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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圳的态度要热络多了,他期末刚刚完成中国警匪片的研究论题,而钟文泽作为香港警匪片的典型演员,自然给陆以圳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特别喜欢您的。”陆以圳洋溢着崇拜的笑容,看起来天真而无害。可惜,流言的先入为主,钟文泽直接把陆以圳的崇拜曲解为奉承,而友好的面孔,则看作圆滑的表象。钟文泽冷淡地点点头,没有接下陆以圳的话茬儿。处在兴奋中的高思源当然没发现这些问题,他只是笑着解释自己的来意,“容庭明天开始也会过来训练了,我先带他来看看,你们到时候尽量熟悉熟悉,上阵父子兵,默契问题是大问题,两位好好磨合。”导演就站在自己面前,钟文泽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想打探一下关于陆以圳的事情,于是,他望了眼高思源身后的大男孩,问道:“那这位小朋友呢?他也要一起吗?”高思源忍不住莞尔,回头看了眼陆以圳,反问向他,“小陆,你要不要和容庭一起?我看你天赋异禀,很有武学根骨嘛!”陆以圳自然知道高思源最后半句只是玩笑,但他还是极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高导,我就是跟容哥过来玩玩……真的没有演戏的想法。”他这么说,却并不叫钟文泽放心,于是便又紧着追问:“高导,现在定妆照都拍完了吧?咱们大概什么向媒体公布?”只要确定了演员名单,就能真正确定陆以圳是否会被安排进来了。然而,高思源只是一个苦笑,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容庭,“要等容老板这边的合约签下来啊,咱们的男一号,还没有签订演员合同呢。”钟文泽极度诧异地瞥了眼容庭,没签合约就跑剧组来拍定妆照了?!……那这个男一号的变数,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而比起钟文泽,陆以圳也是惊讶极了,这部戏不是容庭一早就决定接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签合同?“咳。”容庭显得有些无奈,“合同在经纪人那边,她扣着,我得等。”钟文泽听了这番解释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知道容庭刚换了新经纪人,听说还不是公司内调,而是空降,或许公司内部有什么麻烦耽搁了也未可知。但陆以圳却是将信将疑地皱起眉头,比起容庭,显然戚梦更支持他接这部戏,当初若非戚梦极力主张,容庭根本不会考虑这部戏。怎么忽然又成了戚梦扣合同?陆以圳原本已经被压下去的不舒服,重新冒了出来。这一次,他几乎是完全确定,容庭和戚梦之间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戚梦的身份、容庭的事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是那些明明就被他亲眼目睹的事情,居然都有了他所不知道的变数。陆以圳努力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心潮涌动。他莫名觉得非常失落,本以为自己对于容庭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是可以和他住在一起的朋友,是能够分享成功喜悦的伙伴,是他谈及事业时愿意请教意见的对象……但戚梦像是一个侵犯者,突如其来地闯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她是容庭守口如瓶的秘密。陆以圳除了克制着自己不在外人面前失态,几乎为自己恶劣的情绪无可奈何。这是从父亲离开、母亲再婚之后,他体会到第一次,与之前的失落截然不同的感情。像是有人从他心里生生挖空一块,再也填补不回来。而相对于陆以圳的失魂落魄,这边的钟文泽却是当机立断,下了决定。在容庭一行人离开后,他当即拨了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他在大陆的经纪业务由星宇影视承接,然而,他此刻却本能地联系了自己更信任的香港方面经纪人,“喂?剧组这边有几个问题,你去帮我调查下,第一,容庭的合约一直没有签……是的,这个很奇怪,剧组的宣传目前是完全停滞的……第二,这边来个小孩子,高思源似乎要叫他也来演个角色,你去查查他有没有背景……嗯,叫陆以圳,今年的戛纳影帝……嗯……如果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话……”钟文泽避到了角落里,将声音压得颇低,“……你来找人到剧组做事,陆以圳最近会一直在。”-驱车回到酒店,一路上,陆以圳显得十分沉默。容庭觉得有些蹊跷,起初以为他晕车,没想到一直出了电梯,陆以圳仍然魂不守舍。“以圳,你哪里不舒服吗?”“啊?没……”陆以圳简洁地回答,生怕被追问似的,他低着头迅速道:“我今天有点累,先回房间了,容哥早点休息吧。”说着,陆以圳加快脚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容庭皱眉盯着陆以圳的背影,过了一会才刷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拨通戚梦的电话,“你帮我问问高导,以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做了什么,他今天回来之后,情绪有些不太对。”-午夜。陆以圳仰面躺在双人床上,第三次数羊入睡失败。他愤愤然翻身坐起来,有点恼恨自己的大意……本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抑郁症的症状,这次出门就没带治疗失眠的药物,没想到今天居然旧病重犯。只要一闭眼,脑海里晃着就是容庭的脸。在家里他背台词时候的专注,围着围裙做饭时候的人间烟火,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珠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有对戚梦的百依百顺,抓着戚梦的手,对戚梦的无条件忍让。但这是真实的他,不是赵允泽,更不是容庭饰演过的任何一个角色。陆以圳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是病入膏肓了?居然会把世界上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放进自己的潜意识中,而那个人还和他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关系。陆以圳沮丧极了,在再三尝试确定自己实在没法入睡以后,他决定索性出去走一走。或许吃个宵夜,会让心神安定一点。但,打开门。陆以圳一抬头就发现斜对角,容庭那一间的门是敞开的。虽然只开了一条缝隙,但却足够透出里面明亮的灯光。走廊的地毯上拉出长长的光斑,蔓延到陆以圳的脚下。“你怎么才过来。”是容庭离门口不远处清晰地抱怨。“让你等一下会死啊。”这个是……戚梦。陆以圳握着门把的手霎然凉了下来。金毛低低的吠声透过门缝传出,接着还有戚梦明朗的笑,“金毛胖好多,你自己知道控制体型,不能对金毛也负点责?”再然后……陆以圳没有来得及听到容庭的回应,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