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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此招一出,却是惊天地泣鬼神,世间独有巫阎浮一人能使得出来。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巫兄?”巫阎浮却置若罔闻,跃至那禅房前,房中哪还有人在?早已人去屋空。昙儿,昙儿!他望向窗外,握着破日鉞的手咯咯作响,虽心知肚明,若不在日蚀之刻前从伏鹿手中夺得那几把曾为的毗湿奴神器的神兵,前往那天山神殿寻找乳海水,身上鬼藤一旦魔化,就万劫不复,可此时想起白昙那句似是诀别的话,心中一阵不详,一刻等不得,当即拔下墙上的弑月,朝窗外一跃而下,寻了匹快马,大喝一声,急冲向藏龙城大门。……暮色苍茫,残阳如血。一行三人跟随着天边消逝的最后一缕日光,纵马疾驰于大漠之上,一路朝西夜国奔去。明白姽鱼儿是要带自己回故土祭拜母亲,白昙伏在女子身后,期盼地透过沙雾望向远处朦朦胧胧的城池轮廓,人却是愈发疲乏起来,身子歪歪从马背上往下滑去,被姽鱼儿一把捞住。“外甥,你撑着,很快就到了。”听见耳畔轻唤,白昙勉强睁开了眼。“姨母,我好渴,好困啊,这附近有没有歇息的地方?”姽鱼儿心疼地摸了摸少年的头,举目四望,这儿看似离西夜已不远,但也尚有七八十里路,沙漠亦最是难走,骑马过去也要一天一夜。离无障也拽了拽系在姽鱼儿马后的绳子,咳去嘴里的沙尘:“还走一走,比较保险罢?”白昙摇了摇头:“他已经拿走他最想要的,多半是不会追来了。”姽鱼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妾身记得,从这儿往东边走走,就有一个客栈。”说罢,她吹了一声口哨,那声音似极了鹰啸,一只沙鹰便应声落到了她胳膊上,十分温驯。姽鱼儿嘴里发出些鹰鸣,似与那鹰对话了一番,脸色忽而变得凝重,拽紧缰绳,驱马往东边行去。白昙奇道:“姨母,这鹰说了什么,你怎如此紧张?”“它说沙暴要来了。我们得早些赶到那客栈去。”入夜之时,三人将将赶到客栈,前脚刚进门,后脚沙暴便已袭来。“三位客官到得可真是时候,晚一步怕是便要给沙虎逮了去!”小二殷勤的将三人领进门内,递上三块热毛巾,三杯茶水,白昙饮罢水,伸手接过毛巾,沾满汗液的手不经意触到那小二手背,便见他浑身一震,失魂般的盯着自己,将手背上的汗液闻了又闻,咽了几口唾沫,便朝他伸出双手来,似乎想要将他搂入怀里。白昙吓得后退一步,刚巧撞到身后离无障,离无障嗅到他身上幽幽汗香,亦是身体一僵,立即捂住口鼻,背过身去。姽鱼儿忙将他护在怀里,用披风将他裹了个严实,喝道:“小二,给咱们开间大点的房!”小二这才如梦初醒,将三人引上楼去。临到门前,离无障却停住脚步:“我住另一间。”白昙担忧地盯着他的手:“师兄,你看不见,手上还有伤……”离无障摇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姽鱼儿将小二遣下楼,低声道:“外甥……你身子如今与以前有异,他住另一间,确实比较好。”“师兄,”白昙却拽住他胳膊,“你身上的咒,可是老魔头下的?”离无障一怔,自是没有言语,便推门进了房。白昙哪里还不明白,回身冲进房间,扑在榻上,心头揪成一团。这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没有能力自保,也无法保护身边的人。他是一头被巫阎浮牵住锁链的困兽,他不但将把他的爪牙尽数拔去,还要将他信赖之人控制在手里,好将他彻底圈养在兽厩里。偏偏,那根锁链确然令他挣脱不得。若是他如此一走了之,离无障身上的咒必定会要了他的命,何况,他们带他离开时,离无障还用了金蝉脱壳术,巫阎浮哪里能饶了他。他不能走,不能走。白昙闭上眼,将自己紧紧裹住,一只手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在榻边坐了下来,白昙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把头枕到她头上:“姨母……”“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好生心疼……”姽鱼儿梳了梳他的长发,“可惜,命不好。愿你来世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当个小公子,被人宠着。”说着,她握住少年的手,想要看看他的命线,手指触到脉搏处,却不禁愣了一愣,白昙将手缩了回来,闭上双眼:“我的内力,都没了。”“并非如此……”姽鱼儿摇了摇头,又捏住他手腕摸了一番,“从你脉象来看,你经脉中尚有真气,只是沉如死水,所以你感觉不到。你只是被人以特殊的手法封住了xue位,姨母试试看能不能为你解开。”白昙坐直身体,点了点头,只觉姽鱼儿将一股真气输入他的脉搏,直冲向他气海之处,几经辗转,足足过了一夜,他气海才一阵激荡,一股内力涌动起来,白昙心下一喜,却又觉姽鱼儿源源不断的将内力输进来,不由一惊,忙想强行阻断,却一时竟无法阻止,到他气海充盈得不能再充盈时,姽鱼儿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无力地瘫倒在榻上。“姨母!”“外甥,姨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你用人骨念珠换来的。姨母的内力你都拿去,你如今娆骨长开了,武功高些,也免得被人欺负。”白昙将她一把搂住,泪水盈眶,此时,却听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他疾步走到窗前,掀开帘子一角,果然瞧见一名白发男子骑马而来。巫阎浮……白昙心头狂跳,两下封了自己xue位,摸了摸脉搏,感觉不出内力,他才转身对姽鱼儿道:“姨母,你带离无障走,我去会一会来的人。”“什么人?”“你莫要多问,带离无障立刻走便是。”白昙裹上披风,走到隔壁门前,敲了敲门,却听里边并无动静,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将门一把推开,只见离无障将自己绑在椅子上,似经过一番剧烈挣扎,仰着头,浑身紧绷,显是不堪咒术折磨。想了想,白昙便知巫阎浮定是靠离无障的咒才这么快寻到这里。他两三下将绳子解开,扶起他交给姽鱼儿,又想起姽鱼儿没了内力,此时要渡给她也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将二人推到榻上,拿被褥掩住,自己推开了门,打算去楼下探一探情况。刚朝阶梯往下走了没几步,就见巫阎浮迎面走上楼来。二人在拐角处打了个照面,巫阎浮凝住脚步,一双狭眸定定盯着他,目光映着烛火,亮得骇人,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昙儿,为师找了你一夜,你要跟离无障跑到哪里去?”白昙屏住呼吸,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