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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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宴时刻,众人围着篝火取乐。 佘山行宫好就好在这个地方,中庭够宽敞,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坐着还余有两人行走的过道。 大家都卸下白日里打猎的一身行头,院中满是鬓影衣香、锦衣翩翩,丝竹管弦之声、歌姬婉转的歌声随风入耳,好一番热闹景象! 太后虽然不喜秋猎这一项活动,但对于秋猎之后的晚宴还是很感兴趣的,连喝了好几杯桂花酿。 “来,”太后醉意上头,朝夏春问道:“采选的郎君们呢?带上来给哀家瞧瞧!” 夏春有些犹豫,众目睽睽之下,太后此举免不得是让皇嗣之事又置于众人面前,又少不得一番议论,这种场面李钰只会觉得恼怒。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吴行之却笑笑朝太后说道:“太后还记得白日里行酒令做得极好的那位公子?陛下还未见过,不如叫他来给陛下敬个酒?” 李钰听了,也只得说叫来看看。 灯火阑珊下,丝竹管弦之乐依旧。 那位在白日里出尽风头的公子被侍从引来。李钰抬头望去,只见其身着紫金色的长袍,披着鹤氅裘,宽松的大氅里头束着约莫两掌宽的窄腰,倒显出几分风流的意味。 待人走近,面容渐渐明了,李钰却是心头一紧,疑惑渐渐涌上心头,面色都有些端不住了,而引火的吴行之与太后,却是满脸笑意。 “草民林望卿,见过陛下。”林望卿不卑不亢,飘然施了一个礼。 李钰沉默不语,眼神却瞟向坐在一旁的林州,他也是皱眉看着此人。 “瞧,”吴行之笑了笑,“林公子这样的气度,倒叫陛下也看呆了。”他不知道阿爷是什么打算,竟放任此人在眼前出风头,既如此,他便顺势而为,搅一搅这浑水。 “大人说笑了。”林望卿敷衍一笑,眼神冰冷。 “公子长得很像某见过的一个人。”林州起身,走上前。 “哦?”林望卿看了看林州,又看了看李钰,“也是陛下见过的一个人吗?” 李钰笑了笑,叫人赐座赏酒。 “哀家瞧着也像。”太后看了看李钰的脸色,欣然说道,“倒是像先帝的子侄,陛下的表哥——青王。” 场上仍旧莺歌燕舞,只是又有些不同,似乎每个人都留了一个耳朵在探听场上最尊贵之人的谈话。 “是吗?”李钰仿佛十分认真地看了看,看林望卿的眉眼。 林望卿皱了皱眉,看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吴行之,说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过寻常事罢了。” 林州施施然坐下,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林公子出自哪个林家?” “小门小户,不值一提。”林望卿冷声道。 “林公子别误会,”林州笑着替林望卿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某不过是看你我二人同姓,说不定会是老乡,多嘴问一句罢了。只是凭你一个白丁的身份能来这里,说是小门小户也实在是太谦虚了。” “太傅这是瞧着本家人,亲近呢!”吴行之眯了眯眼,不远处,他的二叔叔朝他警告似的摇了摇头,他却没当回事,继续说道:“林公子一身才学,怎的没有入仕途?如若是时运不济,如今你本家大哥就在眼前,机会可是难得呀!” 林望卿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林公子!”眼见着话题越扯越远,太后心生不悦,出声打断,又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细细地问起林望卿是何处人、谁家子、是否娶妻生子……“哎,都是年华正当的时候!”太后感叹道。 李钰冷眼瞧着,并不搭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司职朝奉大夫的冯大人才姗姗来迟。 “陛、陛下!”冯大人磕磕绊绊地行了礼,脸色红润,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这是臣妻之侄,从小在乡下长大,这番前来也是见识见识……嗝——”冯大人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嗝,林望卿皱了皱眉,似是嫌弃。 “罢了,”太后瞧着冯大人这样失礼,也忍不住摆手叫人带下去醒酒,“来人,先送冯大人下去歇息。” 林望卿自然也跟着一道下去了。 李钰与林州对视一眼,林州微微点点头,随即便退下去。 “说起青王,”太后叹了一口气,看向李钰,“你别忘了当年你父皇有多艰难。” 李钰抿唇不语,夏春连忙接过话来,“陛下一直勤政为民,绝不会负父皇所托的……” 太后略一皱眉,“哀家不论政事,前朝之事哀家到底是问不得的,只是这子嗣之事哀家总能过问吧?” “皇夫也是,”太后轻哼一声,“都成婚五年有余了,怎地陛下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从前先帝在时,没有子嗣就责怪妃嫔,如今李钰登基,她没有子嗣,自然也只能怪她的后院不努力了。 “这……”夏春期期艾艾,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太后多虑了,”李钰耐着性子解释,“朕与皇夫都还年轻,子嗣总会有的。况且太医说过要心宽养神……而朕初登基,自然忧心多虑——” “皇帝!子嗣之事,如何能怠慢?” “你别忘了青王是如何进宫的,若非……” “太后此言差矣!”李钰皱了皱眉,见太后旧事重提,非要戳李钰心肝,心中难免不悦,“青王进宫,为的是全父皇怜惜小辈之心意,不愿他在青州受苦罢了,朕亦知父皇心意,所以处处待青王以亲父兄之礼,未曾有过怠慢。” 虽说当年迎青王进宫,未必没有取李钰而代之的意思,只是此事既然没有明说,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也明白只要李钰一日称得了这尊位,便当不得真的。 眼见着二人愈发剑拔弩张,夏春下意识地拽了拽李钰的袖子,示意她冷静。 “太后也是关心陛下,”夏春笑着打圆场,“如今采选之事终了,各地才俊都在了,陛下也还年轻,子嗣之事也不必急。” 李钰这才缓了缓脸色,命人倒了一杯酒,敬太后,“方才是朕莽撞了,没能明白太后拳拳爱女之心,望太后不要怪罪。” 太后轻哼一声,但到底没有再咄咄逼人,不过端了端架子,还是把酒喝了。 又听外头一阵喧哗。 李钰抬头看去,只见小黄门引着一个人进门。那人正是高玄,他身着一身粗布短打,肩上扛着一头黄纹的吊睛白额虎,看上去甚是煞人。 李钰眯了眯眼,脸上看不出喜怒。 “瞧,”吴行之摇摇扇子,“今儿个煞人兴致的大老虎被人打着了!”又看看李钰,“不知陛下要赏些什么?” “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赐珍珠衫一件。”李钰想了想,看向在席中议论纷纷的众人,夸赞道:“果然是一勇士,能为我朝之用,如添一翼!”只这一句话,众人便知此人日后必定高升,只是李钰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倒叫众人更加好奇了。 高玄只是微微一笑,连行礼都不曾,只是接过小黄门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隔空与李钰对酌,朗声道:“谢过陛下!” 林望卿这边刚下席,便有人拦住请去别处。 “吾不过一白丁,”林望卿冷着脸拒绝,“实在不堪为太傅席上座,望太傅海涵。” “公子不必妄自菲薄,”长曼笑了笑,又拽着冯大人往其他侍从身上靠,“冯大人,夜里黑,怕迷了方向,小的这就命人送大人回房。” 冯大人也想拒绝,只是一介文生,又如何拒绝得了习武之人,这便被半押半扶地带走了。 风猎猎地吹着,明月高悬,本应该是月凉如洗般的情形,此刻却被乌云笼罩,显得格外寂静,平添几分恐怖之色。 长曼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面前脸色苍白如雪的林望卿,冷声说道:“请吧!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