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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青年手足无措地从包里掏东西,看上去不像当高智商罪犯的料:“请先别报警,我可以解释。”事件的走向太过诡异,不过到底不是恐怖悬疑片。他没有掏出四十米长刀血洗现场,也没有凭空消失。青年将身份证递给贺兰山:“我确实不是谈和风,我是他弟弟谈和煦。”他又在手机一个加密相册里翻出张全家福,照片里他和谈和风亲密地搂在一块开怀大笑。两人除了鼻子,其它地方长得一点也不像。看来确实是弟弟。那么,真正的谈和风呢?贺兰山仔细看了看证件,心里已有了某种预感:“那你哥呢?”谈和煦深吸了一口气:“我哥他,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已经去世了。”去世了?竟然在三年前就走了?本以为活着的人其实早已不在。“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在扮演我哥,阳夏他不知道。”真相太有冲击性,贺兰山僵硬地看着那张全家福,又哀又怒道:“你太胡闹了……”哥哥在多年前的车祸中意外去世,弟弟假扮哥哥,与哥哥失明的恋人相处多年,现在要结婚了。北美吐槽君都出不了这种狗血剧情。余鱻安抚地拍了拍贺兰山,对谈和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故事要从三年前的一通电话说起。那时谈和煦还在日本玩乐队,被通知哥哥遇到了车祸。赶去医院后他守了两天两夜,可哥哥还是走了,俩人都没机会说最后一句话。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唯一生还的是哥哥的男友。由于一直在国外,谈和煦并没见过他,只了解到俩人感情不错,但最近在吵架,哥哥这几天还打算说分手,说性格不合。签完死亡医学证明书,又处理完一系列事宜,谈和煦在医院走廊呆呆地坐了许久。天已经亮了,窗外春光烂漫,刚下完一场小雨。而二人的双亲早已不在,在这个温暖的春日里,他失去了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他临走前想慰问下桑阳夏的情况,然后在病房外遇见了他十六岁的meimei。她还在念寄宿高中。父母走得早,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得知他来历,桑玫把她拉到一旁,说桑阳夏的状况很不好,无法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抑郁消沉。谈和煦:“我哥没撑过去。”桑玫压低着哭声:“我求求你先别告诉他好吗?我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这样了,我真怕他支撑不住,咱们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再说好吗?”“他之前醒的时候就问起你哥了。”“我担心他因为打击太大去做傻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的语气并不激烈,声音反而越来越小。“他迟早要知道,瞒不住的。”少女抽噎着,不讲道理道:“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啊。我不是说要骗他一辈子,只是想缓一缓再说。”“我不想哥哥死掉。”谈和煦不作答,只是颤抖地扶她起来。借他胳膊的力起身,桑玫一抬脸,发现这个大男孩突然泪流满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终究没同意。纵使桑玫千求万求,医生当然不会赞同,只答应不主动提起这事,若桑阳夏主动问,他们会如实回答。桑阳夏只有少数时间醒着,桑玫一直说谈和风状态稳定,只是还下不了床。一开始桑阳夏还平和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后来明显表示怀疑,但还没来得及向医生求证就又陷入了昏迷。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之前因为眼盲的事明显不配合治疗,还拒绝进食。没有求生欲,神仙也难帮他。桑玫又去求了谈和煦,因为那句“我不想哥哥死掉”,谈和煦答应了。他和桑玫都太年轻,命运的大车迎面冲来,不知所措的他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逃去。他该怎么帮呢?如何给桑阳夏一点希望,让他相信谈和风还活着——除非他“见到”谈和风。慌不择路的谈和煦去整了香。他和他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味道和性格完全不同,但二人的声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连父母都分辨不出。小时候他们常在接电话时假扮对方搞恶作剧。桑阳夏万幸醒来的那天,谈和煦作为“谈和风”去医院看他。在走廊他在自己身上再次闻到了哥哥的气味,想起哥哥的笑,想起桑玫的话。他走进病房,看着桑阳夏清隽苍白的病容,心中无比忐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病房里桑阳夏闻到熟悉的气味,寻着味道偏过头:“和风你终于来了。”这是不带疑问的陈述句。谈和煦谎称自己运气好没有大碍。他模仿着哥哥的语气和他说话,一时竟毫无破绽。桑阳夏摸索着拉住他颤抖的手,露出个很浅的笑,桑玫在一旁捂着嘴抽噎。就在这一瞬,所有一切都无法回头。二十四、柑橘苦酒谈和煦一直以哥哥的身份陪护桑阳夏。既然人在身边,他没再向医生护士询问谈和风的事,不过脾气依然暴躁,心情也阴郁低沉。桑阳夏常让他打开窗,说想闻闻外面的味道。跟一些电影的情节不一样,他并没提出“你能描绘下今天外面的景色吗?”此类要求,反倒专注于听德云社相声,不谈论有关视觉的一切。谈和煦偶尔带他去医院的花园散步,遇到许多人,听了一些话。他的身体慢慢复原,脾气好了一点,对几名探病的朋友态度不错。桑玫提前跟他朋友们说了谈和风的事,因此没露馅。不知怎么的,唯独对谈和煦和桑玫凶——对谈和煦最凶。谈和煦想,这大概是因为他跟哥哥的冷战还没结束。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人反倒又不珍惜了。桑阳夏出院的前晚,谈和煦一直难以入睡。他今天在网上读到一篇报道:“父亲去世两个月,母亲为高考对女儿隐瞒死讯”。谈和煦想,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被欺骗的自己会怎样……他会又痛又恨。现在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和桑玫错得离谱,并且在这条路上越逃越远。凌晨两点钟左右,桑阳夏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没有发现谈和煦正醒着。谈和煦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能朦胧看到他笨拙地摸过床头的画本,非常仔细地一页页翻着,视线在每一面上停留许久,不时用手轻抚摸纸面,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时而低语。他是这样认真,仿佛真能看见似的。翻到白纸页时他低头嗅了嗅,才终于合上本。桑阳夏坐在那许久,没什么表情,随即用袖子擦了擦眼,又躺下了。他熟睡的样子俊美而安稳,夜深人静,悲剧仿佛从未降临。坦白吧。谈和煦告诉自己。摊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