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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之忧,但做困兽之斗,迟早还是要溺死的。同样困兽的还有我们,老子可他妈不想死在这畜生前头!彭答瑞搬开脚边卡住的一块大石,略略扫了一圈。队伍锐减到零星几个,残肢断臂漂浮在水面上,谈不上血流漂橹,却也触目惊心。浅井也扯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神色凝重地望向彭答瑞,眼底怒涛汹涌,却不敢得罪唯一能依仗的救星,看得老子贼他妈解气。救星和日本人不一条心,对我还算恭敬。听我催他,他背过手,皱起眉,喃喃自语道:“这老家伙又喝多了。”再对我道,“此水名神瀵,虽混了钦原之毒,但灵气尚在,泡一泡并无大碍,别喝进嘴里就行了。”我做不到他的云淡风轻,额头青筋乍现,心急如焚:“就你个儿高!眼瞅着都淹过脑袋了,怎么进不到嘴里!”刘国卿搁水底下一扥我袖子,水面立时翻出波浪。“神瀵”“钦原”之词,中国通的浅井也不通了。他们中有人被杂毛犼吓得尿了裤子,一股子sao味,深蕴芝兰香气的神瀵之水都涤不掉。我要吐不吐,气喘吁吁地托住肚子,水的浮力缓解了身体些许的沉重。和方才一比,肚子又大了!一只手罩不住,两手还有富余。心下惶恐不安,却仍要顾及浅井,不敢多话,只在心里默念起各路菩萨,以求渡过难关。彭答瑞道:“您唤一声‘老祖宗’。”我一愣:“什——”话没说完,脚下一空,失重感配合着冷冽的毒水一股脑儿往下掉。我好像是挂在天上的星星,上不沾天下不着地,浮在半空中无依无靠。水落得更快,厚实的土地松得像豆腐渣掺屁,溜着缝跑了个无影无踪。来不及松口气,地上没个缓冲的物件,我搂着肚子,脑筋直接干蒙圈了。陆陆续续噗通几声,竟是浅井和幸存的宪兵与我们掉在了一块儿。我回过头去找刘国卿,他正四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与我大眼瞪小眼,从他的眼里才发现了不寻常——我压根儿就没落地,而是被包裹在一个巨大而透明的蓝色泡泡里,缓慢地飘浮在空中。这泡泡挺结实,违反了科学的认知。浅井摸不到头脑,命令队伍警戒。我摇晃而站,戳了戳泡壁,却是保护膜般的柔韧,水一般无形,触感细腻如婴儿的肌肤,特别好玩。彭答瑞自然不似我们凡人狼狈,施施然立在中央,对泡泡是见怪不怪,我便以为是他在急降中施的法术,此时却不见他撤去,大感奇怪。在泡泡里虽安全,我却更想站在他们之间。正小幅度挣扎着控制泡泡向刘国卿行进,逼仄的空间再一次大幅震荡。刘国卿矮下身子,后来干脆趴在地上,头顶揭墙皮似的砸下一块块泥土。众人灰头土脸,只有我安然无恙。不知彭答瑞使了什么法子,震荡骤然停止,一抹鲜艳的明黄晃荡过来。来人赤足散发,手里还提着酒壶,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这也的确是他家后花园。见了他,我双眼一亮,脱口而出道:“老鬼!”老鬼清俊的脸上露出笑意,轻斥道:“没大没小。”就相貌来看,我比他老。但他一个老妖精,活得自己都忘了年纪,因此挨他的骂,我也只好受着。再加上与他莫名的亲近,更是燃起了摆脱浅井的希望。说到浅井,祖宗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冻成了两块幽深的冰,朗声道:“区区蛮夷,也敢打我龙伯国宝物的主意?我脾气好,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再不计较。若是你们要走,我可以送你们一程;若是不走,便留在这儿等死罢。”有两个小兵面面相觑,萌生退意,悄悄放低了枪械。浅井回过头,面不改色地打了两抢,两人的眉心便多出个弹孔,身体委顿在地,手脚抽搐,却没了呼吸。浅井是个无甚特色的英俊面孔,笑起来温雅漂亮。他收起枪,说道:“这位先生,您大概还不知道,如今您所在的地方,叫做满洲国,与我的国家,大日本帝国,是友好的兄弟。满洲国的人民十分欢迎我们,我们也愿意帮助满洲国人民建设家园。只是囊中羞涩,满洲国人民才会特别告知宝藏一事。我们所作所为,全无私心,完全是为了友邦啊。”我听在耳里,简直为他发臊。论无耻,论脸皮,浅井当之无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等甘拜下风。祖宗的确脾气好,闻言竟笑了:“你们要的宝藏,可是金银?”浅井道:“金银虽俗气,却是万万不可缺的。”祖宗指尖青光点点,一弹指,数点光芒前赴后继地像一处聚集。这次没有地崩山摧,反是平静无澜,一条由无数夜明珠照亮的未知路坦胸露\乳地出现在眼前。“尽头便是你们要的东西,”祖宗道,“能不能带走,便是天意了。”浅井笑道:“天意?我们不信天意。”说完一声招呼,寥寥宪兵在前方开路。浅井看着我道:“我要你与我同去。”我刚要斡旋,却只听砰一声,浅井被什么踹了肚子似的,折叠着飞进了夜明珠廊道。那姿势颇为动人,我“哈”地笑出了声。接着墙壁重铸,道路消失,蓝泡泡终于载着我踩到了实地。我兴奋地跑出来,拉过刘国卿与祖宗互通了名姓,心中郁塞一挥而散,扬眉吐气,整个人都通透得很。得意忘形之际,肚子蓦然剧烈地疼起来,我尚有许多疑问,此时一概顾不得,弯腰捂住发疯的地方,也成了折叠的姿势,这回却不敢笑了,只问了要紧的一句:“我肚子......它咋能大得这么快!”作者有话要说: 别嫌少~☆、第一百九十九章方才随意闲谈之际,刘国卿便若有似无地将手搭在我腰上,此刻听我喊叫,更撑得实了,另一只手捂在腰的对面,感受到肚子不可停止的膨胀,也急道:“怎么回事!”祖宗盯着我的肚子,两眼冒绿光:“小家伙,你莫不是忘了,这洞里可和外头可不一样。”我一卡壳,这茬自是不会忘,可是……可是这古怪——我哪会想得到!彭答瑞道:“洞中一日,世间一年。只是……不合常理之事,也不会发生。”我忍着难过,哑声道:“你什么意思!”彭答瑞道:“人长至青年,面貌经年变化不大。在此过一日,身体同样消耗一年的能量,而自面容却瞧不出明显来。但是腹中胎儿需要摄取足够的营养方可长成,所以您这次……还请……先紧着自个儿……”我如遭雷劈,刘国卿亦怔然不语,半晌才道:“彭先生,照您说的,我们该怎么做?”老祖宗插嘴道:“诶诶,这可是我的地界儿,你听信一个外人的算什么?”说着麻瞵一眼彭答瑞,挺直了腰板,胸腔里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