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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一滴,把垫纸上喜庆的红色广告晕染成更深的颜色。“…我是来找你的。”许扬声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我…跟我回去吧。”白奕欢觉得自己手指尖都在颤抖,“回去?”他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用朦胧泪眼望着许扬声,“你、你要带我和你一起吗、我想、想和你一起…”许扬声叹了口气,似乎是不忍心看他这样,从餐盘上抽出两张纸来,给他擦眼泪。“对不起,”许扬声让纸巾吸满白奕欢的泪水,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又清澈起来了,“小奕,我带走你…是我不对。”“什么、什么不对?”白奕欢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小奕,这些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是故意的,”许扬声柔声说,白奕欢想现在的他和那个指着他骂他恶心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相同,“我们都没办法选。”白奕欢觉得自己仿佛跳入了冰水当中去,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了一种庞若疼痛的麻痹感。“你要我回去吗?”白奕欢控制不住提高了声调,“你要我回去吗?你说我恶心,你又要把我送回去和他做ai吗??”“小奕,”许扬声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那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我应该…理解你。”白奕欢觉得这个人他不认识了,他不像是许扬声,不像是那个天台上干净的少年,也不像是那个会给他买甜筒,在大床上握着他的手发誓以后要和他成家的男人。他们之间有太多片段,突然之间一切都被一句“理解你”打碎了。许扬声变了,最终还是变了,他懵懂地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变的?他什么时候变的?是他们毕业一起去旅行的那次吗?是他去参观许扬声新家的那次吗?是他们抱在床上的人那次吗?许扬声在亲吻他,在叫他小奕,但是他在想的是什么?是理解我爱的人被他的哥哥胁迫上g吗?理解我,理解我什么呢?你难道不是应该爱我吗?你难道不是应该深爱我吗?为什么你要理解我?我们是陌生人吗?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了?“你是什么意思,”白奕欢的泪珠还挂在他的脸颊上,他现在看上去一定很可笑,“你在说什么啊?”“小奕,对不起,”许扬声说,“我…我身上一堆烂帐,不应该再招惹你。”“什么?”白奕欢呆呆地说。“你很好,是我的错,”许扬声几乎痴迷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好像这次之后他们即将再无交集了一般,“从高中那个时候我看到你…”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奕,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如果能回去的话…你远远的看见我,就躲开吧。”让那个少年只留在那个夏天吧。进入模式1434/232/323就这样了。白奕欢不知道许扬声是怎么想的,他在许扬声说这段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的脸。他不敢看,他不敢看那种怜悯或者不舍或者如释重负的表情,如果他看到许扬声在微笑的话,他可能会想去死。但是他不敢死,他二十四了,但他什么都不敢做。所以就这样了,他想,多少年了?从高二到现在,六年了,他们在一起过六年了。那真是好长的一段时间,那是他四分之一的生命,是他开始记事后的大半辈子。而今天他的那部分生命枯萎了,死在这个肯德基的卡座里了。他好像白活了六年一样。他试图回想其他的没有许扬声的片段,但是他的记忆里都是许扬声,早饭,晚饭,中午饭,读书,打球,看电影,许扬声骑着单车载着他,他在后座抱着许扬声的后腰,把脸埋在他的衬衣里,假装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现在这部分没了,许扬声抽身而去,给他的心脏留下了四分之一大的空洞。当初他没有看太远,他只知道那时的他是快乐的,比和白礼德在一起快乐的多。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太远了,他们曾经肌肤相亲,而今却只是一盘散沙。许扬声也没有说话,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餐厅里回荡着白奕欢吸鼻子的声音。片刻之后又有人进来了,走到了他们这桌前。“走吧,”秦晓华说,“白礼德都快等疯了。”许扬声站了起来,白奕欢没有动。许扬声绕到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小奕,我们先回去。”他说。白奕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好还是不好,他没了想法和主见,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许扬声带着向前走。秦晓华在后面给他拎包,看见桌子上没动过的汉堡就顺手给捎上了。白奕欢被带上车,秦晓华坐上了驾驶座。许扬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前排。“系安全带。”秦晓华说。许扬声照做了,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其他的交流,白奕欢坐在后排,在大卡车经过的时候想要是现在他能被撞死就好了。但是他没有,秦晓华直接开车把他送到了H市的机场。白奕欢一下车就看见白礼德坐在候机厅里等他。白奕欢浑身一震,几乎是无措地去找许扬声。但是许扬声没从车上下来,秦晓华倒是下来了,站在车旁边吃他买的那个汉堡做早餐。“白家弟弟,”他说,“过去吧,你斗不过你哥的,早点听话少吃点苦。”我现在受的苦还不够吗?白奕欢想要问他,随后又想起他也是杀人凶手。一个白礼德,一个秦晓华,一个许扬声,他们三个在掐死过去的白奕欢这件事情上群策群力,现在他们成功了,过去的白奕欢心死了,现在的白奕欢再也不妄想会被爱了。为什么呢,他又问自己,世上有那么多人…我到底是运气不好,还是不配呢。他没有得到答案,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候机厅,走向他的以后。他的生命里再没有许扬声。许扬声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第一眼看见许扬声的时候许扬声在看书,也没有看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他自作多情,他看着许扬声来,又看着许扬声走。许扬声让他意识到,他的生命中的所有东西都如同沙上城堡,只要一点点外力,他就会什么都不剩。他走进候机厅,过去坐在白礼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