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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于好意的份上,一再退让尽量敬重她。呵,可而今他这表现是真的关心黛玉?能无条件爱护她?贾母也感觉到林如海态度似有变化,不过因为自己在气头上,也没工夫细想,匆匆离去。贾赦随后从亭子里缓缓走出来,看着林如海的背影道:“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林如海冷着脸转身,面容崩得紧紧。他本是一贯斯文谨守礼节之人,便是再生气也不会过分表现出恼火,而今却是满面萧杀之气,满目nongnong憎恨嫌恶之意。贾赦瞧他这般,微微怔了下,转即叹道:“忍了这么久,你终于顿悟了么。”林如海抬眼看贾赦,眼底微微有些发红,默了半晌,他咬牙缓缓道:“欺人太甚。”“斯文道理从来只对斯文人讲得通。”贾赦看眼贾母远去的背影,笑叹道,“她好像不是。”“是我糊涂,以后不会了。”林如海眯起眼睛,转而对贾赦行礼,先行道歉,“她在一日,我林家人必定不会再踏进荣府半步!还请大哥体谅则个,如海先行在这里给你赔罪了。”第126章第一狗仔“说出这话,你可想清楚了,不许出尔反尔。”贾赦淡笑道。林如海目光不移,口气坚决,“君子一言。”“好!”贾赦干脆应一声,转而踱步到池边。池塘中正有一尾肥硕的黄鲤浮上来,张着大口,似要说话一般。林如海见状忙道:“快瞧,这就是峥峥。你一来,它便出现了,可见它是感恩你一直以来如此关照黛玉。”贾赦笑了笑,他不信这些,这会儿鱼上来,不过是因为变天要下雨了。贾赦感觉天更闷了,抬眼看天,阴得很沉,便和林如海告辞,赶在暴雨前回了荣府。窦聪人坐在东厢房的窗台上看书,听闻贾赦回来了,他把书丢在地上,转身正对院子方向。片刻的工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窦聪就看到一身贵气的贾赦在很多人的簇拥之下进门。窦聪眼看贾赦目不斜视,一路匆匆奔进了荣禧堂。他张开要说话的嘴,又闭了回去。窦聪一脸落寞的垂头,过了片刻,便丧气地要跳下去,便有一丫鬟过来,笑着和他说话。“要下雨了,老爷让窦大爷回房,别在台上坐着了,容易着凉。”冬雪笑道。窦聪愣了下,刚失落凉掉的心,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回暖了起来。“我偏不。”窦聪白一眼冬雪,冷哼道。冬雪又劝了两句,窦聪才作罢,表示他可以勉强给贾赦面子,跳下来。冬雪伺候窦聪喝了驱寒的姜汤,便要告退。窦聪:“你站住。”窦聪打眼色给自己的丫鬟春风。春风便去取了一吊钱来,递给冬雪。冬雪忙推拒不敢收,后来窦聪再坚持给,她才收了下谢过,告辞了。回了荣禧堂,冬雪便把刚刚和窦聪对话的经过如实回报给了贾赦。贾赦站在窗边,背着手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这雨估计是快下了,天沉得人心情不爽。晚上弄点鹿rou,叫那几个孩子一块热闹,也省得他们闷得没趣。”冬雪应承,这就去办。方正路的人又来回话贾赦,说是书已经印刷好了,就等两天后的中秋按时发售。“嗯,让他照常例办理就是。”贾赦话毕,就接过小厮递来得消息册子,打发那小厮去。贾赦刚坐下来,翻阅了两页,便有贾母那边的人来传话。该来的总是要来,贾赦知道贾母就不会放过他。到了贾母院,却见宝玉和几个丫鬟在院,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不过此刻已经被丫鬟们哄得破涕为笑。宝玉听见请安声喊“大老爷”,身子一僵,拘谨转身,垂着头,跟贾赦行礼。贾赦注视着宝玉的额头,“那道姑和你说了什么?”宝玉惶恐地偷瞄一眼大伯父,立刻就被捉个正着,话还未说,眼泪就先下来了。鸳鸯来和贾赦见礼,传老太太的话请他进去。贾赦又看一眼宝玉,便大迈步进屋。贾母面色严肃至极,一见贾赦来了,狠狠冷哼一声。“老大你真出息了,帮着外人坑我!”贾赦看看屋子里的人,不语一言。贾母挥手,把所有人打发了,让贾赦不必憋着,假装什么孝顺。“你而今是国公爷了,我能拿你怎么样。”“母亲何尝不是听信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话,坑亲外孙女。”贾赦道。贾母皱眉看着贾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对林丫头,什么时候不是当着心肝宝贝疼爱,我何曾亏待过她。你和林如海倒好,里应外合起来,对付我一个老婆子,我多恶毒能吃了她不成。你今天倒和我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这般招惹你们不待见。”“您对黛玉的确疼爱,却是当下的疼爱,孩子总要长大,有以后的。况且依她敏感的性子,也的确更适合在和她父亲在一起。自家住着随便舒坦,也容易养病。外祖母终究是外人,整个荣府上上下下也始终不会把她当自家人。您要真疼爱她,真为她将来着想,此刻也不会这样生气了。”贾赦和和气气地解释道。贾母哼哼两声,冷笑起来,“你拦着我的意思,真就这么简单?黛玉那丫头先前所说的真心话我也听得清楚,她所言的确不假,在自家养病使唤人方便些。但你明知道,我要带待林丫头回来,不仅是此意。宝玉念着他,担心她真应了道姑那话,会有不好的事情。我也是见宝玉心疼他姊妹,哭得肝肠寸断,才有此举。”“您果然是为了宝玉。”贾赦叹道。贾母微微上扬嘴角,一边审视贾赦,一边点头认下,“这是其一,还有其二。其实今天,我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能把黛玉领回荣府,毕竟一定会有你和女婿竭力拦着。”贾赦刚刚就察觉到贾母的表情有些不对,而今听她说这话,心里骇了一下,立刻明白贾母是另有目的。“这疯道姑的话,真假不论,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你的性子的确是变了很多。这段时间以来,你为我们荣府赚了不少荣耀,我也算敬佩你。要说你浪子回头,知道上进,去谋仕途了,也好解释。但你偏偏在林丫头和宝玉的事儿上较劲,是为什么,”贾母目光里略带怀疑神色,探究地看向贾赦,“你今天就撂一句真话给我听听。”“不管您是什么时候见得她,那疯道姑又对您说什么,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奇怪,为何自家老母亲不去信一个为荣府谋福谋利的人,反而会轻易被道姑的三两语挑唆了。”贾赦嗤笑一声,“难不得林妹夫心寒了,我比他更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