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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上就遇到了个老熟人。庄嬷嬷。看到玲珑来了,庄嬷嬷笑着行礼,“婢子有事儿要求郡主,还望郡主答应。”说着指了顾mama,又道:“今日有点忙不开,有事儿我需得找了顾mama商议。还请您行行好,可把她让给我一两个时辰吧。”比起庄嬷嬷,顾mama在太后身边时间更久。想必是有甚事情不好解决,所以寻了顾mama相帮。玲珑笑着应了。她时常在宫里住着,对这边的路熟悉非常。即便顾mama不在旁边陪着,她也不惧抄小径而走。更何况又有在东宫伺候过的冬菱跟着,现在距离静安宫也不算太远,路不算偏,无论如何她都能顺利到达。庄嬷嬷忙唤了顾mama,两人脚步匆匆地往旁边偏殿去。玲珑继续行着,没多久,却听不远处平时无人的地方有争执之声。这旁边再过去一段路就到太后宫殿了。玲珑怕这争吵会影响到静安宫那边,于是打算过去看看。黄氏今日参宴,到了宫里后首先见过了郜太后。往年的时候,虽然皇上一直很器重老爷,可是太后娘娘与她不甚亲近,先郜皇后待她也并不和善。有次她被人冤枉,郜太后和先郜皇后明明在场,明知事情真相,却是一句公道话也没有帮过她,让她颇为失望。她不知是不是自己话少不太会打理人际关系的缘故。好在老爷一直在外任职,等闲不会回京。即便回京,也有马老夫人善待着她照拂着她,所以她和马家的关系甚好,把对方当做正儿八经的亲戚看待。回京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马老夫人送茶去。现下见到郜太后,双方都有点尴尬。毕竟当年那件事情郜太后和她都不可能忘记。于是礼貌性地谈了几句话,黄氏匆匆告辞。未免碰到人,择了小路走。一来二去有些迷路,绕来绕去还没寻到妥善的去处。结果,在行至一个非常窄小的路上时,和对面过来的二人撞了个正着。沈静玉和沈芝雪原是在宫里走走,到了这附近才惊觉距离郜太后的静安宫不远了。她们不想和郜太后的人遇到,索性从旁边找了偏僻的小路而行。结果不太熟悉路,就和另外一位太太在半途相遇。这条道路十分狭窄。即便沈静玉和沈芝雪同行,也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如果两人并行,势必要有人的裙摆被旁边的灌木给勾到。今日前来参加宫宴,谁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前来,谁也不想衣衫破损狼狈地出现在宴席上。如今有了另一方人出现在路上,少不得要有人退后让出路来。沈静玉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位太太。今日因为是家宴,无需按品着装,黄氏身穿栗色菊花刺绣镶边对襟褙子,头戴赤金莲花簪,佩珍珠耳坠。除此之外,并未涂脂抹粉,也再无其他配饰。黄氏幼时家道中落,贫苦长大,养成了朴素的习惯。夫君徐大人乃是寒门中武举出身,也不是奢侈的脾性。夫妻俩一道都是简朴而为,除了在喜好之物上很舍得砸钱之外,平素这些衣着穿戴大都是怎么舒适怎么来。若非今日需要参加宫宴,黄氏也不会特意打扮一番。可就是她这样特意打扮过的,在沈家姑侄俩看来,却还寒酸得可以。“请让一下。”沈静玉语气不善地说。这语气让黄氏柳眉轻蹙。如果对方客气一点,她或许还会稍做退让。可她看了看对面那神色倨傲的姑侄——“为何如此?原是我先来,”黄氏道,“要让也该是二位来让。”她本就走的步子慢。这条路,她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了,而那对姑侄才刚走上来不过四五尺距离。无论是从晚辈的礼貌来说,还是先后关系来说,都该是那两个人避让才对。“凭什么。”沈芝雪从对方这位太太的衣着判断,对方应该就是个跟着权贵亲戚来打秋风的,不屑道:“我偏要说是我们先来的。你能如何。”“你这也太不讲理了!”黄氏身后冲出来一个丫鬟,气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自然是你们先让!”她这语气让黄氏眉心紧拧。沈芝雪的脾气一点就爆,登时驳斥,“我就不让你能怎样!”黄氏笑道:“那就站在这儿,等人来评理。”沈芝雪还欲再说,旁边那丫鬟又窜上前来,哼笑道:“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在京城认识的人多罢了。我们天天认识的人少,到时候你们如果转挑了偏心你们的人来评判,那可不划算。”这“评理”二字是黄氏说出。沈家姑侄本没还没接这个话茬,这丫鬟就把这句话倒扣在了对方那边。沈芝雪气坏了,她也没料到一个丫鬟也会过来和她叫嚣,讥笑道:“哟,你可真是有胆色。这样乱扣盆子的事儿你也敢惹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六姑是谁吗?就凭你个伺候人的也敢和我叫嚣,哪儿来的胆子!”丫鬟哼道:“我管你是谁!你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心梅!”黄氏呵斥道:“退下!”名唤心梅的丫鬟非常不甘心,指了沈芝雪道:“太太您看她。”“退下。”黄氏冷冷地说:“若是不退,你且等着回去挨罚吧。”张mama从后头上前来劝黄氏。黄氏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下子有理也成没理了。”对方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大家小姐。原本黄氏和她理论还说得过去。心梅这样一掺和,倒是显得是黄氏纵容家仆恶意生事,故意刁难对方。黄氏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小路。沈家姑侄得意地昂首离去。走出几步的时候,沈芝雪还在和沈静玉嘀咕:“……看那寒酸样子,说不定跟着哪个亲戚来打秋风的。居然一点规矩都不懂。纵得下人也没个样子。”这话说得不高不低,随风飘来。黄氏怒火中烧,没心情再从刚才的路行一回,就选了另一条路而走。心梅刚才的气愤还没消去,对着黄氏的时候语气依然有些不善,“太太也忒好心了些。您什么身份?也值当给她们让路?旁人若是知道了,好的会说一句您宽宏大量心善。若是往不好听里讲,恐怕就是怯懦没主见了。”黄氏淡淡地看着心梅,微笑,“原来你是这般想我的。”语毕,她看也不看旁边的大丫鬟,继续前行,“原本我想着你照顾过母亲,替我进过孝,所以高看你几分。现下瞧来,许是我错了。以往太过纵容。”黄氏一向脾气很好,从来不说难听的话,对下人也十分和善。这样的言语对她来说已经是十分严重的了。心梅暗惊,忙上前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