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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清明,周深窝着一身冷汗,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心跳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场大梦初醒,他仍有余悸,顺着枕头支起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周深伸出手拼死按住胸膛,就这样缓了半天,才算从惊恐中解脱出来。他本能的想抽回另一只手,拭去前额的虚汗,胳膊发力,却没成功。周深侧过视线,顺着床位高低起伏的棉被自下而上,最终落在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上。顺着脖颈看过去,后颈处是一道暧昧的红痕。周深愣是傻了几秒,床上的人却不安分,在被子里面极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等周深亲眼目睹白景程那张脸现出在自己枕边时,周深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弹跳,“咚”的一声,从被子里跌到床下去了。白景程睡眠异于常人,这么大的声响,他只是不满的小声‘嗯’了一声,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转而继续回归梦乡。周深彻底傻眼了,他如遭雷殛般愣在床下足足有五分钟,然后十分果断的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火辣辣的疼,不光疼,晕头转向的,有点蒙。周深不甘放弃,又咬紧牙关,忍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一掐,差点没把周深疼得就地窜起来。他忍着疼,咬着牙,眼睛里含着泪花,一瘸一拐的支棱起身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凑近了白景程。棉被层层叠叠的遮住下巴,白景程睡相极佳,很是安然的闭阖双目,掩住一双桃花眼的风姿,竟显出几分乖顺。周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有些傻头傻脑的,昏头转向的看着白景程的睡眼,如坠五里雾中。他开始一遍遍回忆,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又和白景程滚到一个被窝里了。周深环视了一下四周,墙壁光秃秃的,房间里的摆设也全是从简,一个转角衣柜,一台落地灯,一方书桌。唯一的一丝温暖来自于宽大的矮床,床上凌乱铺开的棉被,和白景程浅浅的呼吸声。浅灰色的落地窗帘盖住窗户,将这间小屋与世隔绝开来。周深想起来了,但还是有些昏头昏脑,糊里糊涂。这确实是他的屋子,是他刚毕业的时候,为了上班出行方便,在F城公司边租下的一间单身公寓。可这都已经退租大半年了啊!!!自己怎么跑这儿来和白景程滚上床单了???愣过之后,周深有些后知后觉的去床下翻手机,他绕着床找了一圈,别说手机,连个手机壳的影儿都没瞧见。有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涌进脑海:前一天,好像是周深跟公司里的同事喝了酒,然后白景程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风风火火的半路杀来接他,然后是×××××,然后……手机就在白景程枕头下?周深迫切的想知道今夕何夕,奈何白景程什么都好,就是对于睡眠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他此刻很想把白景程摇起来,鉴于对方的起床气,周深还是忍住。他屏气凝神的猫步走到白景程床边,抬手小心翼翼的朝枕头下面探。就在这时,白景程眉头微蹙了一下,双眼眯开一线,和周深来了一个世纪对视。周深本能的想往后退,不等他做出动作,白景程已经张开双臂,将人揽紧在怀中了。周深近乎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了白景程的身上,这让两人的距离极其暧昧。“这么早就醒了?”白景程抬眼去看他的眼睛,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周深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是一塌糊涂,有些尴尬和难为情,伸手去推白景程:“嗯……你先松开我,我找手机。”白景程不放人,拿着一双惺忪的桃花眼瞧着他,很有荡魂摄魄的能力。周深挣扎了几下未果,有些为难同他商量:“你、你先松开我成么?”白景程胳膊抬动了一下,借着力道,干脆把他抱到了床上,一双眼睛落在周深的脸上,仍不分开视线:“你找手机干嘛?”周深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看看今天几号……”“几号?”白景程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将人圈在怀里,低声发问:“怎么着?几个月没来了?”他使坏一样在周深身上乱摸:“我摸摸,你这怀的是不是我的。”周深实在是没空陪他玩闹,推开他,翻开枕头去摸手机。手机真摸到手了,周深真傻眼了。因为这部手机对于周深来说太过眼熟,又太陌生。这是他大学时用的手机,用到后来,四圈都磨旧了道白圈。周深对待事物都很念旧,按照正常的时间逻辑来说,这部手机此时此刻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周深家书房电脑桌下的倒数第一个格子里。但不论如何,都不应该以这个以旧换新的方式,躺在这个气氛诡异的空间里。周深屏住呼吸,鼓足勇气去启动屏幕,这部手机不负众望的照常卡顿了一下,随即整个屏幕缓缓闪亮。周深几乎是烫手山芋一般,一把甩开手机,坐在床上,整个人彻底懵了。——2011年12月18日。自己怎么又回到一年前了?这剧情有些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到周深近乎惊悚抓狂,难道自己这是——马丁附体了???白景程很体贴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将人揽在怀里,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周深也想问这是怎么了,他带着哭腔的拉扯白景程的手臂,浑浑噩噩的发问:“你看看我,你还记得我吗?”白景程被他问得一愣,抬手去摸他的脑门,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没发烧啊……”周深知道自己此刻跟他拎不清道不明,现在离白景程抱得美人归还隔着将近一年的光阴呢,此时此刻,白景程还不算是白眼狼负心汉。那自己呢?自己就带着被爱人背叛的记忆,在余下的光阴里,继续同白景程在一起厮混吗?周深有些委屈,有些激动的哽咽了一下,眼眶微微的红。这让白景程实在心疼,他抬手覆在周深的脸上,轻声问道:“怎么了?”周深不说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睛里氤氲出了水汽,渐渐转变为眼角的一滴泪。白景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将人搂在怀里,而是反手去去解他的裤带:“疼了?我看看。”周深有些羞赧和委屈的一巴掌打掉白景程的爪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哭腔。白景程自觉愧疚,将人按在怀里搂紧了,温言细语的开解:“好好好,下回不这么着了,行不行。”周深不想同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扯了扯嗓子,竭力保持语气的平稳:“我饿了,要吃饭。”他趁机从白景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转身擦掉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