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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春池松了一口气,心中却略觉失落。四人走进地洞,钻入隧道,拾级而下。那隧道极为狭窄,宽度仅容一人通行。众活佛不懂得轻功,加之年事已高,筋骨僵硬,走得极为缓慢艰难。王临风等四人跟在最后,只觉得胸闷气短,好不憋屈难受。游春池低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带上火把?山腹中越来越黑,只怕看不清路了。”白云间高声说道:“若是用得着火把,难道我不会提前准备好吗?你这小子瞻前顾后,心思未免太重了些。”闻人歌说道:“池儿毕竟和我冰湖宫大有渊源,自然心思缜密,聪慧过人。”游春池长眉微蹙,心想我出身华山派,跟你冰湖宫有何关系了?白云间则冷笑一声,说道:“是啊,你冰湖宫弟子的心思可真多,瞧你这冰湖老妖成不了大事,便另攀高枝投奔少林寺去了。少林派领袖中原武林千年,七十二绝技更是名震江湖,你冰湖宫有几项绝技啊?”闻人歌说道:“论起武功绝学,冰湖宫自然比不上少林派底蕴深厚。我那魔剑徒儿爱武成痴,另择名师也是他天性使然。只是师徒情分寡淡至此,也不免令我黯然神伤。好在我常常开解自己,想别人以夫妻之亲,尚且反目成仇,一代佳人沦为弃妇,自逐于天际莽野,岂不是比我凄惨多了?”白云间大怒,停步回身,厉声叫道:“你说谁是弃妇?我吗?”闻人歌笑道:“不敢,不敢。”王临风急坏了,伸头叫道:“闻人宫主,你别再招惹白娘娘了,行不行?白娘娘,求您老人家看在我师叔的面子上,继续往下走罢,千万别停住不动啊!”他猜测白云间是武当派哪位师叔的亲友,才会以长辈身份自居。白云间却怒道:“什么师叔不师叔的,你这小道士说话颠三倒四,脑子不清不楚,万千鸿怎会看上你?就图你长得俊么?哼哼,小狗跟老狗果然一个德行!”王临风生怕触了她的霉头,口中嗯嗯几声,不敢出言反驳。白云间哼了一声,转头继续走下。众人只听得脚踩台阶发出踏踏声响,隧道无限往下延伸,既不转弯,也没有岔路,走着走着,渐渐忘记了时间流逝,心中乱成一团,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麻木地伸足下行,一步接着一步……说来也奇怪,这隧道中没有烛火,却并不黑暗。王临风环顾四周,忽然发觉头顶和两面石壁上散发着点点光芒,好似石壁上镶嵌了一颗颗珍珠美玉,光晕柔和动人。一行人愈往下走,山壁上的光点愈加密集,渐渐连成一条条光线,宛如一束束纤细星光射入山腹,被凝固在石壁之中。再走了一个时辰,壁中星光变得格外明亮凝厚,王临风仔细看去,不由惊呼一声,原来那不是什么“星光”,而是一道道玉流浆在山壁中潺潺流淌,散发着温润晶莹的荧光!游王二人惊叹不休,连闻人歌都目露惊艳之色,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处。越是靠近山腹,石壁中的玉流浆含量就越来越高。待一行人走到隧道末端,三面石壁仿佛变作了玉墙,就连台阶下都潺潺流动着玉浆。浆液莹润明亮,晃得人眼花缭乱,几乎睁不开眼睛。终于一行人走出隧道,来到一处平台,眼前出现一片宁静优美的大湖,湖中流的不是水,全是玉流浆。原来雅陵峰内部的玉浆矿脉极为丰富,山腹中更有一座巨大洞xue,千万条玉脉汇聚于此,玉浆倾斜而出,形成了这片天然湖泊。此时山腹中万籁俱寂,没有半点儿声响。放眼望去,雪白玉湖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晶莹璀璨,满洞皆辉,美若仙境。玉湖中央则起了一座高台,台上似有数道人影。王临风问道:“师父就在那高台上么?”心下激动,忍不住走近玉湖。闻人歌立即伸手拦住,说道:“你瞧。”撕下一片衣袖,丢入玉湖,衣袖立即化作一团白气,丝丝作响,一转眼就烧得半点儿不剩了。王临风吃了一惊。游春池低声说道:“这玉流浆看似美丽,却原来是毒水酸液。不知那高台是何质地,竟然不为玉流浆所腐蚀。”虽然护塔活佛都是聋人,但面对这钟灵毓秀的山腹玉湖,他也不禁放低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山中精灵古怪。众人所处的平台上立着一块白石转盘,模样肖似金塔中的日晷。一名活佛走到转盘前,一边屈指计算,一边扳动转盘。只听水声潺潺,湖中浮起数只站桩,质地与高台相同,不被玉浆所腐。第二名活佛接手转盘,又升起数只站桩。待得十一活佛全部cao纵过转盘,湖中已升起数百只站桩,弯弯曲曲连成一线,通向高台所在。王临风心中骇然,暗想常人要混入魔教总坛已十分不易,再想进入这山腹玉湖,更是难于登青天。十二活佛虽然不懂武功,但若我们有半点儿不轨举动,他们只要启用机关,撤下站桩,我等坠入湖中,立即烧成一团白气。即便侥幸逃入隧道,金塔中还留守着一名活佛。他把隧道洞门一关,我等困在山腹之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除了活活饿死,还有什么办法?想到此处,王临风不免焦虑,不知闻人歌到底有何妙计能救出师父。白云间当先踏上站桩,快步走向高台,王临风立即跟上,游春池次之,闻人歌落在最后。十一活佛则留在转盘旁边,面无表情,静静望着四人远去。那站桩甚为细窄,几乎与湖面平齐。王临风等三人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没站稳跌入玉湖之中,那可真是灰飞烟灭,死无全尸。只有白云间如履平地,脚步飞快,一边走,一边絮絮说道:“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圣教历代教主都钻研不出七宝圣塔的秘密了吗?他们光是要看七宝圣塔一眼,就已经这么不容易了。练那浮屠圣功,哪有在总坛上吃香喝辣、倚红偎翠来得快活?”正所谓近乡情怯,王临风越是靠近师父,越是变作一只惊弓之鸟,只怕出现一点点差池,便是满盘皆输,功亏一篑。此时另外两人都专心前行,无暇附和白云间,王临风生怕她乱发脾气,连忙接口说道:“如此说来,万仞山万老教主便是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坚毅不拔,恒心不改,一心钻研武学,这才练成了浮屠圣功第一层。”白云间冷哼一声,说道:“既是‘人所不能忍’,又是‘人所不能为’,那万仞山忍了又为了,就不能再算作是人,只能算作一条没心没肺的老狗。一条老狗纵使练成圣功,又有何用?”王临风心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