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渐渐明亮,耳边的潮水涨落之声越发大声。禇承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大海便是爹爹和娘亲带着,如今......他转过脑袋仰头看看谬音,嘴角勾起一抹惊艳的笑容。“师父莫要再离开承儿,可以吗?”“嗯。”谬音牵着禇承走上一处高石,举目海阔天蓝,远望只是一条线,海天相接,近看是花白的浪花敲击石块,激起碎沫。高石上月白的男子伫立远视,倾世容颜仿佛在这世间停息,不可亵渎,眸中藏着许许多多的隐秘,堪比这辽阔海天。而禇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片雄廓,漂亮的面庞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沉思。“禇承,海天相容,你可明白?”谬音淡淡地问道。“海天容一切所不容,静可纳动,动亦可含静。”“<诵丝乱>,可还记得?”谬音将那梓木古琴递到禇承面前,示意道。禇承颔首,而后盘腿而坐,将琴放于腿上,起势之后便下势而作,谬音看了一会便从腰间拿起洞箫,置于唇边,琴萧之声赋予沧海一粟。切切思思,诵丝,诵青丝,诵情丝,诵亲丝。二人仿若沧海桑田的一滴,洞箫泠然,梓琴悠然,一曲毕之后的常渊长远。禇承青稚的面庞绽放出绝妙的笑容,一切宛如过云,容下便能诵出,若可诵出,便是忘怀。“你娘的这把琴是你爹亲手所制,名唤息颜,夕叹红颜白发生,莫教自诩黑发泪。”谬音负手望海,日光尚好,铺在他冷清的面庞上,石刻冰雕也是此刻融化。“惜颜.....息颜。”“忘却是件难事,连我也不能真切地忘记一些事情,但是忘与不忘并不重要。”“承儿会放下,以后有师父陪着承儿便可。”禇承起身,奔到谬音怀里,紧紧地抱住谬音的腰,仿佛失去全部的孩童重新找到了希望与依托。谬音将视线移到禇承身上,提手摸着禇承的头顶,唇边扬起一丝笑靥,只是禇承看不到。日下二人,想不到的,是不知不觉。☆、承音番外:风起录·逐音十四岁。严寒酷暑,一晃眼便是四个春秋,彼时的男孩清稚绝貌,此时的少年初成,朗致灵动,少年不再冰寒,而是翩翩朗朗,飘逸丛间。长衣摆执起夹在黑色束腰间,卷起赤红的衣袂,精健的手臂展露空气,他盘腿于丛牧之中,仔仔细细的执刻刀雕刻着一把琴。万年兰木制成的木香之琴,精细的雕刻,每一笔由心而刻,那青竹素素的纹饰,淡雅就如那名伫立书案的男子。禇承一刀一刀地镌刻着每一个字,不知何时开始心里只剩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师父。或许是他将自己拥入怀中,带出黑暗,或许是他一掌打向自己胸膛又心疼地为自己疗伤,或许是他笨拙地煮了一碗长寿面在自己面前又微笑着威胁自己吃完,或许是每夜陪自己入眠半夜却悄悄离开.......亲手为琴缠上素弦,轻弦为情,为卿。腰间的翟琮轻轻颤动,流畅的铃声游离,禇承会意便抱琴起身,挥袖便将周身华服整理,他知道谬音见不得糟乱。宛若幽灵,飘飞丛林,回到那竹篱楼台,直接飞到了留书轩门口,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那名在自己心里常驻的男子。“师父!”禇承兴奋地唤道,说着便站到谬音身边。“承,进来罢。”谬音依旧面无波澜,迈步朝里走去。禇承眼神黯淡下来,目光紧随着那人的背影,自己也提步跟上,手中的琴不敢送出。依旧是谬音上课,而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听到谬音不悦的一声叫唤他才回过神来。“怎可不专心。”禇承鼓起勇气,他抱琴走到谬音面前,将那木兰香琴递到谬音面前道:“徒儿亲手所制,希望师父能收下。”“多谢。”谬音接过那把琴便立即放到书案上,而后道,“好了,该听课了。”禇承呼吸一滞,几欲崩塌,步伐完全迈不开,他试探性地言道:“琴有一名。”“何名?”“逐音。”“好名。”禇承咬着嘴唇,低垂着脑袋,原来谬音还是不懂......谬音看着如此的禇承,眸中滑过一丝异样,而后软下语气拍拍禇承的肩膀道:“回去坐好。”禇承抬头,灰眸中的哀恸溢出来化作少年青涩的泪水,他鬼使神差地将谬音抱到怀里,未曾有过的冲动,就在一瞬间他吻上了谬音的双唇,二人同时呆愣下来。心能听见心的跳动,或许是情动的萌生。谬音下意识一掌拍向禇承的胸膛,不再多看一眼便擦过禇承离开。禇承后退几步,嘴角渗出鲜血,他抚着心轻咳几声,一瞬间加剧的腾空之感令他觉得一切都是虚无。“师父何时才能明白徒儿的心?”谬音停在门口,他道:“一万张。”禇承闻言居然笑出来,他一抹唇边的鲜血,走到谬音面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倒有些委屈道:“师父,真的要抄如此之多吗?”“不抄完便不许找我。”谬音平静威严道。“徒儿会很快抄完便去找师父。”禇承斩钉截铁道,俊美无双的面庞尽是坚定。“哦?”“徒儿爱师父,徒儿要每日都看见师父。”禇承灿烂明媚地朝谬音笑道。谬音闻言便匆匆离开,徒留禇承一人蹲坐在书案边上,他笑容消失而后木讷但也无怨无悔地执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过”。眼泪从眸中滑落,浸染了宣纸,他抬眸看向那把木兰琴,自嘲的笑容爬上他透彻的面庞:“爱你,无过。”为何有过?荒唐。直待满室花白的宣纸飞扬,墨香四溢,他不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息颜,逐音,情根深。逆天,违命,深情缠。☆、承音番外:风起录·错情乱作者有话要说: 呃-。-本章不可描述请移步@空xu二爷十六岁。悠月似幽怨,黎青胜离情。浸月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暗,不见天日,重深密树之下包裹的是一份不见结局的深情。褚承屏退了众人,一人独自呆在房内独酌烈酒,辛辣的酒滑过喉咙,浸满胸膛,堕入腹中,全身都被那烈酒触动。“承,你在吗?”门外响起谬音略微担心的声音。“我在。”褚承一听是谬音,心下倒是一扫烦闷。谬音闻言便推开门进来,一手上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的面,他刚进门便是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不禁漠起脸来教训道:“承,你怎可如此酗酒?”褚承不说话,温和地笑着,迷恋地看着一道月白身影走进来,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