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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会儿,口中喃喃念了一声“这倒像是乾鸾境出来的禽妖”,而后双目一凛,突然拉过叶岚渊的右手问道:“岚渊,这雀儿你是从哪里得来?你身上又怎么会有妖蛊归心的纹样?”二十五无常叶岚渊乍闻“妖蛊归心”四字,心下蓦然一跳,眼中却是茫然。万尘书随即将他的右手腕抬起来送至他眼前,只见上面那道勒痕此时已化作一条极细的红线,隐在皮肤之下若隐若现。“这是妖蛊归心?”叶岚渊只觉心中“咯噔”一声,霍地向后退出两步道,“这……师兄你是不是弄错了?妖蛊归心现世不是仅存在一人身上,而那个人……”话说到此,他突地又止住了,似乎忽然想通了其中关窍。原来当日万尘书无意中向他提起当年之事,曾说道除了无来之外,当年七星门中尚有另一人也身中此蛊,而万尘书苦寻解法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解他身上蛊毒。他当时听得一知半解,心中又总记得大家但凡提起当年之事都是说七星门四百八十一口尽亡,不自觉地就以为师兄口中这个“他”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活死人,而且应该身在五仙教中。此刻见万尘书见到此蛊反应如此之大,他才忽然省起万尘书从未对他细说过此人行状,而所谓的“死马当活马医”的活死人更是无从说起,如此说来昨夜沐少耶所说万尘书受伤乃是七星门七星飞锁所至,便也说得通了。只是……怎么……偏偏会是他?心中忽一阵情绪纷乱,叶岚渊默然不语,只将右腕自万尘书手中挣脱,换了自己的左手过去紧紧握住。他看他的年纪不过与自己相若,倘若当年邪僧之变时已然身中此蛊,那他中蛊之时岂非还是个孩子?而他若当真是七星门遗孤,师兄既前去为他解蛊,他却为何要痛下杀手?昨日之期……正是唐小楼失踪之时,师兄既身中七星飞锁伤重至此,那他此刻又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万尘书见叶岚渊方一提及此人便闭口沉思,双眉不由紧紧蹙起,盯着他不发一语,许久之后方才试探着问出一句:“你见过他……唐小楼?”叶岚渊随即回过神来微一颔首,而后将他如何救了唐小楼替他疗伤,又如何见到他蛊毒发作,欲以金丝血蚕为他解蛊却不料竟遭反噬,留了这一线血纹在腕上的过程一一讲述,只将那夜蛊发情动之事隐了不提。万尘书明知他话中必有未尽之言,但既心知肚明会是怎生情形,便是如何也问不出口;心中顿时气愤惋惜心疼忧郁纠作一团,末了却只得长叹一声,起身重往听天由命里蹒跚而去。无常最是人间世,叹只叹,造化弄人。那边叶岚渊见万尘书重往屋中走去,心中虽仍有疑问未解,却也只得暂且丢开,走上前去搀扶。云雀在此时一展双翅飞了开去,在谷中盘旋一圈,又落在对面洗心革面的窗台。那屋中沐少耶仍在与病人僵持,但该说的话都已说尽,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再不想开口,便兀自坐在那儿静候那病人反应。那病人自清早起来便一直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直到此时方才稍稍侧过头,口中话锋一转,道:“你口口声声定要医治好了才放我走,说了半天怎也不见你问问我的来历?”“问它做什么?”沐少耶道,“我既是医者,便生来只知治病救人,纵使你十恶不赦,除非受伤生病了不叫我看见,既然看见了就无不医之理。”病人闻言眉峰微挑,却因背着光,沐少耶并未看见:“你就不怕有一日救了一个人,却伤了更多人,甚至伤害到你的朋友家人?”“若是天定如此,便是我命不好,”沐少耶手中掬着自己一缕黑发无聊拨弄,说话时一脸的不相干,“左右救与不救家人朋友该好的还是好,该伤的还是伤,该活的自然活,该死的必要死,既如此,又何必要顾及这些?”那病人闻言又将脸转了回去道:“佛曰一切皆是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佛爷还说一切因缘和合皆是无常,又有谁说得清何事为因何事为果?即便好不容易说清了,再来一句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便也带过,都听佛爷的你还活不活?”话说到此,沐少耶忽将双眼一眯,歪着脑袋将那病人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却没看出你还是个和尚?原来这世上除了那个贼和尚,竟还有旁的和尚也会这般堂而皇之地蓄长发。”“我不是和尚。”那病人当即纠正,而后静默了一阵,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说你有十成把握将我右臂医好,但我断臂并未带回,即便你医术再高明又能如何?”沐少耶直到此时方才露了笑脸,心道这死小子年纪不大脑筋却死,说了这大半天才总算松了口,同时起身走到他面前道:“我自有我的办法,权看你愿否一试。”言罢见那人点头,立时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半晌之后抱了个硕大的琴匣回来搁在他眼前。那病人看见此物面露不解,却未多言,只等看沐少耶意欲何为。沐少耶却忽而咬紧了嘴唇,打开琴匣上的铜锁时双眼圆睁,目中精光闪动,看来颇显兴奋。“这是我花费了整整十八年精心铸造的,有点重,不过与你的体格倒正好相配。我看你功体深厚,身上又有妖蛊蛰伏,想来若要驾驭应当不难。”沐少耶一边说着,一边将匣中之物上包裹的锦缎揭开,露出里面一只精钢铸造的机甲手臂。那病人一见此物双目乍然一亮,而后突然侧目道:“你知道我身有妖蛊?”“岚渊那小子都能看出来,我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只不过我与他们不同,妖蛊不妖蛊的,既不会伤你性命,便与我不相干。更何况你身上若无此蛊,我这宝贝恐怕还用不上——你既是七星门遗孤,定然明白我此言何意。”沐少耶说着便以眼神催促他脱去上衣,自己则将双手衣袖卷高过肘,又去取来药水仔细浸洗干净,往床边一站,就要施治。那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躺过去闭上双眼,脑中一番画面频闪,却是当时当日父亲在他耳边的一番叮嘱:“……为父多年心血皆在其中,这一次虽然失败了,但我相信你的资质定在为父之上!现在为父就将妖蛊归心给你,你要努力学着去控制,到他日一旦时机成熟、双蛊合一,功体便可大获精进,到那时它就会成为你最称手的兵器!”他的肩头正在此时骤起一阵剧痛,周身四体妖蛊发作,身上红纹似血,勒得他近乎窒息!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之际,他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却仅一瞬又隐没了,在他眼前留下一个模糊的剪影——“……你叫唐小楼?”“……你的字写得真好……”“……我叫叶岚渊……”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