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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熟悉的街巷,那些看了几天的人与物渐渐映入眼帘。夜已深,贫民区的孩童和妇女都进入梦乡,而一个家的顶梁柱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回家,只有年尾置办年或者给妻子花销费才会回来。鱼涩放缓了飞行的速度,带着他慢慢平行地滑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才下降到了陆地。落地,鱼涩收回翅膀,落了两三根羽毛在地上,在黑夜里闪烁着些许光泽。邰笛咦了一声,伸手往裤袋里掏了几下,摸出两根同样黑漆漆的羽毛,正是安第斯飞行的时候不经意落在他手里的。“你看。”邰笛看了眼鱼涩身上的羽毛,又看了眼手上的这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鱼涩说,“都是吸血鬼,你们的羽毛怎么不一样?”单独看看不出端倪,放在一起比较,便能发现,安第斯的羽毛比较暗淡无光,而鱼涩的在黑夜里还能透出光芒。鱼涩伸手,道:“我看看。”邰笛没任何犹豫,便把那两根属于安第斯的羽毛交给了鱼涩。鱼涩稍微一用力,这两根羽毛便化作了一小堆黑色的齑粉,他不屑地扔掉它,看着邰笛说:“不是什么都值得收藏的,这种垃圾以后就不要留在身上了。”邰笛佯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就是吃味吗?他这情场高手,早就看出了这点小花头。鱼涩不再多言,淡定地走到他的身边,道:“走吧。”邰笛已经到了家门口,按理说,鱼涩也算仁至义尽,很绅士地送他回了家。怎么看这意思,他还想跟着他进去?要知道这个世界,血族和人类虽然都互相默认了对方的存在,二者并不算是水火不容。但要做到真正的和谐相处,还需要漫长的岁月。鱼涩如果真要住在这里,那大概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不说别的,他一定会被他那歹毒的继母打断腿。“你也要跟着进去?”邰笛斟酌地问道。鱼涩微微颔首。邰笛吸了一口气:“可你是吸血鬼……”鱼涩道:“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我是吸血鬼。”对啊。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鱼涩的确长了一双人类的眼睛。人类没有吸血鬼那种能够闻到同类气味的能力,他们只能靠rou眼来判别吸血鬼和人类。邰笛看了眼鱼涩,指了指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你的耳朵。”鱼涩把耳朵收了回去。邰笛又看了眼他藏在斗篷里的黑色翅膀,一言难尽地尴尬道:“还有你的翅膀。”鱼涩便又把翅膀收了回去。邰笛目瞪口呆地瞅着这幕的发生,心道自己当初怎么没鱼涩这能耐呢。做了个狗仙,竟然来尾巴和耳朵都收不回去,白白被宁枝之做了好几回情趣。至于发色……邰笛盯着这一头漂亮的银发,舍不得地问道:“能变吗?”鱼涩笑着摇了摇头。邰笛为难地说:“这头发,还是太明显了。”言下之意,就是有些难办。鱼涩眼里流露出一些淡淡的忧伤,他扶着额角,卖惨说:“可是我没有家……”邰笛吃惊道:“你没有家?这是什么意思?”他曾听系统说,血族也分高低贵贱,但他们是以力量来划分。能力越出众的,便越是贵族,能力低下的,便和他们这儿贫民窟的百姓待遇没什么两样。按理说,鱼涩那样的血族,怎么也该是上流社会的吸血鬼啊?住着大城堡,喝着最曼妙的“迷迭香”,周旋于名流贵族的交际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家。很快,鱼涩就帮他解答了这个疑惑。他说:“也许有吧。但我忘了。”邰笛匪夷所思道:“你是失忆了?”不会那么狗血吧。鱼涩再次颔首,他说:“算是吧。我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不记得来自哪里。”他笑了笑,尖尖的手指戳着自己的心脏。“但我的心告诉我,我一定要找到你。”既然是失忆。鱼涩之前一定有亲人和朋友。他一定在找着什么人,但那人绝对不是他。而鱼涩就是误会了,才茫茫然地找到他,误以为他是他要找的人。那高达九十的好感度也应该是鱼涩给另一个人的,而不是他的。此刻,面对鱼涩的坦言。邰笛真想撒谎说,他从前认识他,他就叫鱼涩,他们是恋人。可他还是没那么做,太没道德了。他思忖片刻,抬头看着鱼涩,嘴里泛着苦涩:“你是怎么知道,你在找的人就是我呢?”鱼涩坦言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见到你。”鱼涩又指了指心脏,“这里就跳动得好激烈,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我相信它的直觉不会有错的。”邰笛心虚地笑了一下,心道他虽然不会厚脸皮地承认鱼涩在找的人就是他,但也不会主动撺掇鱼涩离开他去找别人。他又不是傻子,白白赚来的攻略捷径,怎么能拱手让人?邰笛带着负罪感想通了这茬,他低低地叫了他一声:“鱼涩。”鱼涩看着他,觉得挺有趣的,问道:“这是我的名字?”“对啊。”邰笛道,“我就想叫你鱼涩。你喜欢这个名字吗?”鱼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只要是你给我取的,我就喜欢。”又开始撩他……失忆了还有这么多撩汉手段……没失忆前,是不是整天流连于花丛中然后片叶不沾身啊?简直了。凌晨四点,红月即将退散,街边的吸血鬼都结束了狂欢,都回到专属于自己的棺材里安眠。这也是系统告诉他的,吸血鬼不爱睡床,他们比较喜欢棺材。传统点就是红木棺材,喜欢浪漫的女性吸血鬼便会买玻璃盖的棺材,再在棺材里撒点深红色的玫瑰花,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继母仍然陷入沉睡。邰笛轻声轻脚地用钥匙开了门,而后飞快地招手,叫鱼涩进来。鱼涩远远地注视着邰笛,觉得有趣,心想,他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可爱。邰笛见鱼涩仍然站在原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着急,又压低嗓音,让他快点过来。贫民窟的房子隔音效果都不太好,继母住在隔壁的主卧室,厚重的鼾声依然能透过门板,震天响地传到邰笛的耳里。邰笛束手束脚地摸着衣柜继续爬行。明明是他自己的家,却像做贼似的。“你住在哪个房间?”邰笛吓了一跳,拍着心脏往身后一看,鱼涩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