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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椿龄,如今也说不明白留下椿龄是好是坏,可留下椿龄在京,颂恩办差越加用心,不到片刻他便来了,一见卫善又要行礼,卫善摆一摆手:“这事儿陛下可曾和姑姑提起?”颂恩摇一摇头:“陛下不满袁相,甘露殿中久不闻陛下提一个袁字了。”连胡成玉到死时,还受了正元帝一顿骂,却一个字都不提袁礼贤,甘露殿中连“袁”字都不能提,可此时不能缩,一旦退缩,跟在袁礼贤身后立嫡的那些人便会动摇。“姑姑……可曾说过什么?”卫善两只手叠在一处,指尖卷曲,指甲抠在掌心里。袁礼贤一直上奏,而正元帝从未允过,只当他这回也不会允许,谁知他竟肯了。颂恩眉头不动,声音也依旧平稳:“娘娘恐怕陛下迁怒。”这确是正元帝的性情,卫善两只手紧紧绞住,一瞬间便又松开:“四殿下无论如何也要亚献,你明白么?”不光百官看见,天下万民都会知道嫡子在正元帝心中的份量。颂恩迅速点头:“奴才明白。”封禅头一日在山下祭祀坛中燔柴祭天,第二日登玉皇观封玉策,第三日正元帝亲上山顶献礼,前两日都安安稳稳未出差错。第二日秦昭收到消息,袁礼贤预备在第三日献礼之后,纠集官员在玉皇观再次奏请正元帝立太子,他一回来便对卫善道:“不可如此,这是逼迫陛下,恐生杀心。”若当真如此,袁礼贤是活不长了。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大英博物展七点开始排队微博拍照片给你们看或者我们来抽一盒博物馆的小饼干吧如果我能抢得到的话今天没二更(越说越羞愧,不如我们以后有二更再通知罢,捂脸)谢谢地雷票小天使~☆、第271章北风袁礼贤的学生门生苦劝无果,秦昭预备连夜去见他,正元帝此时还在玉皇观中,卫善披衣起来送他:“袁相因何如此焦急?”这不该是他的行事,他虽在立嫡上强硬,可泰山封禅请立太子,就是在逼迫正元帝了。秦昭沉吟片刻:“似乎是袁相身子不如从前了。”卫善一怔,正元帝病了痛了还会咳嗽几声,吃几帖汤药,腿上痛楚难耐的时候也会拿人撒气,谁挨得近,谁受的怒火就重。可袁礼贤仿佛一根老竹,他其实了已经是个老人了,可从没见过他有老态,这回从京城到泰山,四十来日的奔波,他也一样浑若无事。六部尚书和胡成玉总有告假的时候,可他却似戳在了紫宸殿中,大朝会上袁礼贤的那个位子永远都站着人,他从不病也从不痛,永远都是那付石刻似的脸,朝会上再争论,只要他一出声,便立时安静。百官以他为首,甚事除了正元帝之外,还请袁礼贤定夺,这样一个人,他的身子撑不住了,胡成玉一倒,局势还安稳,调任官员重换新人,样样都没由起大波澜,可袁礼贤一倒,卫善都不敢去想朝局会受多大的震荡。秦昭换过常服,不用小福子,自己提着灯笼往山下行馆中去,卫善送他到门边,眼看着光点越来越暗越来越远,转身问沉香:“小厨房里做了什么吃食?”“炖了松蘑素锅。”沉香不知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些,顿一顿才回复:“公主可是饿了,我盛一碗来,给公主用罢。”因要祭天,行宫中已经停了酒rou,主子们吃素食,下人自然也一样跟着吃素,卫善摇摇头:“你去预备个砂锅,我要到昰儿那儿去。”夜色浓得化不开,清虚测算天象说这几日是最好的时辰,可他们初到泰山时,天上夜夜都缀满了星星,这几日却浓云遮月,半点星光也不见。卫善领了宫人,前后点上十几盏灯笼,这才能照见去路,披着斗蓬往秦昰住的松涛阁去。屋里灯火未熄,秦昰还在背明日的仪程,一见着卫善就笑,很有些不好意思:“jiejie来了。”他明日要穿的冠服挂在殿中,屋里点满了灯,小安子正在模仿礼官,几个小太监一字儿排开,充作文武百官,殿中摆上圆桌,圆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充作供果,卫善一看便知,他这是在演练明日的亚献。卫善笑眯眯坐下来看,秦昰不穿礼服,只戴着礼冠,当真在卫善跟前演了一回,就怕明日人多怯场,错了一步都不成,秦昰坐下来歇一歇,看着卫善道:“大哥怎么就不怕。”卫善望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和大哥亚献的事?”秦昰那会儿才刚四岁,被秦显牵着,只要学着他的样子就成了,这么长一段祭天的路,礼服礼冠这么重,秦昰摇摇摆摆走得累了,被秦显拎起来抱在怀里。秦昰低下头去:“我记得大哥。”十岁的孩子,也不是全不解事了,他和秦显原来多么亲近,这个大哥把他扛在脖子上玩闹,比起正元帝,秦显与他更亲近。秦昰已经懂事了,就是原来不懂,这几年里袁礼贤胡成玉教了这么多,他也懂得了,他捧着碗喝汤,脸上还有些小儿的稚气,放下汤碗来,垂下眉眼,似有话要对卫善说。小安子一见这样,赶紧领人退了出去,满面忧色,还把门给轻轻阖上了,秦昰这才抬头看一眼卫善:“我是不是一定要当皇帝?”卫善面色微变,一把握了秦昰的手:“谁对你说的?”秦昰脸上还是那付腼腆模样:“没有人跟我说过,”他飞快的看了卫善一眼,又低下头去:“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卫善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身子扭动几下,头低得更低了:“袁相胡相都是这么说的。”两位授业的师傅,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就算胡成玉没有摆明车马站在他身后,可意思他却能感知到。卫善心底刹时柔软了,上辈子她没能见到秦昰长大,这辈子可以想见,他会长成一个俊秀的男儿,如今他的眉目间就更像姑姑,一双眼睛尤其相似,越是长大,跟正元帝的相似之处就越是少了。她放柔了声调:“那昰儿想么?”卫善伸手扶在他肩上,秦昰还显得不好意思,都这么大了还跟jiejie亲昵,却又愿意亲近卫善,听见卫善发问,眼睛却又显出茫然的神情来,盯着殿中烛火,半晌都没法开口:“我不知道。”秦昭提着灯到山下驿馆,袁礼贤喜静,自己一人独居,秦昱再恨不能袁礼贤赶紧归西,也不敢怠慢了他,把他安排在竹篁幽处。秦昭正可避过官员往屋中去,两边斜竹丛生,地上铺了一层白石,是个极为清净的所在,可地上白石被踩踏的露出黑泥,此地才刚送走一批官员,袁礼贤再想清净,也清净不了。窗中莹莹一星灯火,秦昭孤身而来,欲劝他改过主意,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