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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驻足不前,衍墨几乎是惊觉一般发现了某些事情,某个人从不会提及的一些事情。执着,甚至已经到了执拗,衍墨不死心地闭上眼,努力回忆去年入迟水殿头一日里窥得的名册。密密麻麻,记载了数页,甚至每个人名后面都跟有详细入殿时间与身份职责的记录。但任凭他如何回忆,始终也记不起有一、两个有可能是当年陪在那人身侧的。没有随身的侍卫,没有随身的侍女。“困了?”如浴桶中热水一样暖人的声音轻轻入耳,衍墨不得不终止自己毫无用处的回想,慢慢顺着搭在肩上的手掌一点一点看上去,带着些心疼与恋慕,直至在水面白雾纷扰中,两人四目相接。“属下不困。”摇头,很轻。犹似担心力气过大会搅得眼前人也回忆起当年那些事情……“主人可否……进来?”纵任自己声音里染上几许情绪,衍墨如是要求着。没有必要否认,他确实对眼前的人眷恋得紧。眼下,就想要紧拥在一起——非是弱势或依靠,而是随时能感知对方温度与冷暖的那种。“好。”话语里的细小差别让万俟向远注意到些微异常,因此他不问什么,也不犹豫什么,往浴桶里续添半桶热水,便迈坐进去。就在刚坐下的瞬息,便觉感觉到一只被水泡到热烫的手掌缠握上自己的,带着一点急切,还有一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什么。以为这往日里寡言的男人回忆了翁家村中事情,万俟向远顺其自然将人拖至跟前,给了个抚慰意味明显的环搂姿势。但谁又能想到,紧接着换来的竟是险要将他骨头勒断的全力相拥……“衍墨,你……”柳下惠做得实在很辛苦,万俟向远伸手在衍墨因为使力过大而肌rou紧绷隆起的背上安抚拍拍,低下声音调笑:“想勒死我,嗯?”压抑过后的微闷笑声在对方肩窝里响起,衍墨清扫去眼中忧虑,启齿咬上万俟向远颈侧。不带□意思,只是一种类似于兽类侵占、宣告性的行为,甚至略显野蛮与粗暴。事后,竟还有模有样吮出个暗红印子。“再如此,就叫你明日只能躺在榻上。”眯眼说着极具猥亵意味的要挟,万俟向远把不知好歹继续往自己身上贴的结实身躯狠狠推向对面桶壁。做到下不了床,不过是句唬人话。没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男人的体力,强韧得几乎与他不相上下。即便情事过后会因承受而疲累、无力,但一夜歇过,依旧是个随时可与人对战、搏杀的强者。“主人是否……”也许是因为平日面冷笑得过少,是以老天就如补偿一般,让某些个只要一笑开,就收不回去。衍墨视线肆无忌惮地流连于万俟向远水下身体某处,口气极具挑衅,“身体不适?”“萧衍墨!”万俟向远眯眼咬着牙,恶狠狠看往对面拿他好心当驴肝肺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身体不适绝对是临时改口的,出口的前一刻,恐怕还是句“主人是否不行了?”。“属下在。”下一句,又回到死士最驯顺的口气。只是目光丝毫没有移开一星半点,停止亵玩的打算。“哼。”知晓现下说什么都不比将人按倒狠狠贯穿□来得有效,万俟向远沉哼一声,身体前靠,让下身微微硬器物顶上一圈细密褶皱。辗转、挤压,明显是要长驱直入,教训某人日后学会谨言慎行的意思。然就在衍墨也这么以为,甚至让手指扣上桶边,安顺准备接受“处置”时,万俟向远邪肆地弯起嘴角,毫无预兆地起身从浴桶里出去了……?!腾。衍墨有种听见自己全身血液齐涌上头颅声音的错觉。羞窘,随之而来。嗡嗡,嗡嗡。一时间,整颗脑袋险些要为自己张腿期待,却被人愚弄调笑的事实裂开!“明日早些起来,有事要你办理。”嗡嗡作响的脑袋里模模糊糊传进这么一句话,衍墨面容扭曲地继续坐着,直到浴桶里面水温冷去,才找回零星神智,想明白为何会有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诡异拒绝。原来,是明日一早有事要他处理。——翌日,清早。十足呆傻地往嘴里塞进第二个面软馅香的rou包子,衍墨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昨夜那句导致屡次拒绝的“有事要办”,就是两人清早一同到家路边小摊,要上一桌馒头、包子、稀饭……吃早饭?且,还是昨日路过的那家。“别噎着。”在外,万俟向远会收敛许多。他面皮厚,可有人面皮薄不是?但看着对面的人将包子嚼也不嚼地往下咽,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嗯……?”浑浑噩噩回来神,衍墨瞪起两只眼睛望过去。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又被当成了耳旁风,万俟向远无奈摇摇头,伸手把老板因为衣饰差别而厚此薄彼盛给衍墨的一碗清可见底的稀饭换至自己面前,再把另一碗,推过去。“别噎着。”“嗯……”或许是因为嘴里塞着东西,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衍墨声音有些闷。之后,又趁着没人注意到的空挡,看了眼那对人前人后忙活的中年夫妇——李宝福与纪小婉。不可否认,昨日路过时,偶然注意到的那瞬,他确实有些茫然与动摇,甚至开始妄想那种平淡、温馨的穷苦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家人平凡过上几十年,再待到老死入土,子女与后人偶逢年节来坟前看一看。被人念着,记着……默默中,衍墨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有些涨。眼睛里,也有些涩。即便不经东阁一遭,不成为死士,成年之人也不会因为碗少了几粒米的稀饭饿到什么。这些他知道,对面的人自然也知道。可,还总是这般……什么都不会漏下地看在眼里,然后又做得本该如此、最理所当然的样子,将他记挂在自己之前……明明是个可以不闻不问,待人服侍伺候的身份,偏偏做起那心细如尘的……莫大的愧疚感油然生起,为曾经的动摇与迷茫。衍墨轻咳出声掩饰下自己直勾勾盯着对方出神的失态举动,心虚地端起面前稀饭,埋头开始对付。……朝时,夕时,转眼交替。一行数人浩浩荡荡从华贵的红漆大门里走出,全将烦恼与忧虑留给门后面站着的人——罗宰相。为何愁?为何忧?握了过半兵权的宁远王看上了他的二女儿——罗秀虞。好事?自然是好事!那可是当朝唯一的王爷,也是当年帮皇帝征战定江山的王爷。不仅仅深得民心,朝野中也极少有人敢开罪。若这门亲事得以定下,皇帝便不敢再随意打他项上人头主意,而且罗家在朝中地位更是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