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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就勾出了一个轮廓,惊叹了一下,“对对对,我妈跟我说过那个建筑师……”季轻夏没有注意到,当他的额头微微碰到Andy鬓角的时候,Andy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仿佛墨迹晕开一般缓缓加深。作者有话要说:☆、第41章冯喻在Alice的吧台边接过递过来的酒杯,顺便握住新来的酒保的手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冯喻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后廊里。当然,寻求稍微安静的不止他一个,那里有一对正在火热地吻在一起互摸下囘身。冯喻面不改色地走远几步接听了电话,“哎呀庄大小姐怎么突然兴致那么好来找我聊天啊,你自个开始弃恶从良守身如玉了还不许别人放浪形骸一晚么……”他说着说着发现庄俊臣没有从半道打断他并且简明而尖锐地反击,便停下来皱了皱眉头,“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头沉默了一会。冯喻站直身体,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一般庄俊臣主动给他打电话,还这么沉默,绝对是很大条的事情,“你……你该不会得艾滋了?”冯喻脑中迅速运转了一番,挑了一个排名可怕度最高的先报了出来。庄俊臣那头仍然是一阵寂静的沉默。冯喻心都凉了,庄俊臣居然没反驳,而且也没有从智商到人格再到血缘地侮辱他,那么……“不是吧,你真得了?你听我说……”“比这个更差,”庄俊臣终于说话了,他声音很轻,带点疲倦的沙哑,“冯喻,我怀孕了。”这次轮到冯喻沉默了。准确地说,冯喻是完全呆住了。他微微长着嘴巴僵硬了几秒,才猛地回神,“你在哪?医院么?哪个医院?”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耳边的头发,“我马上过来,你别动啊!”冯喻踩着油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烦躁地敲打着。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用碰上这么混乱的时刻了。他点燃了一根烟,连续吸了好几口,他没法揣测庄俊臣现在是什么心情,这更让他觉得焦虑。他给季轻夏讲的那段庄俊臣的故事,其实还少了那么几个片段。冯喻跟庄俊臣认识是在英国的贵囘族式男子高中,他们同一个宿舍。那时候的庄俊臣纤细漂亮,狡黠张扬。几乎每次去酒吧都会有人买酒给他,还会有男孩子们打赌谁能做到和庄俊臣接吻。每次庄俊臣都会跟冯喻聊着天,讨论出那群男孩子中的一个,然后庄俊臣走过去悄悄告诉他“赌金对分”,接着就抱着那个男生的脑袋给他长长一吻,最后拿着到手的钱大笑着跟冯喻换个地方继续喝酒。没有人能不喜欢庄俊臣。冯喻自诩也是百花丛中走过一遭的,依旧中招中得无可救药。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喜欢庄俊臣,类似于少年人那种炙热而天真的爱慕。而冯喻也知道,那时候真正让庄俊臣安静而专注地看上两分钟以上的人,只有那个在画室里微微侧着身体往画布上涂抹颜料的年轻画家。英俊温和的年轻男人,带着艺术家的敏锐和聪慧,以及刚离开大学还未褪去的那份天真。那份感情在小小的画室里发芽生长,小清新得如同一部文艺电影。当然,只是如同,因为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因为那次媒体参观,“著名画家私生子和父亲的学生间不伦恋情”的丑闻第二天飞遍了伦敦。庄俊臣离开了家,那时候正值大学刚开学,学校的流言更加猖狂。冯家在郊区还有房子,冯喻和庄俊臣住到了那里,每天冯喻开着老爸新给的车跟庄俊臣同进同出。庄俊臣那时收敛沉默了很多,冯喻很清楚,这场纷乱里给庄俊臣留下疤的只有两个,一是庄俊臣家人的反应,二是那个年轻的艺术家不声不响地离开。冯喻本以为时间可以把这一切冲淡,他可以等,直到可以伸手去拥抱庄俊臣的那天。全校性课程统考的时候,冯喻跟庄俊臣坐在一个考场。安静的氛围被一个女老师慌张的声音打断,冯喻转头,庄俊臣面色惨白的趴在桌子上,还有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裤管里滴落到地上。“叫救护车!”冯喻朝女老师吼了一句,直接横抱起庄俊臣,手上的粘湿让冯喻的神经一紧,他低头看见凳子上和凳脚边都是一片暗红色。冯喻快步跑出教室的时候还顺手从门边衣架上抓了条长外套盖住了庄俊臣。即使是现在,同性孕子技术也才刚刚开始推行,那个时候这样的例子更是少。庄俊臣在得知自己身体异常的时候,也同时失去了孩子。从那时起,冯喻再也看不懂庄俊臣了。庄俊臣把那个真正的自我埋得很深很深,他在外面重新构筑一个光鲜亮丽的自己,他似乎像之前那样游弋在声色犬马之间,甚至更加骄傲,只是他的笑容仅仅照亮别人的眼睛,却没有光芒映现在自己眼里。那之后的一段日子,冯喻已经很久没再去想它了。冯喻第一次学会用冯家的关系掩盖一桩新闻,第一次在黑暗中和庄俊臣激烈地做了全套,也是第一次,冯喻认识到,他再也得不到庄俊臣了。庄俊臣交付过,在乎过,结果失去了几乎全部,所以,庄俊臣从此会牢牢地关上那扇门。冯喻觉得或许季轻夏比他来的聪明。你喜欢一个人,或许不能从先从朋友再到恋人。因为一旦你们相伴的足够长久,彼此了解的足够深刻,你再也跨不出越界的那一步,而那种感情,经过岁月的冲洗,也渐渐失去了那份最初的心动和占有,你仍旧爱他,只不过不是爱情了。作者有话要说:☆、第42章冯喻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连做了三个深呼吸。庄俊臣望过来,表情正常的好像他本来就住在这里似的。谁也没说话,冯喻走到庄俊臣床边,看着他继续沉默。庄俊臣除了脸色苍白了点,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异常,他平静地迎着冯喻的目光任由他打量。终于,冯喻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所以……”他又停顿了好一会才把那个词说出来,“……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冯喻一直觉得当年他抱着庄俊臣穿过大半个校园的场景简直是个噩梦。他对怀孕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实质的概念,他觉得那更像是在庄俊臣身体里放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发生恐怖的事情。庄俊臣点点头顶的药水瓶,“不要的话我在这挂个屁药水。”冯喻面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晌,在他看来,不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庄俊臣都不该留这个孩子。冯喻有些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刚想点又反应过来,气恼地把烟放回去,“那季轻夏呢,你告诉他了?”“他没必要知道。”庄俊臣把玩着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