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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忍不住喘了好几口粗气。石碑和当初所见并无差别,容丹桐顾不得休息,围着石碑绕了好几圈,试图寻找其中的不同寻常。笙莲曾在这里无数次用断刃划开自己的手臂小腿,身上的伤痕总是一道连着一道。鲜血浇灌石碑,少年单薄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手心一天冷过一天,就为了两人在天魔荒尸的逼迫下多活那么几天。容丹桐甚至产生过一种很荒唐的想法,他觉得,总有一日这块讫立于天地间的石碑也要被染成血色。可是再次回首时,容丹桐却连粗糙的石壁缝里都找不到一丝红色。容丹桐愣了半响,随后冲进了风沙之中。干燥的风将青袍拂起,陆长泽缓步而来,抬头望着石碑上的字体,神色间带了几分恍惚。这里并无容丹桐所说的怪物,更没有那位疯癫神秘的景明帝君,于陆长泽来说,最为古怪特殊的便是这一块石碑。有什么强烈的东西藏在此处,多年之后,引起了他的共鸣。陆长泽伸出了手,手心贴在坚韧粗砺的石壁上,一种陌生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天地都换了一副模样。风沙遮蔽天地,狂风的怒吼同某种魔物的嘶吼揉捏在一处,几乎要吵破耳膜。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无力,身体沉重,身上还黏黏糊糊沾着什么东西。他顾不了周围繁杂的一切,只听到一滴滴水渍落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身体的热度也在缓缓流逝,他冷的几乎克制不住的发抖。陆长泽这一世顺风顺水,几乎从未这么狼狈无力过,便是他孩童时期最无力的时刻,也不过是举不起祖父扔给他的那把三尺寒锋。可是现在,他却陷入了某种僵局中。这是死亡的无力感,可是再怎么冰冷,胸口处却是一团火热,有东西在那里熊熊燃烧,让他迟迟不肯死去。有人在他耳边道:“你快死了。”这声音满含恶意,陆长泽几乎不用分辨也能知道其中夹杂着无数算计。“你想再见到他吗?”陆长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是少年青涩沙哑的声音。“有什么办法?”“对于活了上万年的修士来说,红尘俗世早就不在重要,能够铭记的唯有最深刻的东西。”“……”“你活不了,可是清净剑尊还活着。笙莲,你可以试一试,看看你自己做不做得到。”“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拉下这烟尘池。”第101章一脚踢开面前的骷髅头,金瑶衣将结了一层血痂的手掌往衣袖上擦了擦,向身后伸出了手:“云清,我带着你。”昏沉天色下,清隽典雅的少年点了点头,将手指搭在金瑶衣掌心。金瑶衣眉梢一挑,拉起云清的半边身体,将他往后背一摞后,加快了脚步。此处草木荒芜,唯有无数嶙峋怪石洒落各处,或高或低,或钝或利,在不能御剑飞行的情况下,形成了不小的障碍。而怪石之间散着无数白骨骷髅,啃食腐rou的鸟类常年盘踞此地,在金瑶衣经过时,空中数只乌鸦咕噜掠过。金瑶衣瞥过一眼,看见了好几具挂在怪石上的白骨架子。不难看出,这白骨架子的主人是从天而降,胸背被尖锐的怪石上刺穿,直接一命呜呼。金瑶衣虽然背着一个人,动作却迅猛而灵活,跑出几步后,当头刮来一阵风,鼻尖满是浓稠的腥味。她抬起另外一只手遮住了面容,却听到一声尖锐的竹哨声。破音之声传来,金瑶衣睁开了眼,睁着血红兽瞳的白色巨狼撕咬过来,而她一身鲜血形容狼狈,无疑是猛兽眼中的甜点。金瑶衣不动如山,竹哨声又一次响起,巨狼在合上锯齿时拐了个弯绕开了两人,随后踌躇的反复绕圈子,似乎依旧想将两人作为食物。一根白骨被踩断,发出一声脆响。白狼龇牙嘶吼了一声,随后几个跳跃落在大步过来的女子身边。这女子浓眉大眼容貌艳丽,一身黑色劲装将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抬起了手,白狼便呜咽着低头,表达自己的亲近和臣服。金瑶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边用袖子在鼻尖晃动,一边道:“这畜牲的嘴简直能熏死人,丁刀刀,你就不能给它清理清理吗?”这女子便是金瑶衣在六欲老魔的宴会上,厮杀数场,最后结为好友的九鞭鬼女丁刀刀。丁刀刀正揉着毛茸茸的耳朵,闻言又在舒服眯起眼睛的巨狼脸上拍了拍,随后才瞥向金瑶衣,本来便面若冰霜的脸上更加冷峻:“你现在这样子,连小白都不如。”“便是一时遇难你也打不过我啊。”金瑶衣挑眉笑答。这话一出,丁刀刀上前一步,本来便白骨遍地之处更加阴森几分:“打不打的过,试试就知道。”话音未落,呼啸风声和巨狼嘶吼之声同时响起,还不待她出手,金瑶衣就伸出了一只血掌拦住了她:“停!”丁刀刀神色一厉。金瑶衣将云清放下,拉着他的手臂走到了丁刀刀和白狼面前:“我今天不跟你打。”“你想跑?”“我要去干票大的,以后再跟你慢慢比划比划。”伸手将云清推上前,金瑶衣收敛了几分笑容,“我把云清放你这里几天,你可别欺负他。”“你要……”金瑶衣却没有回答,自顾自道:“虽然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能跟你师傅在这种地方住下去,不过这里的确是个躲人的好地方,你看着点他,我先走一步。”便是丁刀刀脾气再冷,突然被托付一个人也不由皱了皱眉。然而,金瑶衣对她很是信任,摞下这几句话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丁刀刀目光落在地面,白惨惨的碎骨头上,滴了一路的血。金瑶衣受伤不轻,她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们走!”丁刀刀抬头,审视这个安静寡言的少年,正好对上了他的眸子,墨玉清润的眸子瑰丽诡谲,一瞬间便挑动了她浑身血液。丁刀刀心头一跳,将这三个字用同刚刚一模一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们走!”白狼一跃而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丁刀刀走出几步后,转头吩咐:“太慢了,小白,载他一程。”白狼呜咽,兽瞳中野性难训,非常的不情愿。在丁刀刀的眼神洗礼下,最后屈服匍匐。几个呼吸后,白狼起身,它的背上空无一物,可是它却像托起了什么东西一般,不情不愿的跟在丁刀刀身边,一人一兽慢慢走入阵法中,隐没身形。云清转身,修长的背影行走在洒着白骨的小道上,如闲庭信步。——容丹桐不肯放过一丝线索,将记忆中走过的地方再走了一遍。曾经无比艰难的路程,在结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