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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子。正元帝立时便要发怒,王忠跟着言道:“年年新岁奴才都换上一枚新的,这个已经是第五枚了。”正元帝一怔,王忠又道:“姜良娣年年都打一个新结子来,替换下旧的。”每一年她都打一个梅花同心的结子,把东西送给王忠,再把旧结子拿回去,一句不曾多说,王忠跪倒在地,心中感叹,多少年来不曾发现,偏偏是此时发觉了。正元帝眼睛一阖,王忠赶紧道:“陛下可是腿疼?”正元帝几不可察的颔首,王忠赶紧取出清虚的新药,化水调服。第二日正元帝下了一道旨意,赐太孙生母云氏为贞顺夫人,又给云家人逐一封了官。消息传到东宫,太子妃仿佛天都塌了,一时脸色惨白,云氏死的时候是正四品良媛,如今又给了她一个夫人的名号,对比着后宫,就是一品。不仅如此,正元帝还道人以孝立身,太孙该去云氏坟关至祭,为生母祈福上香烧纸,太子妃紧紧握着素鹃的手,差点儿喘不上气来,被腊梅掐了人中,这才清醒,哭得满面是泪。可说到底,云良媛才是承吉亲母,她一时无可辩驳,只有把这苦水咽下。太子妃知道,宫人太监知道,人人都知道承吉并不是太子妃亲生,只有承吉自己并不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件差事,人还懵懂,五岁的小儿哪里懂得生母与养母的分别,他心里从来都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亲生的。仪官教导他要如何至祭,如何表示哀恸,承吉瞪了眼儿不懂,他分明已经有母亲了,为何还要对着一座坟哭母亲呢?他弄不明白就要发脾气,待见了王忠,伸手就要王忠抱他:“大监你告诉他,我母亲是太子妃。”王忠点头:“自然是,礼法上自然是。”承吉在紫宸殿中住了快要三年了,听见这句立时明白,这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弄不明白怎么自己已经有母亲了,竟还有一个母亲呢?去皇陵回来之后便闷闷不乐,问了太子妃,太子妃却只是哭,哭了许久才告诉他说:“她……贞顺夫人生下你便产后失调没了,我为正妻自然该把你抱到身边来。”承吉依旧不懂,宫人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若是妃子们自有抱养的孩儿,那他还能明白,可见到母亲哭得这样伤心,他便不再问了,却悄悄问身边的小太监,承佑的娘是不是亲娘。承佑的娘是承佑的亲娘,四叔五叔的娘也都是亲娘,怎么偏偏就他的不是?承吉心中难乐,在花园里又碰见了杨宝盈,他对杨宝盈是很熟悉的,婶娘常到宫中来,与母亲极好,便问她:“三婶,我为甚不是我娘亲生的?”杨宝盈突然翘起嘴角,笑盈盈摸着他的头:“你怎么是你娘亲生的,你娘喜欢你,把你变成了亲生的。”承吉摇头:“他们说坟里的才是我亲娘。”人人都是这么说的,连爷爷也这么说,宫中节宴头回请了云家人,云夫人看见他便哭了起来,让他心中越加起疑。杨宝盈脸上笑意更深了:“把她埋进土里,你自然就是你娘亲生的了。”作者有话要说: 秦显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竟还有人以为太子妃是当年弱女矛盾早已经不是妻妾之争五十万字仿佛白写……过节不回去的同学们每天都不停拉我出去逛吃盛情难却,我今天打算悄悄出门找个咖啡馆码字二更等她们找我,我已经溜啦溜啦谢谢地雷票小天使,昨天的红包我今天会发哒☆、第295章秋风杨宝盈嘴边噙着笑意,目光却藏不住冷然与恶念,她声音蜜蜜的,就似寻常哄着承吉高兴时一样,伸手就把承吉抱了起来,坐在御花园的太湖石上,拍着他的背:“你娘这样爱你,你可不能伤了她的心。”太子妃本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偏偏是这根稻草把她给压垮了,她在东宫里奉承了多少年,在太子妃的面前陪笑脸陪小心,这么多年一条狗都知道摇尾巴了,她竟连伸手帮一把也不肯。杨宝盈才刚抱起承吉,承吉身边的太监便赶紧把承吉抱过去,才刚那两句话听得满面惶恐:“殿下大了,怕王妃抱不住。”杨宝盈也不强抱他,由得太监抱过去,甩甩帕子,依旧笑盈盈的,还伸手摸了摸承吉的脸:“承吉果然重了,赶紧长大,也好让你亲娘享福。”承吉真是半通不通的年纪,眼看着杨宝盈走了,问他身边的太监:“大伴,婶娘说的是不是真的?”太监怀里抱的可是个龙蛋,他问了,眼看糊弄不过去,抱着他道:“奴才愚钝,奴才没听明白。”承吉这下知道了,谁都不愿意告诉他,他不再说话,眼睛里藏着心事,年纪虽小却有小儿天生的机敏,对太监道:“不许告诉母妃。”说着小脸一沉,学足了正元帝的语态:“谁要是说了,自己知道下场。”太监宫人们连连称是,本就不想淌这个混水,这话若是说出去,哪里还有命活,东宫里早已经不是前些日子那样喜气洋洋,太子妃脸色不好,这些宫人们便恨不得走路说话都不出声,万不得已才到正殿去侍候。齐王妃走都要走了,何苦还闹出事来。杨宝盈转身往宫宴上去,正是牡丹花季,御花园里开满了了牡丹,她从宴中出来,就是为着剪一盘牡丹花,奉给宴中的宫妃们。杨宝盈身边跟着的丫头早已经换过了,如今这两个是秦昱挑给她的,连她的乳母嬷嬷都没留下,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日日都要报给秦昱。杨宝盈难得痛快,伸手指了一朵牡丹,丫头赶紧替她摘下簪在发间,又从荷包中取出小镜来递到她手中。杨宝盈接过来看着自己镜中的脸,嘴角笑意到此时才敛去,她说这两句话,自然也不是白说的,一是报复太子妃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二是完成秦昱的吩咐。乳母嬷嬷还在庄子上,meimei更是再未见过,就连杨家的尸首都还在义庄等着收裹,杨宝盈想起那些残肢碎尸心中不由一抖。既是虐杀,自然死相难看,这些碎尸拼拼凑凑将将能凑齐杨家十七八口人,其中有半个尸体怀里还抱着个婴孩,婴孩骨软,野狼一扯便碎了,金吾指认这便是杨思齐的尸体,他死的时候怀里还着他最小的儿子。可秦昱却一眼就知道不是,回来告诉杨宝盈,杨家还有人活着,盯着她的脸问:“你说,我要不要上告?”杨宝盈害怕得发抖,树枝树荫一晃,就仿佛哥哥来找她,来叩她的门了。仵作数过这些残肢,可捡回来的尸块,实在拼不起来,粗数一数人数是对的,便让秦昱预备一口大棺,谁是谁也已经分不出来了,一并葬了去。杨宝盈知道哥哥还活着,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