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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李鲤愈发觉得痛苦不堪,嘴角缓缓流出朱红的鲜血,那是生机一点点在流逝。李鲤心想,他真的要死了,才化龙没几天就被摔死了。“我死了以后......你要把我送回去......把我的尸体交给乐水,他知道我喜欢被埋葬在什么地方......”李鲤恍惚觉得海面上的星辰在飞快旋转,天和地都颠倒了,他挣扎着将最后的遗言说出来:“我用我的死证明了你很厉害,所以你不要再伤心了,也不要为害死我而内疚......唉,反正我只是一只鲤鱼......”李鲤虚弱地闭上眼睛,看见自己又变回了那只小小的鲤鱼,透明的,发着光,在宛如溪水的海风中徜徉,越游越远,越游越远,要游到月亮那边去。声音消弭了。万籁倶寂着,唯有海浪怕打海岸的声音。敖宗秀还在生闷气,心想就算李鲤是善意的,也不能骗他。月亮升到正空的时候,月光倾酒而下。李鲤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映照出晶莹的光芒。咦,不疼了。李鲤一跃而起,满血复活,开心地跑到敖宗秀身边:“我又活过来了!”敖宗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强调:“你又骗我。”“我没有,我刚刚真的快死了。”李鲤百口莫辩,正纠结时,定眼瞪着敖宗秀,大喊:“你也骗我!”敖宗秀:“我哪里骗你了?”“你说你碰到我就会起疹子,可你根本没有。”“你看!”敖宗秀捋起衣袖,光溜溜的两只手臂,白净匀称,“诶,今天怎么没有了?”李鲤也学他,背对着坐着,很生气了。敖宗秀还是一脸纳闷,不由得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起疹子也是一个贯穿他百年龙生的阴谋?正当敖宗秀怀疑起人生时,远处传来呼喝的声音。敖宗秀一听,变了脸色:“是东海的人来找我了,你别说见过我。”说罢,立即捏了隐身诀。李鲤站起来,往远处看去,果然很快一队挑着灯笼的行军小队。走近了才看到,那些原来是头顶长着灯笼的灯笼鱼将,当头那一人立即上前躬身:“见过西海二太子,请问您见过我们东海的敖宗秀九太子吗?”“这......”李鲤此时觉得敖宗秀真的冤枉他,他根本一点不会骗人好吧,“我没见过。”话虽是这么说,李鲤的眼珠儿下意识地瞥了瞥敖宗秀隐匿的地方。在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上,这个小动作实在太显眼了,无异于频送秋波、挑眉弄眼的暗示。那将领立即心领神会,对李鲤感激地一笑:“多谢。”说着从身后的乌贼侍卫那接过一瓶墨汁,朝李鲤看的方向泼去。敖宗秀呆呆的身形很快就显露出来。将领上前:“宗九太子,可算是找到您了,您再不回去,龙王可得把龙宫都给拆了。”敖宗秀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走了,嘴里念念有词:“假的,果然全都是假的。”他的隐身术居然连小小的鱼将都能看穿!李鲤还在琢磨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他说谢谢,接着就见他准确找出了敖宗秀的踪迹,心想东海龙宫里的都很厉害嘛。“有空来西海玩啊。”李鲤冲远去的敖宗秀喊,已经原谅了他的欺骗行为,他才不像他那样小气呢。敖宗秀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东海,东海龙王龙母和他的八个哥哥jiejie,一下子把他团团围住,似乎生怕他变成一阵水给溜走了。“小九,你去哪了?”“宗九,你可担心死母后了!”“宗九回来就好.....”“小弟你下次千万别不告而别了。”......敖宗秀木着脸,一句不答。众人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可真立竿见影啊。龙王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最后也只得好言好语地说:“宗九啊,我和你母后还说到让你外出学习历练的事。既然你待腻了东海,不如尽快选个地方,就当出去散心了。你今天逛了一整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敖宗秀愣愣了一会儿,说:“西海。”“嗯?”“我要去西海。”敖宗秀心想,也只有在西海,才能找到万千幻象中的一点真了。龙王为难地看向龙母:“你四叔的西海......好是好,也与东海风格迥异,适合散心,可是......”“没什么可是了,宗九想去西海那就去!”龙母大手一挥,下了决定,看宝贝小儿子就跟丢了魂一样,她心里揪得慌,别说敖宗秀要去西海了,就算把东海和西海调个个,那也得由着。龙王也只得点头,吩咐下去:“快去准备八百精兵、八百侍女,随宗九太子出行西海!”很快大家都忙着给宗九太子准备出行事宜,看架势是要把东海搬到西海一样隆重。敖宗秀又在一个人想静静,一一历数今日之事,当真是沧海桑田、翻天覆地。敖宗秀由水镜术的无用想到了隐身术的低弱,接着又想到红疹子,一看手背,还是什么都没有了。敖宗秀思忖片刻,把门口的鲸鱼侍卫喊了进来,盯着他又圆又胖的的大脑袋看了半晌,忽然上手把他揉了又揉。鲸鱼侍卫都吓坏了,宗九太子加冠以后也太可怕了,这就是成年龙的变态世界吗。第7章慈悲西海龙王和敖宝青很快就收到东海龙宫发来的函书,自然对敖宗秀太子前来西海学习表示一万个欢迎。当天早上,西海龙王携西海两位太子就在西海上早早等候。在浪头之上,三人很快晀望到东海那边来的队伍。好家伙,入眼的赫然是浩浩汤汤的十里仪仗。前头八百精兵开道,后头八百侍女护卫,旗帜高扬、步履整齐;中间还有百匹黑蛟护送,并且每匹黑蛟身后还拉着几大车的箱子。而最中间青蛟坐骑上的人应该就是敖宗秀了。为什么说应该呢,并非西海龙王以及敖宝青、李鲤视力全都不好。只是那人坐在青蛟之上的轿椅上,还垂着长长的轿幔,遮得很是严实,生怕他被日光晒了,被风吹了,被雨淋了。敖宝青看得眼迷心热:“这才是一海太子该有的架势啊。”“奢侈虚荣要不得。”西海龙王劝诫道,目光炯炯地盯着远处,突然有种倍感欣慰的错觉:“好像是我们西海在迎娶东海公主啊。要是李鲤真能娶到公主就好了。”直接跳过了对敖宝青的期许。敖宝青便翻了一个大白眼,又无奈道:“开什么玩笑。李鲤只是一条化龙,真龙公主们又怎么屈尊下嫁?您老就别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