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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并不在。”他抱着右臂坐着,手边还有被震落的匕首,袖摆上染了大片血渍,应该是受伤了。我走到他近旁蹲下身,问:“刚才那些人伤的?”于闲止没应声。我只道是受伤了就该包扎,情急之下,捡起他的匕首,割下一大截袖摆,堵在他的伤处,想要为他止血。于闲止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停顿须臾,别开了眸。我又问:“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山里来?也是和我二哥一样溜进来猎鱼捉兔子的吗?”他的话很少,此问出,我本以为他不会答,毕竟像他这样的王孙公子,做出此等违禁的事,传出去并不光彩。这时候,他说:“我母妃病重,昨日有个宫人与我说,浮图山里有一味药材或许能救母妃的命。那宫人跟了母妃数十年,看着我长大,我……十分信任她,便想进山来找找那药材。”“然后你就遇到了那几个歹人?”于闲止“嗯”了一声,看着林中暮色苍茫处,悠悠道:“他们说,要废了我的右手。”“为何?”我讶然道,“他们是你母妃的仇家,不愿你为你母妃采药,所以要废了你的手?”我又出主意:“那你大可不必亲自来采药,吩咐下人来即可,又或者你可以将那药草的模样告诉大哥二哥,告诉我,我常跟二哥溜来这山里玩,可以帮你找。”于闲止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忽然失笑。他道:“不必了,这世上,本没有那味药。”我不解,怎么方才还有,没一会儿功夫就没了?我那时实在年幼不谙世事,不明那个骗他来采药的宫人与伤他的歹人其实是一伙的,不明他竟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时至今日回望当初,哪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彼时远南势大,早已凌于众藩之上,远南王于思危之下,又出了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百世难得的世子,如何不叫人忌惮?也只好痛下毒手,废他一只右手,将他的文才武功都扼杀于少年时,盼着能折了他的心性,令他就此消沉。以至于后来太医为他看诊后说:“世子大人这右手仔细养着便可,只要不再伤一次,不落下病根染上顽疾,便没什么大碍。”我还在庆幸自己救得及时。而伤他之人谁都有可能,平西、辽东、皇族朱家,甚至那些并不起眼的世族。暮色渐渐苍茫,林中雾气变浓,我仰目看去,脸颊忽然一湿。竟是落雨了。我对于闲止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避雨,我带你去。”言罢,解下肩头的披风,撑在我与他头顶。他点了一下头,站起来的时候十分吃力。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脚像是扭伤了,任他举手接过头顶的披风,取出怀里的火折子打燃,一手拿着火折子照明,一手挽过他的胳膊去掺他。于闲止整个人的身形都顿住,过得片刻,他别过脸来看我,道:“你可以先走。”“什么?”“那些伤我的人也许还会回来。”他道,又说,“我走得慢,你其实可以先离开。”我听了这话,不假思索道:“可你受了伤,我走了你怎么办?”雨水渐急,四下昏黑一片,只得披风下一方明媚天地。于闲止默了半晌,忽地问:“你不害怕吗?”我点点头:“怕。”他又问:“那为何要留下?”我仰头看他,火折子的光映在于闲止眼里,仿佛有月色灼然,明明灭灭,沉浮不定。“闲止哥哥,他们都说我长大后会嫁给你,会做你的王妃,这是真的吗?”他愣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晌,嘴角忽然浮起一枚似有若无的笑。这枚笑实在太好看,像是要将他眼里的火光月色悉数化开,然后融进周遭的夜雨里。他又移开眸,看着林间深处,轻声问:“那你可愿嫁给我?”我当时年幼,在我眼里,于闲止犹如兄长,与我大哥二哥其实无甚差别,而所谓婚娶如果仅仅只是长相伴长相守,那与我和二哥又有何区别?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往后的一切,是否可以全凭心意行事。他却又说:“你若肯,等几年后,等你我长大,我便上京来求娶你。”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眠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3694642个;毛毛虫、云眠、一锅粥、比克小魔王、宁静海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2969220瓶;一只鱼10瓶;还瑾7瓶;张敬轩是我的神6瓶;吃饱了就睡5瓶;mikimika3瓶;辞恬2瓶;比克小魔王、香香姐~、瑜珈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4章生生世世02屋子里药味氤氲,我缓缓睁开眼,床头纱帐微微浮动,绣姑撑着下颌,正打着瞌睡。我想要唤她,张了张口才发觉喉管之间堵得厉害,竟发不出声音。我努力撑起身子,伸手去拿床头的水,不小心惊动了绣姑,她陡然睁眼,怔了一下,泪水涌上眼眶:“公主,您终于醒了。”斟了一盏水喂我吃了,又取了引枕垫在我身后。我料到自己是又犯了寒疾,不知睡了多久,喉间仍涩苦不堪,一开口,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绣姑已猜到我要问什么,忙道:“公主请放心,远南王的伤势虽凶险,好歹挺过这些日子,命已经保住了。”又道,“倒是公主您,这数月来久病未愈,那日为救远南王,还不眠不休地奔波,以至于后来气血攻心犯了急症,险些救不回来。昏睡近半个月,中途虽醒来过几回,却无法真正清醒,只管喊远南王的名。”绣姑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当日在叶落谷,我见于闲止浑身是血,心中闷痛不已,喉间一股腥甜涌来,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喃喃道:“我……梦见了,我与他小时候的事。”绣姑道:“说起来,远南王竟还比公主您先清醒几日,昨日无论怎么劝都要过来看您。”我蓦地抬眸望向她。绣姑笑了笑:“他陪了您一会儿便回去歇下了,公主您患了伤风,若叫远南王沾染了您的病气,怕是对身子不好,他伤得重,眼下仍是睡着的时候多。”我点了点头。一名婢女端来药汤,绣姑喂给我吃了,又吩咐下人去备些清粥。我用过清粥,自觉精神好了一些,问:“这是哪里?二哥呢?你来这里照顾我,阿南在何处?”“此处是秦庄,听说是随军的临时驻军之地,那日公主您在叶落谷昏死过去,焕王爷便将您与远南王,还有远南军的残部带来了此处。王爷不眠不休地守了您几日,前两日见您有所好转,像是有颇紧急的军务要处理,急匆匆走了,说是两三日后回来。“公主您一病,王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