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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衍墨愕然,慌张抬起头。“庆问。庆问……快要成亲了。”知道这话又被人给想左了,万俟向远只得装作没有发现,信口胡诌着。“嗯。”原来……衍墨收拾好药瓶,显得有些拘谨。“徒弟!徒弟!”忽然,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及近,万俟向远瞬时松神,从未有过地感谢起疯老头的出现。“少阁主?!”钟衡还未弄清状况,就被人猛力推到一边,惊慌之余大为感叹来人的武功与速度。“邱前辈。”颔首作礼,万俟向远对着外面扬声:“钟衡,继续赶路。”“是!”钟衡看着钻进车帘的一抹影,认出是那夜救下万俟向远的人,瞬间放心不少。“前辈。”衍墨恭敬叫了声,却又往万俟向远身边挪了挪。“万俟小子,你这是要带我徒弟去哪?”老头也不客气,拿过旁边茶水倒了杯,径自喝起来。这话无论如何回答都会惹来麻烦,衍墨思及赶紧插言:“前辈可是要去少林寺找安慈大师?”“寒烟教一捅,寒炤阁肯定要跟着倒霉。徒弟你还在那鬼地方待着,师父当然要来找安慈老和尚商议商议。”老头瞪眼一捋胡须,颇有几分豪情。“如此不如一道前去,晚辈也正要上少林找安慈大师商议围剿寒烟教的事。”万俟向远心思转转,将老顽童也利用在内。“你从寒炤阁里头跑出来,就为上少林寺?!还、还……让外面那小子不易容就赶马车?”这可不得了!老头听了立即蹦高,那小子他都能认出,寒炤阁的人定也能认出!“此行另有所为。前朝宝藏一事乃晚辈命人掀起,朝廷与武林各派现下已经干预进去,寒烟教想必麻烦难脱,自保吃力,以致……牵连寒炤阁不得不设法拉拢权势相助。晚辈此行,为与京城罗宰相千金结亲。”一不做二不休,万俟向远干脆说道个明白。倘能得眼前人助力,自会增添许多把握。“混小子!我徒弟……你娶别人我徒弟怎么办?!”老头大声一吼,果然跳进画好的圈中。“成亲一事,晚辈自然不想。但同时对付寒烟教与家父……只怕不能赶在成亲之前将麻烦了结。”五分做戏五分真,万俟向远道起此事明显脸色不佳。“又是那万俟易那混蛋!明日就搅得他吃睡不得!”老头火气噌噌直上,一通乱喝结束,才想起要问正事。“万俟小子,你可是要和少林寺联手对付寒烟教?若是联手,寒烟教一灭,寒炤阁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是暗中助力,谈不上联手。至于寒炤阁,晚辈自有办法处理。”这些年培植的势力与人手,再加上那纸人名……就算“朝暮间”配制无法,也绝无可能失败!“师父可否帮徒儿看一药物?”见风使舵的脑子衍墨向来不缺,念及眼前的人不仅与云暮老人相熟,还能在头次见面就察觉他身上带着“解忧”,衍墨立刻眼睛一亮,拿出随身的小巧瓷瓶,将里面三粒朝暮间倒出。“这玩意……不是好东西!”老头闻了闻,立刻闪得老远。衍墨一听便知有希望,马上来了精神。“此药极为关键,徒儿试过几次皆未配出,师父可有办法?”“你还会这个?!”老头听得一阵欢喜,顿时觉得自己徒弟更加宝贝。“能能能!让师父研究几日,研究几日!嘿嘿,乖徒弟!”万俟向远在一旁无声看着,本该是极为高兴的,可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油然而生。“徒儿谢过师父。”不虞起的脸色衍墨看在眼里,可为着朝暮间配制也无论如何不能忽然改口。“嘿嘿。”一口一个师父被叫着,邱老头听得极为顺耳,乐得连连摇头晃脑。“邱前辈。”万俟向远出声打住有些得意忘形的疯癫老头,严肃起脸色,“过会儿晚辈尚有事情需要先行处理,不知前辈可否先行上少林?”“没事没事,晚上我不下山,正好先帮你两个探探情势!”老头高兴得过头,根本没有在意这话与之前说的“一道前去”十分矛盾。“多谢前辈。”礼数该有的都做到,万俟向远无甚表情地回了句。……正文君是自可留81疯癫头离开已有好一会儿,马车里两人加只苍鹰,静得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耳边漫漫尽是车轮压过路面的声响。规律至极,简直能够催人入眠。“少阁主,少林寺近了。”巧,衍墨嘴刚张到一半,外面钟衡也说了话。于是思虑许久,已经准备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给咽回去。“先下去。”不像是在摆脸色,万俟向远愣神一倏,随后无甚表情地朝车帘外面一示意。“是。”知道这是在支人,衍墨也就不多话,撩起帘子便走下马车,转而离开些距离。只是没过多久,后面脚步又跟上来。显然只说了几句,因为时间短得很。“已经午时了,去捉几只兔子烤来吃。”拿着早已预谋数日的一小瓷瓶盐末慢慢拉近距离,万俟向远心情十分不错。以前亏欠的也好,未曾顾及到的也好,只要发现了,明白了,总还有些机会补偿。毕竟,日子还长……若无意外,便是数十年的回首可见的光阴。“是,主人稍等。”颔首表示明白,衍墨转身往树林深处行去。“没要你去。”冷不丁,身后冒出一声。这话其实也是临时改口的,为那腿根内侧走路会磨到、还没痊愈的烙伤。是以开口过急,之后万俟向远不免脸挂几分尴尬。衍墨闻言回转身,但身后人影早就消失。于是,也只有立在原地等人回来。心里,则是在默默推测着离开之人还在恼怒的可能。或许,是因为唤了邱平壑师父?一炷香的时间过了……又一炷香的时间也过了……说去捉兔子的人,始终没回来。隐约中觉出不对,衍墨不再站着干等,低头寻着地上杂草被踏下去的一点痕迹,往安静树林中迈步。“饿了?”行进中风声过耳,一抹身影现于身前不远处。万俟向远手里拎着四只……被血“浸”过的白色野兔问道。“不饿。”大约是觉得回答过于生硬,衍墨又补上句。“属下去烤。”但在看清已然不必放血的猎物时,彻底愣住了。四只白色野兔皆是被硬物一类穿脑而亡,约摸是林子中随处可见的碎石子。手法很利落,也很精准,但看在眼里就有说不出的怪异……又不是杀人,怎会用如此手法……“去烤。”终于,万俟向远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皱着眉头吩咐一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