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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一只鬼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了。虽然水面上照不出鬼影,但是白暮雨却知道他身后那只鬼就算不是人了,也比他招人喜欢。抬起手,摸了摸脸,一会儿工夫,脸上的污垢便染黑了白皙的手指。本来,他怕自己的手弄脏了送给大哥的礼物,还特地去洗的干干净净,可是自己的这一份心意在别人眼里到底还是太肮脏。呵呵,白暮雨自嘲轻笑起来,不是早就明白,大哥会收下礼物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吗,为什么真的被拒绝了,心还是会一阵阵的发紧,紧的他透不过气来,连眼前的东西都模糊到看不清了。原来,他还是在奢望吗!他还是希望大哥会怜惜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在自己高中的喜庆日子会不愿破坏一切的喜悦,他奢望着那万中之一的可能,就算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而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卑贱如蝼蚁,到最后终会被践踏,没有被珍视的资格。抽了抽鼻子,白暮雨抹了把脸,本来就很脏的脸,现在被泪水一糊,更是又乌七八糟了一片。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尤其是他的脸,白夫人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张脸,每次见到他的脸,那脸色真的比馊掉的饭菜还臭。所以,连他自己也厌恶起来,他把自己的样子永永远远藏起来,作为最可耻的秘密的一部分深埋进白家这座坟墓里,随着他长大,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白暮雨忽地挺直了腰板,他后面的鬼大爷一时不慎差点被他惊得摔倒,白暮雨转过身,见鬼大爷瞪着一双青白眼球,不明所以而又一脸高深地木然看着自己,贱兮兮露出白晃晃地牙齿,这一笑真是煤球里开了朵小白花,扎眼极了,却又放肆地快意。“像你这么厉害的鬼,如果说要送大哥礼物,想来他肯定吓得不敢不收”,白暮雨兀自幻想着那个场景,他大哥一本正经地打着哆嗦,而眼前这位鬼大爷则冷脸冷面,端着一张清秀鬼脸,威慑十足的把礼物塞到白舜铭手里。白暮雨一想到那个场面,哈哈哈捧着肚子笑起来,他笑得猛烈猖狂,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痛快,真是痛快!白暮雨收起满心酸涩,对着水面捏起两边嘴角,嘿,真丑,而且怪吓人的!好吧,他就原谅大哥的无礼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吗!白暮雨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大甩着双臂抛开满面愁绪向着自己的小破屋走去,悲春伤秋这种事还是适合美人来做,他这种人自怨自艾简直是自找没趣,丢人现眼。到了明天,他依旧是白家幽灵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白暮雨,一个人难过要过日子,开心也要过日子,那他还能有什么选择,想要好好活着,那就忘了难过的一切,盼望着明日能有顿好吃的好好活吧!城外,静逸的夜晚最适合伙同几个好友烧一壶好酒,对酒当歌,闲话家常。现在这篝火的两侧各坐一人,他们也确实是朋友,只不过他们此刻不想喝酒,也不想对歌,两个人愁眉紧锁,毫无赏月闲情。“哎~”一个人叹息一声,另一个人跟着沉闷“嗯~”声附和。“哎~~”“嗯~~”“哎~~~”“嗯~~~”“……”傅予抬头看向对面的好友,翻了个白眼道:“翟静你学我干什么,我叹个气,你跟着嗯什么嗯!”翟静晃着脑袋,皱着眉幽幽道:“这次下山找苗子,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点可承继的星火都没看到,真是叫人担心啊。”傅予见好友一副好生忧愁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土里的怂样,气得笑起来道:“你怕什么怕,谁不知道你家师父是整个净灵门再公正稳重不过的人物,你只要就事论事去回复,他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家那位才真是要人命好不好。”翟静抬起来,心有所感,一脸同情道:“你家风师伯的确是挺要人命的。”一想到风自在,两个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哆嗦。明明是一个清秀如弱柳一般的男子,却偏偏是掌管戒律的长老,可是就算掌管戒律也可以是和风细雨的做派吗,那样才符合他的外在不是吗。可是一旦有人行差踏错犯了规矩,风自在绝对会原原本本按照戒律一板一眼的惩治人,用他的话说,就是不给几巴掌长长记性,烙在脸上风光风光,就没人知道小错是小,但是一旦犯了,再小的错也会害己失洁。一想到如果完不成任务回去的光景,两个人各自叹了口气烦恼,傅予是一想到风自在就觉得脸蛋疼,不知道这次没完成任务会不会被当成玩忽职守,可是天知道他是真的很认真在找人了啊。但是这修道的好苗子怎么就这么难找呢,想他那会儿,再怎么难找,到最后还能一个小镇出一个人被带回山门,不说以后怎样,人总归是找的到的。不过他们这次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都下山一个多月了,连一个有潜质的都没找到。人人都说现在是太平盛世,那这好山好水怎么也得英才辈出,人杰地灵啊。翟静倒是不用担心风自在会怎么罚他,有他师父照着怎么都不会受罚的,怎么说他这次是奉师父的命下山的,风自在管不到他。可是他心里虚啊,下山前师父关照他要好好选人,因为师父底下的弟子没几个能抬出来撑门面的,好歹他师父也是跟掌门一个辈的,但是教出的弟子却是最差的。一想到这,翟静不禁缩了缩脖子,他自己悟性差,真的是太对不起他师父了,可是他那几个有才的师兄怎么都英年早逝了呢,哎,师门不幸啊!两个人又叹了口气,明天就是下一个镇子了,希望这一次能有好运气吧。天明破晓,白暮雨起了个大早上街溜达,早上的空气就是好,今天他是白家醒的最早的,所有人这会儿都在睡大觉呢,大家昨晚闹得欢腾,肯定是要起晚了。白暮雨的心中一阵空落,路上人烟寥寥,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忽然间又生出一种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豪迈来。抬起头,大踏步走起,这样走着,他又自我满足起来,一扫烦闷。一不小心做戏做过了头,白暮雨抬眼望天没发现身侧有人经过,两人擦肩而过,那人忽地一顿,迅猛伸出爪子死死抓住白暮雨。忽然被人抓住皮rou,白暮雨啊呜一声,但是又不敢叫的太响,生怕被人打得更疼。白暮雨小心翼翼看向那人,只见一个青衣大汉瞪圆了虎眼,那生猛的神色简直就跟要吃人一般。白暮雨咽了咽口水,摸索着记忆,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以前有哪号欺负过自己的仇家是长这副模样的,难道是被我偷过东西吃的冤家。白暮雨抿紧了嘴,低下头,反正已经被抓住了,那就只能等对方揍一顿解气了事了。就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