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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8

    银子给他们炖些滋养的汤水,若不如此,袁慕之头一个便活不下来了。

袁含之好歹在外头苦过,袁慕之从小在家读书,都没迈出过京城,身子自来孱弱,两次刑罚一挨,人就已经抵不住了。

袁含之进了牢里,生生脱掉了一层读书人的皮,他倒还能挨得住,只要曾文涉不在,师朗总会优待他们,袁家寻出来的信件帐册都是真的,并非人为伪造,袁礼贤脱不得干系,倘若真是谋反,一家子都是死罪。

曾文涉在家里养好了伤,更似疯了一般,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证据来,从钞关司摸到了户部,一时人人自危,便是此时,魏宽违了正元帝让他三月闭门不出的责罚,他亲去袁府,把袁礼贤的灵柩发送了。

袁礼贤的棺木一直停灵在袁家的正堂,纸扎的白花围在棺前,孝幡还挂在灵堂中,偌大一个相府,无人能为袁相发丧,魏宽先去谢家接了袁夫人:“若有罪责,魏某人一力承担。”

跟着去了袁府,在街上寻了个白事班子,吹拉着把袁礼贤的棺木抬出城去,就连坟地也是魏宽给寻着的,这件事眼看是不能善了,总不能一直停灵,他眼看着人一铲铲土盖在棺上,寒冬腊月,魏宽自己拿过铁铲,替袁礼贤把坟包上土夯实。

袁慕之和袁含之原来是想扶枢回到龙门山的,替父亲守孝三年,也和袁礼贤未出山时一样,在龙门山开讲堂,这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审完,这么停灵在袁府,总叫人不忍。

魏宽烧了一叠纸烛元宝,在袁礼贤的墓前呆了许久,跟着便回了家,这事立时便被监察御史报给了正元帝,可正元帝并未罚他,依旧还让他呆在家中。

魏宽却没有真的呆在家里不出去,他隔得几日便去大理寺一趟,曾文涉被他打得怕了,见着他来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可人却躲得远远的。

魏宽从前门进来,他听见风声就从侧门溜出去,魏宽也不是当真堵他,打了他一回能容情,第二回便说不过去了。

他常往大理寺去,一坐就是一整天,去的路上往铺子里头切些猪耳朵猪头rou,怀里揣着油纸包,手里拎两壶酒,溜溜达达的往大理寺的牢里一坐,和袁相两个儿子吃酒吃rou。

曾文涉气得又在朝上参他,正元帝把魏宽从家里叫过来,魏宽理直气壮:“那是我女婿,我去瞧一眼,送眼吃的,有什么不成?他要审案便审就是。”

人人都知魏袁两家亲事不成,没成想魏宽到这会儿竟认下了,曾文涉才要反驳,被他当堂一瞪,想到自己掉的那两颗药,用铁丝补了说话也依旧漏风,眼睛只管望着正元帝。

正元帝把魏宽留下了,到无人处对他道:“你撒气也该撒得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拾了房间

床特别硬,还特别小

昨天差点滚下来

好久没当过学生了

早起吃食堂有点好玩

新兴趣是打扮宿舍

我可能是快递最多的新生……

☆、第277章琼花

紫宸殿后殿是正元帝的寝宫,他把魏宽叫到后头,一付预备促膝长谈的模样,王忠一听正元帝的声调便赶紧转了出去。

林一贯赶紧凑过来表功:“大监不必忙,我已经吩咐茶房预备茶水了。”

王忠睨他一眼:“说你不成材呢,这模样可是该喝茶的?”说着吩咐小太监去取两壶酒来,又让典膳预备下酒小菜,俱是正元帝爱吃的,卤猪耳朵、草扎圆蹄,都薄切了码在碟上,再加两碟盐炒花生,拎在食盒里头亲自送进去。

壶盖一开,满是酒香气,正元帝瞧了王忠一眼,虚点一点他,任由他把酒菜摆好,对魏宽道:“都送上来了,陪老哥哥喝一杯。”

魏宽掀了袍子坐下,取过酒来便喝,正元帝陪饮了一杯,还伸了筷子亲自挟上一筷添到魏宽的碟子里。王忠布完了酒菜低头出来,退到门边侯着。

林一贯伸头看了,啧啧出声:“大监真是神了。”

王忠斜他一眼:“去甘露殿禀报娘娘,今日陛下吃了酒,宿在紫宸殿中。”

林一贯一溜小跑去了甘露殿,也不知日日去回报是为着什么,这些日子陛下从来都少往甘露殿去,绿头牌都停了许久了,便是不说,皇后娘娘也没啥好忧心的。

卫敬容一听正元帝在和魏宽吃酒,蹙蹙眉头:“让大监看着些,陛下还服着丹药呢,经不得酒性。”说着赏了林一贯一个红封,问明白预备了些下酒的小菜,跟着便道:“天也凉了,不能光吃凉茶,叫光禄寺进个炖羊rou上去。”

林一贯应一声退了出来,这回却不是他自个跑,自有小太监跑腿,他慢慢悠悠走在宫道上,便见甘露殿的宫人往后殿去了。

林一贯才出了甘露殿,卫敬容立时收了笑意,吩咐结香道:“着人各个寝殿走一遭,赐些花膏,给宓才人多一份羊奶。”

结香抬头觑觑卫敬容的脸色,低头应是,着小宫人往各殿送东西,自己在西边殿中绕过一圈,最后才往小宓才人的浣花阁中去,把羊奶赐给她,浣花阁里立时叫了宫奴抬去热水。

典膳送铜锅到紫宸殿中,正元帝已经一年多都未曾饮酒了,今日开戒,薄饮几杯把肚里的馋虫勾了出来,魏宽更是喝得面上泛红,他一吃酒,一张脸便红得好似关公,一杯连着一杯,把自己灌了个半醉,这才醉眼迷蒙的看向正元帝:“哥哥不厚道。”

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一句来,显是气愤已极了,正元帝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密奏来递到他手里,魏宽看一眼便鼻中喷气:“我看不懂这文绉绉的东西。”

正元帝不以为忤,把密奏抖开,这上头是从大夏送来的密报,袁礼贤通敌,通的是大夏边防厉振南,船只经厉振南的关卡进入运河下游,大业风一吹,江宁王的宫中便也跟着结了一层霜。

厉振南守着运河关卡,是许多官员的眼中钉,就连江宁王也是既要用他,又要疑他,当年失掉郢城便被无数人弹劾,如今又出了这一桩事,正元帝只消伸伸手,罪状便似雪片一般飞向大夏宫廷,飘落在江宁王的御案上。

魏宽瞪红了眼,茫茫然看向正元帝:“大哥的意思,是要除掉厉振南?”再换一个将领根本就守不住吴地,大业战舰齐备,只欠东风,只要厉振南被换,江宁王便是自毁长城,拱手把江山送给大业。

魏宽回过神来,他喉口梗住,一口rou再咽不进去,正元帝却说得兴起:“我只当我老了老了,这辈子没有这一天了。”

魏宽双目被铜锅蒸腾冒出的热气熏得更红,他怔了良久,一下扔开了酒盏,伸手拎起壶来,对正元帝道:“祝陛下早日一统江山。”

正元帝哈哈两声,面上郁色尽去,举着杯盏一口饮尽,伸手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