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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掌柜为人势力刻薄,我此举不过是多给人机会,让他可以选择更好的取出。彼此自愿,互惠互利,很合理。再说,那么大作坊就少一个刻字的人,能耽误什么事儿。”“老爷说得极是,怪小的嘴巴欠。”猪毛赶紧扇自己一嘴巴。贾赦叫他别贫,赶紧带人去打听。“记住,悄悄地做,别引起怀疑。”贾赦随即回荣府,在家里小厮们中间,挑了一个模样最普通大众的,令其托生人去城外瓷窑订购十万块泥版,并且嘱咐瓷窑老板,取货全凭单据,不必看人。办好这一切之后,贾赦把这个不起眼的小厮安排到偏院,给他一个看门的轻松活计。小厮自然高兴,欢欢喜喜谢了恩,谨记老爷叮嘱,绝不乱讲。傍晚放饭时,猪毛才回来。他饭都顾不得吃,急急忙忙先来回禀。“三字坊刻字最好的伙计叫李夏,山东人,活儿是家里祖传的。四年前他兄妹四人跟着母亲到京城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母亲也病死了。去年他大姐嫁人了,就剩他带着两个弟弟过活,日子十分艰难。所以小的去跟他说,老爷愿付双倍价钱雇他的时候,他可情愿了,干脆答应,说明天就辞工。”“身世倒合适。”贾赦叹道。“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我要你在京城附近找一处既能方便马车进出,又十分隐蔽之所。给你一月的时间,务必找到,府中人钱随你调配,但切记要低调行事。”猪毛拍胸脯保证一准儿办成。他应完话,就立刻去张罗。丫鬟冬笋问贾赦是否摆晚饭。贾赦想了想,“去太太那里吃。”“太太去了琏二奶奶那里,尚未回。”冬笋回道。凤姐儿院。“大太太,前日恁已经请了大夫给我瞧病,开得药极为难吃,我至今还未服完,今儿个又来。”王熙凤难受的捂着胸口看着而邢夫人,心里十分不痛快。“大夫的药只开了两天,你是未服完,还是没服?”邢夫人质问。“我——”王熙凤看眼邢夫人,料知自己失言了,她垂下眼帘,暗暗扭着帕子不做声。都怪平儿,竟未告诉她那只是两天的药量。“你体寒,不易受孕,就该好好吃药调理养身。如今你竟不肯,可是存心绝我们大房的根!若让你公公知道此事,你就不怕他让贾琏休了你?”邢夫人好容易有机会掣肘王熙凤,自然要耍耍威风,吓唬她一下。王熙凤便想起那日大老爷的话,委屈地直落泪,嘴却不停,开始一件件数她做下的功劳。邢夫人听她话里话外总提贾母,摆明了是想拿贾母之威压她。可邢夫人偏偏就吃这套,听着听着,反憋了一肚子不爽快。邢夫人气得欲告败而归。王熙凤正面带得意之色,想让平儿送走邢夫人,冬笋却在这时来了。冬笋行礼后,对邢夫人原话转述:“老爷说,二奶奶倘若因管家而精力耗尽,无法兼顾生子之责,就是没能耐当家,叫她弃了管家权便是。”第8章怒拆东墙王熙凤心里清楚,冬笋一个下贱丫鬟之所以敢当她面儿大声转述,必受了大老爷的嘱咐。别的东西还尚可忍痛放手,但管家权她绝不放!邢夫人冷笑:“听见没有,再不好好把这滋补的汤粥喝了,老爷便要你弃了管家权。”王熙凤的心猛地剧颤,又扫见邢夫人有得意之色,她气得唇瓣微青。大老爷果然是在介意她管家,去给王夫人跑腿儿。王熙凤原本妩媚的丹凤眼此刻跟着了火般,目光所及之处恨不得尽焚灰烬。“媳妇儿知道了,今后媳妇儿会依从大夫所言,按时服用药粥。”王熙凤咬牙,把那一碗怪味的汤粥全喝了下去。邢夫人特高兴,眉梢得意上扬,趁机又教训她几句。王熙凤垂首乖乖受着,未有二言。邢夫人得志,便想多猖狂片刻。奈何偏偏时候晚了,已然到了晚饭时候。贾琏也刚好回来,跟求情,夫妻俩闹得她实在拉不下脸继续,只得起身离去。贾琏见邢夫人去了,赶紧扶着王熙凤,本想她该会感谢自己帮她周全,岂料王熙凤抬腿便踢他的小腿。贾琏哎呦一声抱着腿,单腿蹦。“早叫你去料理大老爷那边,你干甚了?整日撒欢放屁,没个正形,白白叫我替你受气。”“这也能怨到我头上,你自个儿生不出孩子,我能替你生不成。好心没好报,下次我再嘴欠心软,一头撞南墙去。”贾琏揉完腿,气呼呼地冲王熙凤冷哼一声,转头就走。王熙凤喊他,贾琏却不理会。王熙凤又委屈又气,推了茶碗,便哭着骂他王八混蛋。平儿看不过去,便去追贾琏。贾琏对平儿冷笑:“她泼辣蛮不讲理也罢了,我当你是个明事理的,而今你怎地也这般,倒白叫我另眼看你。”平儿急了,跺脚气道:“二奶奶什么样的机灵,怎样的手段,二爷不是不知道。回头你们俩闹开了,瞧着,最后吃亏的总归是二爷。这会子劝你别惹他,就是为了爷好。你们夫妻吵架,干我什么事,我好心调和反落不是。罢了,你走,只管当刚才我的话是狗叫了。”贾琏忙笑嘻嘻赔错,拉着平儿手,温柔哄着:“知道你最疼我,刚才一时气急,话重了,我这就补偿你。”贾琏说着就要往平儿脸上亲。平儿生怕被人看见,一把推开他,转身跑了。回来刚进门,平儿就听王熙凤骂她死哪儿去了。平儿便道了实话。王熙凤怀疑看她一眼,道:“且不去管他,有种就别回来。我这有一桩事,你先去办。”……再说贾琏,为和王熙凤堵一口气,当夜就宿在外头。第二日,他睡到日上三竿,在风雅馆吃完早饭,才慢悠悠地回来。过了西角门,到二仪门附近,贾琏因怕见王熙凤,迟疑不敢挪步往里去,便在二仪门附近徘徊。这会子忽见着猪毛急忙往外跑,贾琏便叫住他,问他去向。“受大老爷吩咐,去城外一趟。”猪毛道。贾琏觉得没什么趣儿,打发他走。左右想了想,他就往贾赦住处来。贾赦住所原是花园隔出来,树木杂石本就比普通院子的多。此刻贾赦的院子里却嘈杂声不断,拆墙的家丁们正来来往往地忙碌。贾赦淡定如常,依旧坐在正堂,翻阅书籍,全然不介意外面的吵闹。贾琏刚进大门的时候,还纳闷怎么会有人推着一车泥巴石头。这会儿瞧见他们在拆墙,吓了一跳,他忙去见过贾赦。“父亲,您让他们拆墙干什么?”“打通。”贾赦简介回道。贾琏见状,尽量闭嘴没说什么,转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