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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半刻钟后,待黎墨夕洗漱更衣完,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到达一楼。客栈里和白天一样,人烟稀少,现下用餐地方也只有他俩,毕竟今日是花火节正式展开的第一天,绝大部分的游客都在外头参与盛事了。黎墨夕夹着店小二端上的菜肴,一边问道:“肖焕,你待会去街上吗?”肖无灼摇头,道:“楚瑟找我。”今日下午顾子深走后不久,换另一人来敲门。他一样是施咒,开了点缝隙。楚瑟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和穆洵他们相同的画面,可楚瑟面上却显得淡定许多,毕竟潭云平时便已若有似无的提起些微。而为了不吵到黎墨夕睡觉,于是他留话让肖无灼晚上过去一趟。黎墨夕道:“大概仙尊又有其他交代。”说不定能拿出第二张纸让楚瑟朗诵。肖无灼面色平稳:“嗯。”他们外出过两夜,潭云大概准备了两篇纸稿。黎墨夕笑道:“你这性子,仙尊居然还处处挂心。”那些长篇稿兴许是平日和爻宁吵完架,文思泉涌之际写下的,于是他又道:“每次内容都不同吗?”肖无灼道:“大同小异。”黎墨夕道:“以前的稿还在你落院吗?下次借我看看。”肖无灼道:“嗯。”“需要我再读一遍?”黎墨夕笑问。“你念我就听。”肖无灼回道。黎墨夕下意识回道:“有人上回也这样说,结果昨晚还不是…”一席话倏然停在嘴边,因他猛然想起昨夜之事。对方覆在他身上,眼神专注,平静的表示就以这姿势对谈。肖无灼也停筷凝望。眼前人虽垂着头吃饭,可薄红的脸色仍是显眼。作者有话要说: 害!好害羞阿Q//Q☆、第27章两人静默着吃完剩下的菜肴。黎墨夕心神不宁之际,碗里突然多了几块腌rou,他一抬眼,发现肖无灼已将空碗放下,筷子整齐的摆在上头。“那我先去找穆洵他们了。”黎墨夕朝对方说。来清河三天,肖无灼两天都被叫去楚瑟那头听潭云的讲稿,实际也没什么和弟子们相处到。两人分头之后,他便一路闲逛到大街上。天色早已全黑,街上却是亮眼,所有铺子张灯结彩,迎接花火节的到来,四处皆是游客拥挤,满布喧腾欢闹,一铺比一铺热闹。小娃娃们在街上奔跑嬉戏,黎墨夕不时瞥见他们手上的糖串及糖葫芦,皆是出自于昨天他买的那铺,有群小娃甚至在街砖上画格子,玩数跳游戏,远处则是百姓聚集围观,已然准备施放烟花。黎墨夕含着笑,一边寻找穆洵一伙人的身影。在他越过河畔一整排柳树后,便见到顾子深等人在前头不远。当他踏着河砖准备靠近之际,蓦地一阵呼救声传入耳里。黎墨夕顺着声音回头,就见桥上一位中年妇人心急大吼。他连忙掉头奔去妇人身边,只见对方神色惊骇,手指乱糟糟的往河中比划,黎墨夕低头看去,河里果然有个小孩,随着流动的河水载浮载沉,不断挥舞着双手挣扎。这河虽深,可其实水流并不湍急,桥上已聚集好几个民众,大伙儿一片慌张叫喊,黎墨夕见状便直接翻过栏杆往下一跃,游至孩童身侧将人抱起,让他伏在自己胸前。顾子深一行人也神色慌张的从远处冲至桥面上,方才穆洵在另一头也看见黎墨夕了,只见对方似乎要过来,却又在中途忽地往回走,而后救命声便传至他们那头,怎知人奔来时人已跃入河中。桥面下。黎墨夕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抓住河道边突出的大树枝干,他从小便谙水性,所以并不紧张,只是这河道两旁的河堤陡峭,几乎是垂直的,无法爬上去,水又深的不见底,脚下也没有东西能让他施力往上跃。黎墨夕头发已被河水打湿,整片沾在背后,见顾子深他们在桥上,便大喊道:“你们去找人来!把我们拉上去!”顾子深急忙转头朝裴若城说:“若城你在这儿看着,墨夕谙水性,一时半刻应还撑的住,我与沄澜去找人。”语毕便和穆洵双双往桥下冲。水面上,小娃娃趴在黎墨夕身前哭的厉害,似乎被方才落水给吓着。时值三月,初春之际虽已不若冬天寒冷,可气温也仍是偏低,尤其是太阳落下后河水温度冰冷,又不断有风吹过,但着明显潮意。两人泡在里头一直打哆嗦,黎墨夕觉得这孩子哭成这样说不定是半冷半吓的,便又施力将小孩抱的高点,让他整个上半身趴到自己肩上,尽量让幼小的身躯离开冷水。顾子深他们奔到街上,宛如无头苍蝇般还没想到要找谁求救,穆洵则是定睛一看,远远的便见肖无灼与几个大弟子从客栈方向走来。他拉着顾子深往那方向跑过去,快接近时便大喊:“肖兄,墨夕在前头落水了,你快……”话未全落,只见深衣少年单足踏地,身影已跃上天。肖无灼在桥面上落下,身旁仍是一群着急的百姓,他低头见人浮在水面,便快速瞄了河道两旁的地势,没浪费任何时间随即飞身而下,跃至近水面处时,高大的身子一偏,重重往陡峭的河堤踏了一步,借力使力,悬至两人上头,伸手还住黎墨夕的肩头将二人带起。待三人回到地面后,那小娃却哭的起不了身,整个人躺在砖头地板上哇哇大哭,湿透的小脸满是惊吓。而此时楚瑟一行人早已在旁待后,见人上岸后便纷纷围住关切。因肖无灼落地之处与方才的桥面有段距离,黎墨夕便道:“楚师兄,你们先带这孩子去找他的家人,方才桥上那位妇人应是他娘亲。”他开阖的唇瓣泛着苍白,身躯也因受寒而打颤。楚瑟应首,没在意孩子湿透的衣裳,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小小的身子已是冷得浑身发抖。肖无灼蓦地发现黎墨夕下摆上一片血迹,他低下身翻开一看,只见小腿上有道与手掌差不多长的伤口,应是方才泡在水里时被大树隐在水下的枝干给划伤。于是他将黎墨夕一边胳膊拉过,放至自己肩上,然后又伸手往对方臀下一托,人便安稳的趴至他肩上。黎墨夕冷的无法直颤,已无法再开口说话,只觉得这趟清河之行着实坎坷,不是睡便是伤。肖无灼背着人快速步回客栈,直接将他带到澡堂前。因为傍晚时刻,澡间里随时都备有一桶桶烧好的热水,肖无灼向店小二拿了个椅凳,然后说道:“你待会坐着洗,我上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