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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拨,随口道:“姜要大片才好,碎粒儿似的,怎么拣?”晚饭时,菜里的姜全是大片的。他在院里散了散步,但再也没听到呼吸声。转眼到亥时,万籁俱静,熄了灯,帐子拉下来,姬任好合着眼,看似睡了。夜晚总是十分安静,墙角里蟋蟀啾啾的叫。他将一切神识贯注到耳,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在鼓动,一下一下。是心跳!实在太模糊,听不出来自哪里,但此人呼吸之术实在高明,竟然压抑的低过心跳,但按传说,应该心跳也压低,否则被人发现只在朝夕。也许又觉得,他不过是阶下之囚。那牛奶,那姜粒,梅袖手虽然说好好养着,不至于如此细心,何况又恨他入骨。接下来两三天,始终有一双眼睛,从某个角落窥伺,除了沐浴。姬任好有次说了句,牛奶该加盐来着,第二天还是照旧。换句话说,只要他穿上衣服,那人就开始看他。姬任好故意了一次,忘了小衣,系好外衫后,又脱下。墙角几声心跳,在白天的遮掩下立即消失了。第四天,姬任好将里外都摸的差不多了。他散了会步,开始对守卫说话。那两人除了点点头,基本一字不发。姬任好往外踏一步,两把大刀就架成一个十字,正对他脸。姬任好摇头道:“何必,我只是想看看,这院子太小了。”右袖抬起,看似推刀,一路滑到右面人手肘,簪尖吐力一刺。人身上有几处麻位,就像手肘的麻筋。那人半边身子不能动,大惊示警,颈根处也着了下,整个人木木站着。动作快且轻,姬任好又很慢的说着话,挡住了背后人视线。他的袖子很大,隐藏住一切。另一人似觉不对,开口道:“你……”姬任好急转,当啷一声,大刀落下。他急退躲过,下手一扎,人趴倒了。四周一扫,随便选了个方向,快步奔进林中。现在是上午时分,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来,没有追兵。树林不算密,枝叶偶尔挂住衣服。姬任好疾奔半个时辰,忽然住足,前面是悬崖!泥土细的像沙砾,碎碎的滚下去,一株可怜的小草摇曳着。他向下望了眼,虽然不是万丈,也可以把人摔成七八瓣了。旋身换方向,直把树林绕了一圈,发现全是悬崖。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只有一条路出去。姬任好奔向院子另一方,有道路。走进谷里,看两边山壁,无疑是人工垒就。头顶比一线天粗一点,大概算一绳天。只走了一小段,立即被挡住。几株怀抱粗的大树交错卧倒,封的严严实实。断口很新鲜,散着湿气。两名看守无声的让路。他回到屋中,背上隐隐作痛。大概是闯出去时刮伤了。他坐在镜前,先换了脸上绷带。又脱了一半衣服,对付背上。伤口不大,但实在恰好,从上面够也不是,下面也不是,弄了很久,还没弄好。无疑不能放着它起脓,任何小伤口都可能变大,何况这是盛夏。如果不能依靠自己,再也无人可以依靠。找条白布团着,应该能够到吧。回过身,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姬任好拿起来,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字,闭眼。字很丑,像是读幼童初蒙的孩子。手中一轻,盒子被人拿走,背后一凉,布团蘸着药膏。姬任好没有张眼,虽然他身边是镜子。动作很熟练,很快,布带被裹好,盒子又回到手里。他睁开眼,镜中只有他一人。他跑出去这件事,并不像遛狗一样就可以算算的。梅袖手知道他一举一动,至少姬任好认为他知道。姬任好也不认为梅袖手是多么的想照顾自己,在他的描述中,他只是想得到一张好皮,就像贵妇人梦想一条漂亮的狐狸围脖。如果这条围脖有所损坏,她们必然会懊恼不已,狐狸本身是血丝糊拉还是发烂发臭,绝不是关心的范围。一时没法剥皮,就要关着,如果狐狸逃跑,就要抓回来关的更严实。以上是一般人所做的。但梅袖手不是一般人。桌上放着三个盘子,装着二十根针,一个锋利的小勺,和一把小刀。黄衣人吊儿郎当的说:“姬阁主,你要选哪一样?”“要从这漂亮的指甲缝里戳进去?”“还是把琉璃珠的眼睛挖出来?”“其实,再也不能说话非常好,我觉得很适合你。”黄衣人冷笑着,眼里有凶残的光。那天吊着鸟笼的他像个浪荡公子,现在他把鸟捏死了,转过头来狰狞的笑,像一个打鸟人。姬任好没给他表情。黄衣人又笑道:“你想躲?是绝对不可能的……再不说话,我就替你决定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反抗,姬阁主像泼妇一样滚在地上,一定很不好看,很不好看……”他话里说不要反抗,眼里却愈加的兴奋,似乎已经在意yin了。姬任好终于动作了,他把左手伸出来,漂亮而修长的指甲。他很遗憾的道:“你为何不说话呢?”姬任好忽然道:“你听过一个笑话吗?”“从前有个女子,生的极丑,左邻右舍称之母老虎,无人敢娶。终于在二十岁时,嫁给一个秀才做小妾,性格仍然不改。成天在背后破口大骂,偷鸡摸狗,旁人问她,她却总摇手,说,没有,没有!有一天,她偷了正妻的针线筐,旁人上门来,她又说,没有!”他忽然道:“你听过这个笑话没有?”黄衣人道:“没有。”随即大怒,一巴掌扇下来,生生停住。姬任好猛的站起来,所料不及,一掌打的他脸半天没转过来。“你正是泼妇,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泼妇!”黄衣人抓起姬任好的手,狠狠的刺了进去!针刺十指听起来,比挖眼和割舌好一些,但程度只表现在后果上,过程中就未必了。姬任好如是想。他的指甲很长,某个程度上为针确定了方向。短也未必好,或许乱搅一通更痛呢?这人水平不错,一戳到底,半丝歪斜也无。二十根针,十根手指,十根脚指。也算好了,至少不是拔掉,那两枚指甲还丑着呢。门哐的关上,木条撞裂了一根。安静的屋中,姬任好缓缓抬头,满头的汗。手指都不能动了,一动就抖。他坐了一会,右手放到唇边,咬住了针尾。鲜血哧的喷出来,一滴滴落下地。手上都拔完,休息了会,去拔脚上。手指无法着力,往往要拔两三次,一根针才出来,如此弄了很久,弄的一地鲜血滴滴,十分可怖。他知道这是小伤,除了很痛,看起来可怕。药敷了伤口,包扎了,他似不经意将二十根针裹起,随手丢在一个角落里。手脚这几天都不能着力,才是真正要休息。姬任好在心里抽了抽嘴角,躺上床,一会就睡着了。第二天的饭菜,没有“发”的,就是令伤口不愈合的。没有鱼虾,没有豆角,没有酱油……都是大白菜。前几天就是顾虑,够清淡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