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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丢了性命,也让戚云恒省去了杀人灭口的麻烦。戚云恒曾为宝甲的价值试探过沈真人的口风,得知他虽擅长炼制一道,却也做不出如此逆天的奇妙宝物——并非是沈真人本领不足,而是无法寻得能够炼制这种宝物的天材地宝。按照沈真人的说法,如今的天地已经很难再孕育出史书里记载的那些奇物,如今的修者自然也无法再制作出有着神通一般的神奇法宝,像戚云恒描述的那种宝甲,十有8九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绝非今人所制。比照沈真人的说法,再联想他家皇夫的本事,尤其是心想事成以及驻颜有术,戚云恒便觉得欧阳许是有过什么奇遇,比如挖到宝藏,比如遇到神仙。戚云恒倒是没觉得欧阳也是修者。原因无他,欧阳太懒,也太贪图享乐,与沈真人这种刻苦清修之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戚云恒不是没想过逼出欧阳的秘密,只是想过之后便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先不说欧阳是不是一个能被逼供之人,仅仅只是想到他这么做有可能把欧阳逼得一走了之,弃他而去,戚云恒便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不敢妄为。——天大的秘密也抵不过他家皇夫!对戚云恒来说,欧阳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宝贝,再拿一座江山给他,他都不会舍得交换!鱼与熊掌向来都是不可兼得,而他却已经是江山在手,佳人在怀。人生至此,还有什么需要贪图的呢?!即便是皇帝,也得学会知足!戚云恒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只是同一时间,他的肚腹却很不给面子地叫唤起来,对他这种见色而忘食的态度表示出强烈不满。欧阳的嘴角立刻也跟着向上翘了翘,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戏谑。“还是起床吃饭去吧!”欧阳貌似诚挚地建议道。戚云恒脸上发烫,却也只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欧阳的好心提议。用过午膳,欧阳又招待戚云恒去温泉浴池里泡了个澡。吃饱喝足之后,将身体冲刷干净,在温暖的池水里舒舒服服地一坐,戚云恒顿时觉得通体舒泰,整个人惬意得仿佛快要漂浮起来。饱暖思yin欲。戚云恒也很快便抖擞精神,振作雄风,与他家皇夫来了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待到碧波无痕,一池春水重归清澈,戚云恒搂着欧阳,一起躺卧在池水中间的绳床上,一边享受着水波对身体的轻柔抚慰,一边心平气和地与欧阳说起了“献男宠”这桩事的幕后主使。说完之后,戚云恒试探着问道:“重檐……早就猜到了吧?”“是啊。”欧阳坦然承认,“寡人之疾,古则有之,乃是君王们的通病。喜男色之君,也早有先例,且并非个例。然而纵观史书,却从没见哪一位皇帝因为这桩事而丢了国家,失了皇位。所以,但凡有那么一点远见卓识之人,也不会用此事去攻讦陛下。对这种人来说,如果只能让你生生气,恶心一下,那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吃饱了撑的也没甚区别,实在是毫无意义。所以,作祟之人的目的很可能不在于你,而在于我。如此想下去,与我有仇,想要让我不好过的,宫外或许很多,宫内却只有一个。”“你这是在夸奖太后,觉得她有远见卓识?”戚云恒失笑。“若是仅从因与果这两点上着眼,她确实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犹如打蛇要打七寸,只是……”欧阳止了话音。“说吧,我受得住。”戚云恒拍拍欧阳背脊,被光滑的手感一激,不由得又有些心神荡漾,连对云氏的怨念也被荡开了许多。“只是未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太自私了些。”欧阳没注意到戚云恒的小动作,但却因为云氏的作为联想到了昔日的旧事。欧阳理想中的母亲起码也应该是钱氏那种,有能力亦有魄力,能为子女撑起一片天的;再不济也该如赵氏一般,知错就改,亡羊补牢,而不是自怨自艾,重蹈覆辙;绝不该像云氏那般只图自己痛快——若是自己不痛快了,即便是亲儿子也要想法设法地报复回去,让他比自己更不痛快;更不能像自己曾经的母亲那样,稍有一点不痛快,便直接杀手人寰,再不管子女死活。“母亲,真的是从不曾为我着想过。”戚云恒叹了口气。若是仔细追究起来,他的成长过程其实也正如欧阳早前讥讽朝中大臣时说过的那般,是由乳母和奴婢们抚养长大的。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远在边疆的父亲,还是同在府中的母亲,都不曾亲自照顾过他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当然,若是没有父亲卫国公和戚家先祖,他不会过上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若是没有母亲云氏,他不会降生于人世。但除此之外,他们还曾为他做过什么?戚云恒也曾仔细回想,却发现记忆里竟是一片空白。父亲也就罢了,出兵在外,身不由己。但母亲就在府中同住,却连拥抱都不曾给予,每日里不过就是问安,问答,然后便各行其是。让戚云恒记忆最深的是一次风寒,老管家跑前跑后,为他寻医问药;乳母衣不解带地伺候着他,以至于在他病好之后,自己又大病了一场。而母亲云氏,只在得知他患病的时候,站在卧房的门口处远远看了一眼,然后便飘然离去,再没出现。直到他痊愈之后,重新至母亲的院子里问安,云氏才在身边婢女的提醒下,略显讶异地感叹了一句,“病好了呀!”自从登上皇位,戚云恒便愈发清醒地意识到,所谓的三纲五常,所谓的仁义礼智信,不过就如他命人制订的律法一般,都是小部分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编撰出来的所谓人伦,与真正的天道并不存在半点关系。但作为人伦的最大受益者,戚云恒却必须得在明知其偏颇的情况下,用尽一切方法去维护它的正确,正当,乃至正义。简而言之,只要戚云恒还想继续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号令天下臣民,他就必须带头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即便他不喜欢,也不认同。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被人看出差池。也正因如此,即便戚云恒早已生出弑母之心,却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住心中所想,将早已满溢的怨忿压制下来。“重檐放心,我是不会让太后伤及到你的。”戚云恒抱紧欧阳,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欧阳扑哧一笑,抬头反问:“她能伤及到我?你在说笑话吧!”“说的也是。”戚云恒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亦是暗自感慨。说起来,他家皇夫真的是急他所急,想他所想,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比如痛殴云氏,比如打压秦国公府,欧阳全都替他做了,不仅让他得了痛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