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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心中一跳,拿起豪素慢慢退到了另一侧的窗边。门外的侍卫又说话了,“大人啊,您知不知道,您不睡,小人也不敢睡啊……”“这城中如此危险,小人已经连续几夜都不能安睡,今夜本想睡个好觉,可却被分来负责守着大人,大人您不睡,小人又怎敢睡呢……”话落,那侍卫突然开始急促的叩门,他用力极大,木门被他敲的似乎摇摇欲坠。沉默抿唇,轻轻打开了窗扇,外面是执法堂的后院,从这里有道后门可以绕出去。他刚半江瑟探出了半个身子,被侍卫叩的摇摇欲坠的门终于倒塌,门外人高马大的侍卫眼睛大睁,死死的看向沉默,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宽刀,道:“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好好待在执法堂,别人会怪罪小人的,不如让小人来……帮您入睡吧!”侍卫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来,沉默立刻跳出窗檐,疯狂向后门跑去。此刻深夜,屋外万籁俱静,漆黑一片,他跑出了执法堂,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身后跟着的侍卫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沉默不会武,如此下去,早晚要被那人追上。又拐过一条巷子,沉默看到眼前一堵墙壁,他居然慌不择路下进了一条死胡同,看着那凌乱堆积的鸡笼、狗舍等物,身后侍卫的叫喊逐渐靠近,沉默心思一动,轻巧的藏身进去。他刚刚为自己罩上一个大些的狗笼,身前凌乱的摆上一堆杂物,便见那侍卫提着刀从巷子口缓缓走过,他刀尖划在地上,随着走动发出刺耳的响动,神情状若疯癫,嘴角上勾,竟是在大笑。“大人,您跑哪儿去了啊?”“大人,快出来啊!让小人帮你入睡啊……”沉默躲在笼子里看着那侍卫慢慢走过这条巷口,却仍旧不敢乱动,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不如在这里躲到天亮,天亮有人外出,应当就好了。然而那狗笼外沉默慌乱中摆放的几个鸡笼并不牢靠,竟是突然发出几声嘎吱细响,随即轰然倒塌,露出了最里面沉默所藏身的狗笼。沉默大惊,立刻看向巷口,此时巷口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沉默小心翼翼的伸手捡起附近的鸡笼摆在身前,也许那侍卫已经走远了,他指尖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冷汗遍布手心,鸡笼才摆了一半,他就看到巷口墙边,慢慢探出了一只黑漆漆的眼睛,然后是半张脸,嘴角夸张的咧开,随即是半个身子,侍卫慢慢从墙边走了出来。沉默不知那侍卫是刚刚到此,还是已经到了许久,一直在偷看。他此时鸡笼摆了一半,但天色暗沉,不细看并不能发现他,他此时此刻能做的只有赌!那侍卫拎着刀走了进来,原来他刚刚竟是把刀提了起来,所以沉默才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只见他慢慢走向沉默,走近这杂乱的鸡笼,抬脚狠狠一踢,便踢飞了一个鸡笼,随即又是一个。眼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近,沉默已经确定,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此刻不能坐以待毙,沉默猛然起身,想从侍卫手臂下钻出去,却不想刚刚错身而过,便被侍卫一刀划过后背,后背一阵剧痛,沉默却不敢有丝毫停顿,疯狂向外跑去。侍卫看着染血的刀锋,似乎更加兴奋,又顺着沉默离开的方向慢慢的追去,他仿佛十分享受这种缓慢追击的快感。沉默每跑一步都觉得后背撕裂的痛苦,整个后背一片湿腻,想来伤口不小,但他不能停下来,他不停的在街尾巷口乱转,这榆溪城一到黑夜,仿佛一座死城。他曾试图敲开住户的房门,但每一栋住户里都漆黑一片,房门紧闭,没有任何人来开门。沉默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碰到那几个出去巡逻的侍卫。他呼吸沉重,体力在急速消耗,身后所过之路留下了一串血迹,他回头看到地上的血迹,几乎在那一刻感到了绝望。终于,在漆黑的街道上,他看见前方有一人影缓缓向前走去。那身影步伐、衣角荡起的弧度在沉默渐渐模糊的眼中变得熟悉,他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喊出声:“凛暮——”前方的人听到喊叫立刻回头,在看到一身鲜血的沉默时当即飞身而来,接住沉默软倒的身体。沉默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好像隐约看到了凛暮的脸,紧缩慌乱的心终于放松下去,下一刻便被一阵黑沉压过,昏了过去。宿源欢抱着怀中瘫软的少年,入手一片湿腻,鼻息间尽是鲜血的味道,还不待细想,前方便传来了刀尖滑地的刺耳声响。宿源欢抬走,看到那面色扭曲大笑的侍卫,眸光冰冷。“蛊人,都该死。”随即他单手揽着怀中呼吸微弱的沉默,银光一闪,剑已出鞘,向着前方发疯的侍卫走了过去。那侍卫似乎已经被沉默滴落了一路的血液刺激的更加疯狂,眼中看不到宿源欢一般只紧紧盯着昏迷的沉默,大大咧开的笑容露出白涔涔的牙花,拎着刀慢慢走了过来。“大人啊,您怎么不跑了呢?”两人慢慢靠近,在面对面的瞬间,侍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宽刀,似乎为即将看到的血花四溅而兴奋的颤抖,随即一道几不可见的银光快速闪过,那侍卫举着刀,脸上兴奋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回,就已经直挺挺的倒向地上,在落地的那一刹那,身体便四分五裂,当真是血花四溅,美艳至极。宿源欢面色沉静,眼睫下垂,收剑入鞘,抱着沉默,缓缓向执法堂走去,此时前方路的尽头,太阳慢慢从地平线探出了头,暖黄的光晕逐渐蔓延,洒向大地,沉默期待了一晚上的天亮,终于来了。昏迷中的沉默并不好受,他的精神一直紧绷,哪怕是在睡梦里,也无一刻安宁。他觉得浑身都痛,眼睫毛轻轻颤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模糊,许久才渐渐恢复了清晰。他一睁眼,便看到了前皇后!沉默大惊,想要后退,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这是……他又入神了?能再次见到前皇后的……便只有从帝君书房偶然窥见的那副画像上的生辰了,那个没有被画上五官的孩童,那一句:——子生于启明一一二年七月初七,亡于启明一二零年三月二十九,终年八岁……沉默此时入神的孩童似乎正趴在地上,浑身无处不疼,这疼痛不知与沉默背后的伤痛比起来哪个更痛一些,但总归来说都不好受就是了,许是入神多了,沉默此次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他也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霉,醒着的时候忍着伤痛逃命、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昏过去了,还要入神去体验别人的痛苦。前皇后一直盯着眼前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