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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雷降在她头上,她却丝毫不在意,关起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如今。姬廉月站在邀约楼前,唯一想的便是——莫非“阿月”这小名有什么诅咒,否则他们姑侄二人如此人间绝色,为什么非都过得一模一样遭驸马嫌弃的狗血日子?姬廉月一脸郁郁寡欢踏入邀月楼,说起来,皓月公主同姬廉月极其亲近,当初姬廉月要强求霍显尚驸马,反对声音最大的也是她——想必是不希望姬廉月再过上和自己一样的日子。而最惨的是,如今姬廉月还真就被她一语成谶地说准了。所以婚后,姬廉月一直觉得尴尬,非正式场合,也没怎么见过这曾经和自己好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皇姑姑。踏入邀月楼,远远就听见丝竹歌舞之声,姬廉月抬头看了看天,唇角抽搐:这他娘天都没黑呢。前来迎接的侍者眉清目秀,放到外头也算是英俊小生,见姬廉月冷眼看着自己,也不会不自在,大方一笑,转身前去通报。邀月楼前,场面比姬廉月想象的又稍微“庄重”一些——姬宴月此时一身襦裙穿的严严实实,端坐于桌前手执酒杯,面前摆着数果盘……身后侍卫各个像是锦衣卫退休就转职进来,身长八尺,英气逼人,丝毫没有印象中面首该有的油腻模样。姬宴月就没把自己这套着侄女皮的侄子当外人,懒洋洋地让人领了他进来,又让他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怎么老盯着姑姑的侍卫看,”姬宴月笑意慵懒,“喜欢就带回去,姑姑又不是不肯割爱!”她身后那侍卫闻言,木着脸低头看了她一眼,抿抿唇,不说话。姬宴月笑得更开心了些,花枝乱颤笑着笑着忽然又“哎哟”一声,停顿了下,缓缓抬起手整了下胳膊上的衣衫:“这天气,蚊虫就迫不及待出来咬人了。”姬廉月懒得看她和自己的侍卫眉目传情,冷着脸坐稳,又听见她用带着气息的声音娇声抱怨姬他薄脸皮,怎么能因为婚姻不幸福就连姑姑都不肯见。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姬廉月恨不得抽出身边侍者的刀刮花她如花似玉的脸。“你若是送了拜贴来,只是为了同我讲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便走了。”姬廉月不高兴地说。“瞧这狗脾气,说谁老人呐!”葱白的指甲隔空点了点姬廉月,完了笑吟吟捏着手中白瓷酒杯,“我若有女儿,谁说就不是这样呢?”这话里几分寂寞,姬廉月不说话。心不在焉同姬宴月说了几声,姬宴月原本还打发了几个侍从在姬廉月旁边侯着,见他微蹙眉心烦得很的样子,只好挥挥手叫他们散开。耳边丝竹之声,听到姬廉月耳中越发不耐。“你让他们下去,”姬廉月任性道,“我同你说说话。”姬宴月这会儿一只手支着脑袋,盯着某处也出了神,闻言酒杯一晃,杯中酒液撒出沾湿指尖也不知情,懒洋洋地扫了姬廉月一眼,她说好。然后,姬廉月看见她抬起腿动了动,紧接着从桌下她的裙摆里,钻出来个黑衣侍卫。姬廉月石化了。那侍卫侧着脸姬廉月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见他抬起手做了个擦唇的动作,霸道地抓了姬宴月在其唇上一吻,头也不回地随着其他侍卫下去了。姬廉月:“……”姬廉月炸毛:“刚才他在干嘛?!”姬宴月见他大惊小怪得天都要塌了的纯洁样,扫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压根就丝毫不乱的襦裙下摆,懒洋洋道:“看来外头那些传闻是真的,你那驸马中看不中用,你俩洞房花烛夜那晚盖着棉被纯聊天啊?”“……”“我和当时的小世子爷好歹还干了点别的,”姬宴月大概是京中唯一敢当着姬廉月的面嘲笑他的人,“你怎么比我还不如?”“……”姬廉月脸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想往外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姬宴月叫住了。“你就在这坐着,”姬宴月在他身后懒洋洋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府上驸马,说是你今晚留宿邀月楼……若月上中天之时他还不来接你,明日回去,我就同你父皇商讨让你和离。”姬廉月脚下一顿,一脸茫然地回过头看着姬宴月……后者已经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到底是真正的女子,她比姬廉月矮了将近一个头,这会儿踮起脚,抬起手,柔软的指尖戳了戳小侄子的额间:“没出息的,平日就是窝里横,嫁了人就被臭男人制裁得服服帖帖,平日里不见人影,受欺负了就知道找姑姑嘤嘤嘤!”“什么制裁得服服帖帖,我们不过是因为朝堂之事吵了一嘴……之前还是挺好的,上朝之前——”“死孩子,闭嘴。”姬廉月收声了。姬宴月是过来人,加之霍显的身份和如今的情况她早已略知些许,所谓“朝堂之事”,究竟是什么,她门儿清得很。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行。不给他们一巴掌,都不知道个南北东西,多长根黄瓜了不起呢,不尚公主就飞龙在天啦,那么牛逼有本事当皇帝去啊!她恨铁不成钢地又戳姬廉月的脑袋:“我邀月楼可是名声在外,他若有一丝在乎你,便不会放任你在这过夜,知道吗?”“我不喜欢同他耍这种心眼。”“哦,不喜欢还是不敢?”“……”姬廉月面黑如锅底。然后便听见姬宴月娇笑一声,道端午将至,想要缝它十个八个新的香囊送情郎奈何怎么都缝不好,拉着他到了内楼去,正儿八经研究女红去了。第58章驸马府。霍显自下朝归来便换下了身上的朝服,平日江湖行走方便穿着一身黑色短打,将宽肩窄腰和结实的长腿从繁杂的朝服里释放。手中剑如游龙惊鸿,行云流水,雪剑出鞘,剑气破苍穹,竹林鸟雀未扰而惊飞起,竹林萧飒摇曳,翠绿的竹叶缓缓飘落。霍显余光早已看见,竹林院外有一陌生侍从执剑而立,那人身形高大而英俊,从体格和方才来时站姿而看,大概也是哪个名门正派的一把好手……这样的人,怎么甘于成为京中贵族侍从?心中有一瞬间困惑,但是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这世上“身不由己”之事十之八九,自己这几年前在江湖上出尽风头的玉虚派大弟子,不也是……目光一凝,一记“龙啸”第七层“蛟龙出海”惊起落叶四起,又如雨幕潇潇落下——却见执剑者眉间紧蹙,面色阴沉,仿佛有心烦意乱之事扰乱而不得发泄,眉眼之间尽是山雨欲来之凌厉,周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