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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滤镜厚过城墙的秦长愿却忘了,在别人面前,萧云今也不会露出这般乖巧的模样。秦长愿扁着嘴向地笼里添了些炭火,瞪他一眼:“喊师尊,没大没小。”虽然修者修身炼体,可以依仗灵力来抵御外界的侵害,但修者本源为人,不可与天斗,若太依赖灵力了,反倒过犹不及。就好比,修者要进食、休眠,天凉要加衣。萧云今茶色的双瞳中有了几分纵容的意味:“师尊,刚刚在议事厅,你为什么生气?”秦长愿眼疾手快,趁着萧云今张开嘴的这个瞬间,指间突然多了一颗丹药,他准头很足,精确地扔到了萧云今嘴里。萧云今一怔,却是毫不犹豫,喉头一动,将丹药吞咽了进去。秦长愿笑着拍拍手:“你就不怕是毒药?”萧云今认真地看向他:“我愿意的。”秦长愿一怔,下意识解释道:“那是助你疗伤的丹药。”“我知道。”萧云今眼中带着炽热又真诚的光芒,这让秦长愿不禁想起在垂天境里,萧云今以萧轶的身份对他说的那番话。耳尖逐渐有冒红的趋势,秦长愿突然摇摇头,一抬眼,就看见萧云今依然执拗地望着他。“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生气?”秦长愿回神,“我只是觉得那些人欺人太甚,实在难看,堂堂一家之主卑劣到那种程度,五境无望了。”萧云今笑了笑:“仅此而已?”还不等秦长愿回答,萧云今的伤痛似乎已经到了极点,他微微垂下眼帘,不再有任何其他反应,秦长愿有些担忧,矮了身体去看他。萧云今突地剧烈咳嗽起来,他不断呕血,鲜红血液之中还有些血rou碎块。秦长愿目光沉凝,他推门离开就要去叫迟雨。培元丹的丹方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芥子袋里相关药材也够,可就算是现在炼丹,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萧云今耽误不起了,他们需要迟雨从学宫的丹房里拿些现成的培元丹来。萧云今却熬过这一阵,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抬起了头:“秦长愿,回来。”秦长愿却已经火速对迟雨吩咐下去,然后迅速关门,眼中带着隐隐的怒气:“干什么?”萧云今拍着自己旁边的空位,眼含期待地看着他:“你坐过来,陪陪我,让我看着你。”秦长愿哼笑:“你看着我,你的伤就能好?”萧云今一脸认真:“能。”秦长愿无语半晌,脸上表现得不太情愿,但依然听从了萧云今的话,挨着他坐下。萧云今偏头看他:“培元丹有安神的效果,吃了我会睡着。”秦长愿挑眉:“那不是正好?”“可那就看不到你了。”秦长愿怔了一下,脑袋里面转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回答萧云今的话,却见萧云今直起上身向他探了过来。屋内的温度已经升上来了,空气燥热,随着萧云今脸庞的靠近,秦长愿伸手欲将他推开,但又顾及着他的伤,没敢下重手,手掌只虚虚地顶着萧云今的胸膛,但这无济于事。萧云今含着浅淡的笑意,离他越来越近。这种距离,秦长愿连萧云今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秦长愿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萧云今那种心思,秦长愿不是不清楚,但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生死的槛,哪有那么容易跨过去,而且看样子,萧云今不会是想亲他吧……秦长愿心跳得很快,萧云今仿佛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温和,不同于平日的冷硬,更不似往日的淡漠疏远,是真的满心满眼只有他。屋子里面静极了,空气都有几分躁动。秦长愿心一横:小兔崽子,就让他亲一口又掉不了rou,大不了等他伤好了再揍一顿。秦长愿恶狠狠地想,然后猛地闭上了眼。等了许久,对面却再没动静了,须臾,他听得对方压在胸腔里一声沉闷的笑,秦长愿诧异地睁开眼,却发现萧云今停在离他极近的地方,两人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彼此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萧云今露出一个笑:“秦长愿。”秦长愿有些愣住,他是没见过萧云今这样笑的。在他的印象里,萧云今是一个严谨自持到骨子里的人,他会和所有人都保持一个礼貌到疏远的距离,更是吝啬流露自己的情感。但此刻,萧云今露出来的这个笑是纯粹的,一个足以证明他此时是开心的笑容。秦长愿有些恍惚,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年他们在三生之巅上的那些日子。萧云今道:“秦长愿,你不讨厌我们亲近。”秦长愿瞬间回神,有些羞恼:“你干什么!”萧云今像是耍赖那样圈住秦长愿的腰,将下巴搭在秦长愿的肩上,很享受似的,手掌摊开,露出一个雪白的瓷瓶:“你身后暗格里,有培元丹。”他声调无辜:“我在拿培元丹。”秦长愿有些不自在,但他无法挣脱,心中只能叹气,萧云今紧挨着他的时候身体guntang,竟让他觉察出了些脆弱。秦长愿接过瓷瓶,准备倒出些丹药来哄萧云今吃了,他伸手去扶萧云今的脊背,但触手却一片湿热。秦长愿诧异地收回手,入目却是满掌心的鲜红。“萧……萧云今!”-秦长愿又叫迟雨拿来了毛巾和热水,萧云今赤裸着上半身,一道从右肩蔓延至左腰的伤口横穿了他整片脊背。恐怕是在最后离开秘境的时候,被灵流乱刃割伤的。起初皮rou都与伤口粘在一起,还是秦长愿狠下心,用剪刀剪开,再硬着头皮才将碎布料扯下来的。秦长愿都无法想象那种疼痛,萧云今却纹丝不动。秦长愿越想越气,一是气那群欺软怕硬的讨债鬼们,二是气萧云今不分轻重,满身重伤还自己不当一回事。秦长愿想着,手中给萧云今上药的力道便重了几分。萧云今轻声开口:“秦长愿,你在议事厅生气,是因为你担心我。”秦长愿恶狠狠地将药膏“啪”地一声拍在伤口上,道:“闭嘴。”萧云今身体僵了一下,熬着痛楚,一声未吭,顿了顿又继续道:“秦长愿,你是在担心我,所以你保护我。”秦长愿开始给萧云今胡乱地缠绷带。“你现在生气是因为被我说中了。”秦长愿将萧云今绑成了一个粽子,而一旁伺候着的迟雨装聋作哑,只是目光时不时地要在他们二人之间古怪地转一个来回。萧云今又道:“你摔碎了身份玉牌,不过有我在,没人能赶你走。”秦长愿怀疑萧云今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凶巴巴地倒出两粒培元丹来,然后一股脑地送进萧轶嘴里,凶他道:“吃药,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