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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千面,又有雌雄双体一说,有男子化身很正常。农妇,月问心,第三个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言中与顾相知极为神似的女子。资料上详细写着:“外界不知情,把这三人当做一人。故而越传越玄,说神女有分神千里之能,一日之间能化虚身于千里之外。又更为信徒增加一处神迹。”顾矜霄若有所思,月问心,月问情,不可能这么巧合吧。他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并不是详细的资料,而是一处闲笔。完全可以想见,微生浩然如何弯着狐狸眼,冷眼旁观隐带嘲讽的样子:“啊,对了,在下有幸好像听过月问心这个名字。和去年今日,邪道活跃的一对著名的美人儿略有贴合。白骨夫人鸦美人,白骨夫人已经死在血魔林幽篁手中,鸦美人就此失踪。想必个中详情,曾经的琴魔顾莫问大人,最是清楚。”月问心,鸦美人?顾矜霄慢慢回想起,那个漫天深红的木棉花海,手执分水峨眉刺的绝色夫人,一曲舞罢,凄然自裁。一个目光纯白慌张的少年,抱着她的尸体绝望痛哭,目送着他们走远,眼底茫然无恨。原来,他叫月问心。第127章127只反派一只手伸过来,接过顾矜霄手中将将滑落的纸张。顾矜霄回神,看向鹤酒卿。鹤酒卿顺势将桌上的资料一起整理好,放回纸袋中,中途未有停顿,似是对纸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如何?”鹤酒卿轻声问道。顾矜霄摇头,寒潭一样的眼眸,眼波微微放空:“长安的月问情,应该是画魅苏影。闽越白衣教第三个神女,照这样看来,应该与月问情是同一人。”鹤酒卿并无意外,只是在听到白衣教时,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波动。“别急,卦象并无波折,她很好。”“我知道。”顾矜霄和鹤酒卿都清楚,顾相知的身体一直在玉门关内,只是被一种玄门秘术封禁,外人无法追踪。这种封禁之术,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干扰摆脱方士术法追踪的小把戏。简单的说,如果把方士追踪术法比作以天地灵气为能量的罗盘,封禁术就相当于是迷惑罗盘走向的磁场。若不是彼此旗鼓相当,高阶的方士也能破开低阶的。不但鹤酒卿和顾矜霄会,稍有道行的玄门之人也能做到。比如,玉门关手持鬼剑杀人之人,就是用鬼剑方士之器自带的阴阳之力,才得以避开他们的追踪。难就难在,顾相知的身体被隔绝,从外面一时找不到。而顾矜霄若是回到顾相知体内,却会被关住。封禁不能从内部打破,只能从外解开。顾矜霄之所以明知顾相知在玉门关,却还要去长安和闽越旧都一趟,不是真的相信那是真的顾相知,他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想做什么。这也是,他之所以没有现身,当面质问月问情的原因。月问情不过一枚棋子,甚至未必知晓幕后之人用意,实在不必过早打草惊蛇。“阿天,他们是故意在引你入局。一开始鬼剑在玉门关,就是要引你来。可惜来的是相知小友,于是顾相知失踪。等你现身玉门关后,已经有无数消息在暗传,意在栽赃鬼剑杀人之事,幕后是你指使。接着,是现在的白衣教。”鹤酒卿的脸上没有笑意,清冷从容的声音,超脱红尘,寡欲淡泊,难以想象曾经说出过那样情愫热切的妄语。“你可想过,为什么截然不同的两地,身份地位不同的两人,却都是顾相知?因为你的弱点从未遮掩,全天下都知道。白衣教这件事,所图不小,你插手调查,反倒遂了他们的意。离他们的布局,更深入一步。”“我知道。”这是顾矜霄第二次说这三个字。“今年闽越之地有大雪,来年开春若是再多些天灾**,这种教派必然有所行动。”顾矜霄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顾相知如果是白衣神女,旁人看来,指不定白帝城主就是背后的白衣教祭祀。”这一步步引顾莫问入局,为得不过是一套漂亮的黑锅,并不难猜。鹤酒卿微微怔然:“既然知道,何苦来哉?”但凡是方士,大抵成也天地之势,败也天地之势。顺势而为,是为入世观摩,少不得还能得些功德。若是不小心卷入势中,轻则受业果反噬折损修行,重则逆势而为,道毁命殒。顾矜霄眸光沉静深远:“因为顺着他们的河流而下,看看会是什么结局,也很有趣。对方辛苦布局,发了战书,我若不接,岂不辜负?”是的,这就是顾矜霄会做的反应,只要不会让他觉得无趣,便是被算计也无所谓。更何况,这次对方玩这么大,连顾相知都绑了。许久,鹤酒卿缓缓笑了,叹息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他的神情,就像已然看到未来投影的结局,却还是束手而立,任凭水流带走最后更改结局的机会。顾矜霄看着他,一想到是眼前这样温柔禁欲的鹤仙人,前两天揽着他的后腰,用一种按捺强势的隐忍神情,对他说想要占有。他就忍不住想笑。“怎么这么看着我?”鹤酒卿脸上笑容的弧度淡去,便是不笑也温柔至极,白纱未掩住的耳朵,却慢慢染上绯色。就像那时候,顾矜霄听了他的话,错愕之后,心湖一**涟漪迭起,甚至旖旎。眸光微颤,却并没有移开目光。然而,最先耳热脸红的,却是说出想要占有他的鹤仙人。手在揽着他腰,防止他退让半步,声音在隐忍克制,脸上的神情却禁欲清正。突然想起,很久前鹤酒卿说过:他并不是因为顾矜霄看他而脸红,只是因为过于敏感。“你看我的目光,我很喜欢。”耳尖透薄发红的鹤仙人,这么说着。上一次,在顾矜霄的目光下,最后是鹤酒卿慢慢深呼吸,先松手退后一步,说,抱歉。这一次,顾矜霄便先踏前半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眉宇沉静如常,问他:“这次呢?也是因为敏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