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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承受了,我来。”她抬腕,想要拔出红缨枪,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还有,很久以前,我便答应了你,我会陪着你的。”“我说到做到。”云清的手自脸上滑落,露出一双蒙上水雾的眸子,看上去亮晶晶的,金瑶衣觉得刺眼,便笑了笑。“来不及了。”“嗯?”云清的声音宛如梦呓:“来不及了。”“天劫?”容丹桐讶异。两人抬头,黑压压的乌云笼罩整个天幕,并非阴煞死气,也得容丹桐这样御雷的大能造成的意象。而是天劫!前所未有的天劫!便是大乘飞升的天劫也没有这般浩浩荡荡。更何况,大乘飞升的天劫是天道对修真者的考验,只要不是大罪孽者,通常会降下祥瑞。可是这片天劫,浩浩荡荡,并无祥瑞,而是完完整整的惩戒!整个众魔域,便是这片天劫的中心。金瑶衣眸光闪动,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恍然回头,在容丹桐脸上看到同样的神色,随后容丹桐朝着她点了点头。云清偏袒魔修,逼得天道退让,减低了对魔修的天劫。而如今,红缨长枪穿了云清的胸膛,穿透了界心将云清钉死在暗城后,积聚了数千年的惩罚姗姗来迟。“阿瑶,你走吧。”云清抬手,手掌点在金瑶衣的肩头,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抗,直直向后倒去,即将同地板接触时,被容丹桐一把捞住。容丹桐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有些为难。一抹剑光自虚空回归,穿梭虚空,以极快的速度而来。地面摇摇晃晃,不断有建筑物崩塌,跌入幽焰深渊。云清歪了歪头,没有看金瑶衣,也没有看容丹桐,落在了披头散发,略带狼狈的剑尊身上。带她走……我来修补裂缝……天劫积聚了数千年,充斥着暴虐的力量,在滚滚云层间,拉出金紫色电网。这一刻,或是低阶修士,或是高阶修士,或是出身高贵,或是草莽出生,通通流露了不可思议到迷茫的神色。“我早就度过了元婴期,为什么现在还要过元婴天劫?”“是天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心中的情绪如何翻江倒海,这一刻,他们通通陷入天劫之中。傅东风握了握容丹桐的掌心,两人对视一眼,柔软、惊喜而深情。“我们走吧。”言罢,他一手拉住一个,踏出了暗城。“轰——”“轰隆隆——”雷霆似乎永无止息,对整个天虞界的修士进行了审判。天罚降临,没有魔道之分,只有功德之别。无辜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天劫自身侧堪堪滑过,不伤他分毫。有罪者受到应有的惩戒,罪孽深重中,在雷霆之下湮灭成灰。暗城于天罚之下,彻底沉入幽焰深渊。第291章天罚持续了整整九日,九日之后,洁白云层间架起了一架虹桥,缤纷炫目。雨过天晴,长虹映日。从道门到众魔域的亭台楼阁塌了一堆,山河移位,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坑洞。而废墟中幸存的修士惊魂未定,拍着胸脯扫了眼周边的尸骸,一阵阵的后怕。上古之时,道涨魔消,不仅仅是因为道门传承悠久,更因为天罚之可怕令修士敬畏。这数千年来,却是魔涨道消,众魔域中,大大小小的魔头纵横,连同道门修士也偷偷转修魔道,他们肆意杀戮,天罚却弱的可怜,渐渐的,便不把杀戮之劫放在眼中。这一次,积压数千年的天劫一次性爆发,实在惊骇了太多人,察觉到冥冥之中的因果后,道修坚定了向道之心,幸存下来的魔头则决定三思而后行,最近龟缩一段时间再说。天劫之下,九转阴煞之阵彻底摧毁,游荡于此的魂魄前往幽冥转世,此处弥漫的煞气死气被天罚清理的干干净净,唯留下至刚至阳的雷霆过后的纯净灵气。山丘塌了半边,树木焦黑还在噼噼啪啪爆着火星子,容渡月后背皮rou绽开,伤口已经结痂,他抱着一人缓缓起身时,伤疤再度撕扯开来。“母亲……”容渡月颤巍巍的呼唤,向来含着冰霜的面容上透出几分小心翼翼来。他稍稍调整位置,让怀中的夜姬躺着更加舒服一些。夜姬看上去没容渡月狼狈,衣裳整整齐齐,肌肤雪白毫无伤痕,却陷入沉眠之中,口鼻耳处渗出鲜血。容渡月从怀中抽出干净的手帕,轻柔细心的擦去眼角流淌至鬓间的血液,眼中的担忧之色不曾褪去。“月儿。”容渡月抬头,轻轻呢喃:“父亲……”一身素净衣裳妙微半蹲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安慰:“没事的,我来看看。”言罢,手指抹过夜姬的手腕,神色先是慎重,随后叹了口气,眸光复杂。“你放心,阿夜并无生命危险,就是……修为连降两阶。”容渡月脸色一变,他刚刚便察觉到了,夜姬此刻只有金丹期修为,只不过他以为自己判断有误,不敢轻易下结论,妙微却给出了肯定答案。“合欢宫修行采补功法,本便是投机取巧的法子,更何况当初夜姬为了修为,不留余地,也不知多少修士死在她的锦帐之中,她能活下来,还是靠了仙器护体。”一位老者翁声念道。容渡月猛的抬头。老者撸了把下颌处的白胡子:“老夫所言皆是实话,你就是瞪我又如何?”“……”“何尊者。”慕容少兰出声制止,目光扫过妙微和容渡月两人。妙微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容渡月刚刚在战场上帮了他们,不说夜姬如何,他们两人的面子总归要给。何尊者卡住,把头扭过一边,吹了吹胡子,不再说话。随后,慕容少兰挽了挽披肩,温声提醒:“九转阴煞阵已破,魔修已经伏诛……”“我们该回去了。”她仰首,眸光流露出疑惑和担忧。当日情况可以说一脚踩进了幽冥地,最后随着一场天罚,那道裂缝反而消失了,昏沉的云层散去后,天光破晓,轻柔的落在每一寸土地上。仿佛九日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而他们身为道门尊者,便该整顿道门秩序,探明前因后果才对。妙微抿了抿唇,拉过了容渡月一只手,鼓励似的拍了拍:“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他转身离开,容渡月张了张嘴,本想挽留,最后却道:“我会的。”道门尊者断断续续离开,妙微抱琴跟上,向着天光离去,他似乎察觉到容渡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