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白他一眼,很是不满,“你是不是对刘国卿有意见?”他眼珠子斜过来:“我说有,你能放下他?”“当然不能,”答得斩钉截铁,“有你也得受着。”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他谁呀?和我有关系吗?”我也撇嘴,没吱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提起刘国卿,邹绳祖就撂脸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也阴阳怪气,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这两边儿我还都不能随便得罪,两头哄,最累的可不就是我?俩人都陷入沈默。爬到半山腰上,看到那块眼熟的大石块,方停下脚步,和邹绳祖对视一眼。我把着石头先行下去,等踩实土坡了,再伸出手来扶住邹绳祖小心翼翼地跟上来。如此反复,蹭了能有小半柱香,才落到平地上。邹绳祖四处撒么。可阳春四月,草木抽条,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根本没有人工踩出的小径来。而上次我们是从上头滚下来的,摔得昏头胀脑七荤八素,哪有闲工夫记着滚落的方向或具体位置?我想了想,说道:“肯定离这儿不远。以这里为圆心,方圆五百米,差不多能找到。”他回道:“我们分两头儿,能快些。”点头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那片墓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树林掩映下虽说难寻,却也空得突兀,大略过一眼,不算难找。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我们统共搜索了三圈,因着第一次没寻到,后两次也上心了,还扩大了范围,仍是什么都没找到。会合后,我俩倚着一棵老树根坐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过去,又把打火机抛给他让他自己点火,之后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含糊道:“奇了怪了,会不会是咱找错地儿了?”邹绳祖缓缓吐出个圆润的烟圈儿,疲惫地闭上眼:“没有,我在哪儿掉下来的我能不知道?”“兴许你看错了。”“我眼神指定比你好使,”他眼睛也不睁,口中挤兑个不停,“光凭我看不上刘国卿这一点就能证明。”“诶诶,你行了啊,”我当然不乐意了,“你少搁那七仙女儿跳皮筋儿,闲着没事儿扯鸡|巴得儿。你不稀罕他就不稀罕呗,谁逼你稀罕了?人家还不定稀罕你呢,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诶我去,这还没过门儿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是你娶他呀还他娶你呀,八字儿连个提笔都没有,你可好意思?切。”他说完弹了弹烟灰,全顺着风粘我身上了。我被他没隔几分钟就演这么一出儿感到十分恼怒,索性站起身来,掸去尘土烟灰,不耐道:“我的事儿轮不到你cao心。”他一副长辈看熊孩子的表情,无奈道:“言者淳淳,听者藐藐,有你后悔的那天!”人没找着,还听了满耳朵的否定词,任谁心里都不痛快。再加上头前儿刘国卿那些话,当下也没心思找什么墓地了,和邹绳祖歇息够了,便相携离去。姓张的司机还没来,还没到晚饭时间。我对邹绳祖道:“我是要去找刘国卿讲明白的,你自便。”他一蹙眉,不赞同道:“你家那司机有大问题,你这般胡闹,到时候出问题咋整?”说完立刻补充道,“我可不给你兜着。”老子当然顾不得那么多,自家后院都起火了,哪还有工夫在意前门的绊脚石?胡乱挥挥手,连打发都没闲心,找来了一辆黄包车坐上去,临行前不放心地嘱咐道:“我就不管你了,你自个儿小心着点儿。”说完吩咐师傅快点走,从东陵到刘国卿所住的春日町,可是一段很长的距离。邹绳祖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不过鉴于他今天也不给我顺心,我也没必要在乎他顺不顺心,不顺心更好。道路两旁街景林立,从郊外到市区一路上风景就像是一幅时代变迁图,只可惜多的是日式或欧式的建筑,楼顶尖的或平的极是常见,反倒是飞檐斗拱,不很平常了。其实邹绳祖说得很现实。刘国卿说得更现实。也许是我太自我,没顾虑到其他。邹绳祖说我和刘国卿不合适也不适合,世界上又有哪两个男人是合适又适合的呢?且不说爱与不爱的问题,就算是情投意合,我们这辈子也只能偷偷摸摸,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彼此身边。我们身边各自站着的,只会是一个女人。刘国卿说我们俩都有太太。相较于他们夫妻长期分居两地,我和太太是住在同一屋子里的。且正因为歉疚于她,我想我是没有勇气告知她真相的。虽然这样很不爷们也很不磊落,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生活得更加简单,即使是用欺骗构筑的纯白世界。可是又让我如何放手?我问过他的,也给过他机会的,他也答应了,这辈子只能纠缠在一起,谁都不许退出。我们相识得已经晚了一步,身侧酣睡之榻已有了主人,所以我们更是要快一些,赶在时间将现在和现实凝固成历史之前,争取那一道空隙以苟延残喘。只为一个拥抱,和一次亲吻。我要的,不算多吧?作者有话要说: 装大尾(yi三声)巴狼:就是装逼装蒜~小掂儿:抠门~叽咯浪:拌嘴~拉倒:...这个俺原来以为全国通用的,结果一个南方的好盆友问到了这个词是什麽意思@@,才知道原来不是全国通用...OTZ就是算了的意思,口气稍微重一些~>▽<撒么:寻找七仙女儿跳皮筋儿,闲著没事儿扯鸡|巴得儿(der)──这句歇后语..噗,脏话,好孩子不要学!意思和扯犊子一样~就是瞎扯、闲扯~☆、第六十六章黄包车夫对城内道路了如指掌,穿行的都是些小胡同。但毕竟是人力,脚程嫌慢,过了奉天图书馆到了千代田通,我便下了车,转乘了电车。电车总比人力车要快一些的。满洲国的节日里并不包括清明节,这天又是周二,学生们都在上课,春日町上也少了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不过这条主干路永远不会冷清,有衣着时尚的摩登女郎,早早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过膝的蓝阴丹士林布旗袍,外面只套着一件单薄风衣,衣带别出心裁地系在腰侧,挽出一朵蝴蝶结,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细细涂过的红指甲随着走路前后摇摆,端是唯美至极。女性的婉约称之为柔美,我也懂得欣赏女性之美,却仅仅停留在欣赏的层面。这是不正常的,可是在萌生男女意识时,便出了差错,除了苦苦压抑,又能怎办?直到如今,不想压抑了,却是比压抑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