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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被谢茂提出时间线的半天之后,他所在的世界就崩塌了。曾经养育他的师门不复存在,囚禁他的跃鲤崖灰飞烟灭,他最爱的然然怀着对他失踪的焦虑永远消失……“嗯,你先回去。”谢茂顺手把李秦阁扔回原来的时间点,算是个无缝穿越。谢茂在时间乱局中拟化了两张椅子,和衣飞石坐了下来,认真讨论这个问题:“我本意是把老李抓来做天庭外挂,把他抓来了,萧陌然也得抓来吧?你们家破邪,龙饺子,阿九家三口……”这个荡神击的世界是注定要消失的。谢茂有私心,想把认识的人全部抓出时间线,那么,那些不认识的人呢?菲斯圣地聚集了大批移民,还有许多没有搬到蓝星居住的修士,他们就可以被当做星际中的尘埃,让他们随缘消失?可是,每一分一秒都有大大小小的世界在新生与湮灭,无数个文明与物种都在面临末世之劫。连谢茂与衣飞石也才刚刚从浩劫中艰难存活下来。若要拯救所有即将毁灭的世界,这辈子也就什么都别干了,天天在时间乱局里拆东墙补西墙,搞俄罗斯方块吧。衣飞石有以万物为刍狗的圣人之心,谢茂询问时,他却给了个非常符合谢茂想法的答案:“外边魔气浓厚不好安置,可以先把人安顿在小世界里。”——谢茂明显就是想救人。当初虫族世界湮灭,谢茂都强行把蓝星带回了随身空间,衣飞石很了解谢茂的想法。诚然每时每刻都有大大小小的世界在毁灭,圣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天天拯救世界,可是,这个世界有幸遇见了圣人,博取了圣人的心爱与垂怜,圣人愿意伸手救助,衣飞石就不会说任何扫兴的话。什么“救得了这个世界,救不了那个世界”,“没必要管那么多人的死活”,“生老病死世界毁灭皆是天道秩序”……全都不重要。先生想救,那就去救。谢茂把时间线往前拨了一段,指着正在和海族下达命令的刘叙恩说:“如果把时间往前挪。挪到这里……嗯?你看不见?”衣飞石点点头:“看不见。”“这是海族袭击人类的前一天。刘叙恩在下命令。”谢茂忍不住问,“你觉得这个大刘是真的还是荡神击里幻想的产物?虽说行事疯癫乖戾,对你倒是忠心耿耿。”这会谢茂已经知道,真实世界里的刘叙恩和徐莲都已经死了,徐莲死得比较早,具体怎么死的,他还没有问出来,衣飞石不怎么愿意说,提起就伤心的样子。刘叙恩则是死在了五百年前,就是在对战魔种时慨然战死。根据底下人的风评,刘判做人那是相当不错了,讲义气爱背锅又不抢功——讲道理,他是衣圣人的首徒,功不功劳的有什么好抢的?衣飞石难道会亏待他?就算是常常替人背锅也不会伤筋动骨,君上护短得很。所以,刘叙恩死了五百年,也没人说他坏话,提起来都是这么好的人呀,可惜战死了。谢茂想把衣飞石的两个徒弟都找回来,可如衣飞石所说,他两个徒弟不是浅薄如微尘的人物,如果改变了此前的时间线,就会影响到后边的时间线——除非,谢茂又要把后面的时间线湮灭掉。魔种之战打得这么艰难,重新打一次?谢茂都要眼前一黑。如今见了新世界这条时间线上的刘叙恩,谢茂就有些心动。如果这个刘叙恩是真的,“死”后穿越了时间,谢茂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对,孩子是黑化了,这不是往前拨了时间线,还没灭世么……前提是,这个刘叙恩得是真的,不是幻想的产物。“他好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想斩前尘来着。”谢茂据此猜测,这个刘叙恩应该是真的。徐莲口口声声说衣飞石是海族,刘叙恩就不一样了,一心一意要斩断“器灵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为此不惜毁灭新世界大部分人口,只为得到一枚衣飞石制作的斩前尘玉简。斩前尘玉简给谢茂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这会儿说起来都有些后怕。衣飞石很努力地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我要亲自见见他才能判断。当时在荡神击的幻境中,我很可能会自动补全不真实的部分,从逻辑上判断会不准确。”他记得当初的感觉,他也认为刘叙恩是真的,不是幻觉。可是,当时他处在荡神击的迷惑中,看什么都是真实不虚。“那我们还是下界去看看?”谢茂问。“好。”衣飞石没有丝毫异议。谢茂选择了海族入侵人类的前一天。两个圣人想要直接降临新世界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整个物质界会直接坍塌。在衣飞石的指点下,谢茂一次次试探物质界的上限,将大部分修为封印在时间乱局之中,与衣飞石一起穿越到天任星上。这时候他俩还在天任星上“隐居”,身边仅有李秦阁、萧陌然与龙饺。安玉霖与北斗剑、子午扣去了风定星道场,衣破邪也在风定星当网瘾儿童。重新回到毫无修为的原身体内,原本荏弱的身躯被圣人修为覆盖,哪怕大部分修为都被封印在了时间乱局之中,谢茂依然有一种上天下地尽在掌握的轻松。这种感觉特别奇特,有些陌生,更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天生就该如此,又被遗忘许久了。为了避免麻烦,谢茂选择了二人单独在屋内休息的时间点穿越。欺负衣飞石看不见时间线,谢茂将曾经妄想过的促狭之举成真,衣飞石刚感觉到物质界的身体,熟悉的欢愉就抵达了巅峰,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许久,趴在他身上的谢茂才哧哧地笑:“要不往前三分钟再来一遍?”他到底是问错了人。衣飞石没有半点扭捏,点点头:“要。”……“好像也就那样。”谢茂在被窝里搂住衣飞石,将脸埋在衣飞石颈项间,“过程比较重要。”衣飞石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虽说男人追求的就是最后几秒钟,可在使用时间轴来来回回十几趟之后,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他还是纠正了一下:“都很重要。”谢茂不禁闷笑,掐着衣飞石的腰起身:“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底都很重要。”洗去一身淋漓汗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