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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十分,仓廪镇中心街区。“莫莫,纱布。”宁夭擦了擦额上的汗,伸手。宁莫莫便麻利的从身上挎着的医疗箱那拿出一卷新的纱布,放到宁夭手中。宁夭正用医用镊子把一个壮汉手臂上嵌进去的一块钢片取出,消完毒,这种不算很深的伤口只需倒点营养液促进愈合就可以了,再利落的缠上纱布,系好,完工。其实宁夭更喜欢把这种营养液称为万能胶,因为它对于伤口粘合总是特别有效。处理完一个,宁夭又赶紧处理另外一个。规划到他这边等待治疗的都是仓廪镇的居民,大约有十几个,或多或少因为战争而受到了波及,但所幸受伤都不是很深,只需要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了。除了宁夭这边,仓廪镇中心街区的这块空地上,还有很多伤兵在接受治疗,镇上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很小的卫生所,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伤病员,于是就只好搬到外面来了。不过军队里原本就有医疗车,一些重伤的都被抬进了宽敞的车内。宁夭先前也在一辆医疗车里紧急救治了几个濒死的,身上那身蓝色军装都染了不少血,才好歹把人救回来,放进营养箱里,送到最近的大医院里再接受深度治疗。隧道口那边事了之后,宁夭就拿起医药箱cao起了本职,于是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过。天裁小队成员都出自古武世家,或多或少通点药理,于是在战事初歇,后勤部队还没有来得及赶来时,被宁夭拉来做了壮丁。这差不多十来个人都还穿着巴塞的军服,没有来得及换下。军服上原本靓丽的蓝色被涂得脏兮兮的,有尘土也有血渍,可是在场可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们,天裁机甲就静静的停在一边,那是一种无声的强大。夏亚和贝瓦的士兵们久而久之已经接受了这群看起来肌rou一点都不发达的小年轻,是如此强悍的事实,可是对于他们的少将夫人,他们不得不重新构建一下认知了。因为他们听到那些人喊他——教官?能训练出天裁小队的少将夫人,那是哪个级别的少将夫人?超级赛亚人?一这么想,所有人都斯巴达了。但他们大概永远也没办法亲身领会一下这位教官的教育模式,于是在他们的印象里,对少将夫人的观感依旧停留在——温柔而强大的层次。反正那是少将的人嘛,越是厉害他们越开心。夏亚出品,必属精品,噢耶。但是贝瓦的普通人可不明白宁夭在这场战役里做了什么,什么是天裁小队,或者他们为什么要穿着巴塞的军服。他们只认得宁夭的脸,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少将夫人亲自过来给他们治疗,那么温和的跟他们说着话,心里的激动和感激远胜于其他。这么一来,好像先前因为打仗而产生的恐惧和害怕也不那么明显了。脑袋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当北海大军进驻仓廪镇时,他们害怕,惶恐,又无能为力。政府、民意、背叛,各种无端的指责,对于战争的惶惑一直困扰着他们。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他们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国家陷入了巨大的分歧,战争又席卷国境,四十年前差点灭国的阴影,仿佛又一次笼罩了湛蓝的天空。最后来帮助他们的,还是夏亚人。无论网络上有多少人宣扬阴谋论,说夏亚有多少企图,可他们不管,他们只知道在这种危难关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夏亚人。而那些嚷嚷着阴谋论的人,却永远只是网络上几个冰冷的id。所以看到满身血污的宁夭忙碌的为他们包扎、治疗,有几个人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该说什么好呢?感谢你们不计前嫌的过来帮忙,感谢你们救了我,还是对不起?宁夭正给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生处理掌心的划伤,一滴温暖的眼泪便打在他手上。抬头,宁夭这才发现有人哭了,微怔的时候,胖子长官一路小跑过来,神神秘秘的递给他一个袋子。宁夭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包糖,不禁莞尔,胖子长官的后勤物资里到底都带了些什么啊。所以说胖子长官的脑回路,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小男生哭着哭着,泪水掉在掌心的伤口上有点刺痛,痛得他哭得更伤心了。然后他就看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几颗花花绿绿的糖静静躺在那里。“吃吧,吃了糖就不痛了。”小男生眨眨眼,泪眼婆娑的,不敢拿,爸爸不让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宁夭笑着摇摇头,把几颗糖塞进他没受伤的那只手里,朝他眨了眨眼,“你放心,我肯定比你家里人官大,他们都得听我的。”闻言,小男生的眼睛都亮了,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这种说实在是太炫酷了。“但是,”宁夭自己剥了颗糖丢进嘴里,“吃了我的糖,你就是个男子汉了,没得商量。男子汉可不能随便流眼泪,你看到后面那个小meimei没有,她会嫌弃你的。”“我才不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小男生立刻红着脸撇过头,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我以后要娶一个像……像……你这样的……”闻言,宁夭一下子愣住了,旁边的宁莫莫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男生害羞的低着头,耳朵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不过,怎么说呢,用祁大少的话来说,“嗯,很有志气。”宁夭摸摸他的头,忍着笑再度拿起他受伤的手给他缠上纱布。小男生偷偷抬眼看他,但只要一撞上宁夭的眼神,立刻就红着脸扭开,看得宁莫莫笑得都快蹲到地上。哎哟这个小男生实在太可爱了,不过教官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明明知道他不敢看你还偏要跟他四目相对,实在是太坏了!小男生不一会儿就红得都快成熟了,宁夭终于不再逗他,将手里的糖袋子交给他,严肃的说:“成为男子汉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去给我发糖。”“给、给谁?”可怜的孩子被调戏的有些结巴了。“给你觉得应该给的。”宁夭故作深沉的交代了一句,然后又很正经的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小男生可怜巴巴的抱着袋糖站在一旁,一只手还缠着纱布不太能动。但无论是宁夭还是宁莫莫,还是旁边的谁,好像都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他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大眼睛一直四处看着,看了好久,才终于鼓足了勇气,拿着糖有些惴惴不安的跑到一个坐着喝水的,同样伤了手的士兵那儿去。他蹲下来,有些惴惴不安的小声的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