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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故意的,就剩下我与陈雅莉在最后走一块。周榕俊几个年轻人在前面陪着她的同学,嘻嘻哈哈的。我只好找话说:“什么时候回学校?”陈雅莉道:“下个礼拜。”又道:“这个礼拜天先回家一趟。”我点点头。不过会这样问,也完全没有什么意思。我只道:“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也不去问她家在哪儿。陈雅莉道:“好的。”接下来也没什么可聊了。本来在公司里,我不会与新进的几个年轻人谈起私人方面的事,对实习生更加不会。其实对几个熟的老同事,也说得很少。不是故意的,刚刚进公司,心里只想着表现,期望升职加薪,减轻母亲的辛苦。就连读书期间,通常也是想办法赚钱,根本不去想约会的事。我在高中就确定了自己喜欢同性,在打工的咖啡店,同样来打工的与我很好的男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那方面冲动起来,整个脑子里都是他。真正与一个男孩子谈到恋爱,则是大学了。突然听见陈雅莉轻声地问:“经理真的没有女朋友吗?”我怔了怔。已经到了马路口,前面的周榕俊他们都穿过去了,剩下我与她。我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那一辆辆车过去,对面的行道上的人间或穿插着走。有个身影非常熟悉,是方微舟,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走着的是一个女孩子,两人谈笑着。好像我现在这样子。我一时好像不能够说话。虽然那女孩子只有一个侧面,可是我认得出来,是方微舟之前的相亲对象。并不是特地去看的,他父母亲给的照片,他放在家里的书桌上。可会是巧合碰上?那女孩子做事的地方距离公司很近。大概奇怪我的沉默,陈雅莉看过来:“经理?”我回过神,向她看了看,扯了一个笑。我注意到号志变了:“可以走了。”走在斑马线上,陈雅莉像是犹豫着又问:“经理,刚刚问的……”我装不知道:“什么?”她顿了一下似的,略笑了笑:“没事了。”回到公司后,该忙的还是忙。我做着我的事,直到下班。因各自开车,并不必等方微舟一块走,倒是他今天也仿佛忙得很,普通电话都没有。虽然我们在同个公司做事,因为各方面的避嫌疑,倒不能时时刻刻见面,不然会不知道他中午也特地出去了。公司有食堂,大家普遍会去吃,不过吃一阵子不免感到腻,换换口味,叫叫外卖,或者到外面去吃不奇怪。虽然我们到食堂去,也并不会一块去,连坐到同张桌子也要避免,或者装作凑巧。通常例外的出去,他提前会说,这次没有,说不定真的就是巧合遇上。我收拾到一半,内线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听见方微舟道:“我这边一件东西赶着做出来,会晚点走,不一定几点回去。”一字不提中午的事。当然他是完全不知道我看见了。仔细说起来,那当下我心里并不特别感到怎样生气。倒是非常麻木的。又不是不知道方微舟能够与女人约会,从前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以及,这也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与相亲的对象在一块。他父母亲刚刚积极起来的那时候,他三天两头去应付,有一次就在商场见到。当时他也没有看见我。我与王任他们几个朋友在另外的方向,几个朋友里,只有王任知道是他。现在想起来,那时王任看着我的眼神及口气都不对,近乎嘲讽。这时我也还是平常的口气:“嗯,那晚饭怎么办?”方微舟道:“到时候叫外卖吧。”我道:“记得别乱吃啊。”方微舟听了,笑道:“我又不是肠胃炎。”他绝对已经知道我用的请假理由了。我略咳了声:“感冒也要忌口。”方微舟还是笑。我打击他:“你的药别忘了吃。”方微舟像是顿了顿:“知道了。”我笑道:“好了,去忙吧,方总。”方微舟也笑了:“嗯。”挂断前又道:“早点回去。”说这样的话,我一时也只有应了声。放下话筒,我穿上外衣走出去。在过道上碰见周榕俊,他走得急匆匆,看见我,脚步顿了几下。我问:“这么急着去哪儿?”周榕俊仿佛不太好意思:“女朋友在家做饭了,我怕错过公交车,这时候路上又容易堵车,回去太晚的话,饭菜要凉了。”这些话,听起来很感到不顺心,一股酸。我面色不改,好像普通情形下的笑话他几句,可看他仿佛幸福的样子,实在没劲。叫了电梯,我嘴里问:“对了,上次你不是去见了她父母吗?怎么样?”周榕俊脸上流露着腼腆:“她父母人很好。”呵呵笑了笑:“顺利的话,可能年后我们会先登记结婚,后面看情形怎样办婚礼。”又说了下个月他父母要过来见未来的儿媳妇。他朝我看,又笑起来。当然那是绝对感到幸福的笑。可我感到分外地刺。我什么也不去想。电梯来了。我与他一前一后地进去。门关上的时候,我开口:“你到哪儿坐车?”周榕俊说了站名。我道:“不然送你回去,我也没事。”周榕俊像是愣了几下,马上受宠若惊似的:“这,这不好意思……”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不用跟我客气。”周榕俊笑了笑:“谢谢经理!”我笑了笑。便特地去走一趟他住的那里了。在车上的时候,周榕俊夸赞我这辆车的性能,他近来也相中这厂牌新的一款车,问我意见。我漫应几句,不太上心。这部车子已经买好几年了,刚刚升职的那时候,在方微舟建议下选的。倒不是多大的牌子,当时家里用钱也还是比较紧张,很犹豫着买不买。方微舟对我了解,他出了一大半的钱,不过他只告诉我,那车商是他的朋友,可以优惠。以后不经意,我还是知道了,那笔钱在后来也还他了。一大笔的钱,慢慢一点点的每月汇进他的账户,无缘无故,他当然问。就问了一次。问的时候,大概他的神情口吻还是一样淡。他对钱向来有一套衡量,不是不看重,不问我同意那样做,当然也是因为心意。这是后来才想到了。可我确实时常不够领他的情。当时刚刚在一起三年,同居两年半,相处到了磨合的关键,建立在关系上的任何决定,都是非常影响。尤其钱的方面。我不愿意复杂。然而到了现在也还是面临复杂的情形。周榕俊一再道谢。他们住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公寓,那巷子的光线不够亮,又窄,车子完全进不去。我看着他快步走进去,那身影逐渐隐没晦暗不明里。可在最暗的那里,有属于他的一份明亮。我看了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道回公司。半路上,又去买了几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