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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坐在他面前的,是石之轩。自古以来,造反的泥腿子都是不顶事的,唯有贵族和士族造反才能成事。杨广当初第三次伐东的时候,其实国内早有动荡,他却一意孤行征召民夫。当时杨玄感反叛,杨广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这天下,终究是乱了。而杨广也因为这件事,自此颓废了下来。刚刚君羽墨的一席话,让石之轩觉得他是把天下看得太透。石之轩喝了一口茶,静静思索。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路上也积了不少的雨水。君羽墨的目光复杂,低垂着眼眸,好让石之轩察觉不到自己眼里的算计。他,会如何来选择呢?片刻之后,石之轩终于缓缓开口,刚刚露骨的态度全然一收,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羽墨的确看得通透,比之我的众多门人更甚。我知道羽墨肯定不愿意当谁的客卿,不若便接下悦华楼掌柜一职如何?”君羽墨听懂了他的话,看来石之轩不仅想要天下,也想练成魔门的绝世武学。天下也要,美人也要,贪婪至极。他这样倒是让君羽墨十分头疼。“裴大人考虑这般周全,我就不拒绝了,那就多谢裴大人了。”石之轩笑道:“不必跟我怎么客气。”等他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静静的喝起了茶,不再有下一步的试探动作。石之轩却自有思量——君羽墨慈航静斋传人的身份,和他那古怪的体质,都让石之轩觉得他是最好的对象。雨声忽然骤停,君羽墨推开了窗户,发觉外面果然没有下雨了。这下子,石之轩没了再留住自己的理由。君羽墨再也懒得对他虚与委蛇:“雨也停了,我该走了。”石之轩果真没再拦他:“请便,等下可能还会下雨,需要我差人送你回去吗?”君羽墨摇了摇头:“不用,出门的时候见天色不好,我自个儿带了伞。”看着君羽墨离去的身影,石之轩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自君羽墨进入洛阳以来,他所有的动向,石之轩都清楚。毕竟是慈航静斋的传人,他不得不去多个心眼。……却没想到,他还有那样的体质。石之轩喝了一口茶,刚刚那个小厮像是变了一个人,弯着腰走了进来:“现已在君公子身边部署了暗探,包括酒楼,商会,君公子所住的宅院的邻居,医馆。君公子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已经部署完毕。主人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我们都会打探出来。”石之轩的笑容一敛,低垂下眼眸:“做得好,但现在别离得太近,切莫打草惊蛇。”根据他的情报来看,君羽墨可是慈航静斋这一代弟子里第一个修炼到剑心通明境界的,想必武功自然是不差的。小厮听了他的话,只是恭敬的道了一句:“是!”而此刻,另一边。君羽墨得了卖酒楼的钱财,又走到了洛阳最大的医馆处。他找了一个大夫,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萧绪之还在发烧,君羽墨即使昨天照顾了一晚上,他也没能缓过来,这也能看出萧绪之的身体到底有多差。到了宅子里,大夫把脉过后,连连摇头。“小公子的底子太差,治好了风寒,之后也要多调养身子才行,否则……”君羽墨看着床上的萧绪之,他额头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烧得厉害了,可还是没能彻底推下去。听到大夫的话,君羽墨连忙问:“否则怎么样?”大夫叹了口气,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给君羽墨听了:“否则会折损寿数,但那也是最坏的结果了。”折损寿数……听到这四个字,君羽墨的心情十分沉重,只求不要是这个结果,萧绪之的身体可以慢慢好起来。等大夫开了药,君羽墨拿给萧绪之喝下之后,他才微微放下心来。一个月以后,酒楼开张了。因为一楼的菜品独特,又时不时会有番邦的歌舞,二楼设有赌局,一时之间悦华楼成为世族公子之中最适合玩乐的地方。三个月后,悦华楼在百姓里也名声极盛。“我听说,就连那个裴矩大人也时常来这里。”“还有上次看到了户部大人的公子。”每当君羽墨听到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石之轩做推,才让悦华楼这么快就成为洛阳鼎盛的酒楼。那些人来悦华楼消遣,于是在百姓里人口相传,竟然流言越来越偏,甚至开始说悦华楼有个极好看的公子,才引得那些人疯狂的涌到了悦华楼。作为那个很好看的公子,君羽墨一脸别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银子来得快,他总算可以负担萧绪之的治疗费了。君羽墨想,等萧绪之的腿伤好了之后,便早日离开这个洛阳城,至于石之轩那里,暂且先放下一阵。只因他的身形外貌会一直保持在十五岁,如果在这里生活久了,那就糟糕了。来洛阳城已经有四个月了,天空下起了大雪,飘洒在空中。今年似乎格外的冷,这天下也快要大变了。君羽墨收拢了身上的雪白裘衣,面色有些凝重。推开宅门,君羽墨发现萧绪之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屋顶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而萧绪之站在一片雪白下,朝着君羽墨淡淡一笑。这三个月里,君羽墨把他养得很好,脸上也没多少rou。初见时,他又瘦又黑,现在倒看上去十分干净白皙了。君羽墨微微一愣神,转而笑起来:“怎么在这里等我?”萧绪之稚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远,却看到君羽墨的那一瞬间便收回了防备。他的腿虽然还没好,却已经可以蹒跚的走几步路了。当他放下拐杖,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君羽墨的心都吊起来来,生怕萧绪之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萧绪之走得很慢,似乎走路对他来说是种异常的煎熬,可即使是这样,他的脸上仍然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我可以走路了,想第一个让你看看。”他这么说,让君羽墨更加不敢去扶着他,只是眼神一直担心落在萧绪之的身上。一步又一步,花费了实在太久,萧绪之目光灼灼的看着君羽墨,眼神十分复杂。当他终于来到君羽墨的身边,君羽墨的心头莫名闪过‘飞蛾扑火’一类的词语。很快,君羽墨便自嘲的笑了笑,绪之不是飞蛾,他也不是火啊。“我做到了。”萧绪之平淡的陈述里,让君羽墨忽然有些心疼。纵使他的手脚再痛,也从未停止。君羽墨蹲下来,抱住了萧绪之,然后眼睛一弯:“很厉害。”萧绪之的全身都在冒汗,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因为疼的。他微微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