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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接触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含混的声音直直传入他的脑海。像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又像是近在咫尺,寻找到了这个突破口后,便毫不客气地将积压不知多少年月的情绪尽数传递了过来。【好想……啊……】【……来了……想……多么……】明明只有这断断续续拼凑不齐的字音。明明那声音奋力穿破了屏障,只响起了极为短暂的时间就销声敛迹。艾尔利却在聆听到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哀鸣的刹那受到了莫大的冲击。那些争先恐后涌来的东西全无诸如喜悦、幸福、快乐这类让人灵魂得到慰藉的情感,相反,是难以形容的——仿若人世间最黑暗的恶念凝结起的污泥,一股脑要将他淹没。艾尔利从未体会这般深重的恶意……不,他根本连接触都不曾有。还没平复的残余让此时的他隐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同时又心生千般不安。在这样奇怪的情绪影响下,艾尔利用宝具投映出一本书,正是以伊莉雅为主角的“故事”。只有亲自接触过的人才能用宝具呈现其过去与未来,艾尔利在发现藏在暗中窥探之人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伊莉雅后,便急忙赶了过来。他想要确定一件事。之前看过的间桐樱的故事中,故事的主线并不在于圣杯战争。间桐樱虽然是御主,但她将御主的身份用伪臣之书转移给了间桐慎二,自己逃避了战斗,所以,间桐樱对圣杯战争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了解。她的结局便是和圣杯战争结束后侥幸留得一命的间桐慎二在一起,继续着无比悲惨的生活。这也就是艾尔利能够修改她的过去的重要原因。间桐樱在原本的未来中并非重要角色——也就是说,更改她的过去对未来产生的影响不算大,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对应的较小。只要能维持住必定的“未来”中绝对不能动摇的结局,这个世界就能安稳地运行下去,间桐樱能够得到等待已久的光明。关于那个绝对不能动摇的结局,只有一点:——圣杯战争,一·定·会·被·破·坏。他人的故事,虽说能够对未来的发展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缺陷在于细节不够充分,许多人物只能粗略一提,一笔带过。间桐樱的故事直接把伊莉雅这个人省略了,艾尔利还是从远坂凛那边着手时,发现了伊莉雅这个与圣杯有着极大联系的存在。伊莉雅是“小圣杯”,也就是盛装圣杯战争中战死英灵灵魂的容器,待收集完成后,就能召唤出真正的大圣杯。间桐樱则是受人改造的不完全的小圣杯。如今,原本烙印在间桐樱体内的刻印虫和伪小圣杯体系,都作为“代价”转移到了身为英灵的艾尔利体内,相当于伪小圣杯的身份也被他接替了。破坏圣杯战争彻底完成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让小圣杯收集齐灵魂召唤出大圣杯。艾尔利专程过来观察了一番正牌小圣杯,把她的故事翻了一翻,终于放心了。“英灵战死,本人没有大碍,安全地存活到最后吗……这就行了,小圣杯完好无损,大圣杯自然不会苏醒。”轻舒一口气,艾尔利将书页合上,顿觉心中最大的担忧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的御主——若有特殊情况,还可以加上极少数的几位在他心中有一定分量的人。其他人的命运如何,看罢就过去了,并不会生出让所有人的结局都皆大欢喜的想法,毕竟任何人的未来都有命定的规划,想要追求尽善尽美,根本不现实。“——糟糕。”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脸上掠过一丝很是呆滞的茫然。“又耽误了这么久,master已经去上学了吗?”远处,间桐樱所就读的中学刚刚敲响早晨第一节课的上课铃。艾尔利绕了一个大圈,去远坂宅寻人未果。奥兹曼迪亚斯的御主,远坂家族现任家主也是要上学的,她和meimei间桐樱在同一所学校。面对空无一人的家怅然若失的艾尔利甚是欣慰地勾勒出一个画面:重归于好的姐妹俩手牵着手一起去上学,一路上欢声笑语,他的master身周因此飘荡着幸福的小花花……嗯……好像有些不现实?艾尔利在远坂家略显踌躇地沉吟了片刻,转到厨房看了一眼,终于颇为喜悦地得到了一个重大发现。厨房内干净得有些过分,包括了冰箱内部,没有曾经放置过任何食物的痕迹。间桐樱和远坂凛似乎都没有用过厨房。“我可以为master准备好午餐便当,然后卡好时间为她送去。唔……还有奥兹曼迪亚斯的master,多准备一份吧。”总算找到事情可做,还能够弥补昨日未能及时为master准备好早餐的执念,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完美。艾尔利再度拿出行动派的超高效率,做出决定后,就立即准备出门,先从买菜这个第一步骤开始着手。做好从头到脚的精心伪装,打扮得极其“别致”的英灵昂首挺胸地出门了。他早就侦查好了菜市场的具体位置,最短路线也已规划完毕,准备得相当充分。路上虽仍有不少人瞪着他移不开视线,但没了某辆豪华跑车在后吸引注意,动静总要比昨天小得多。就这样,伪装后的艾尔利安静地等候在斑马线前。他严格遵守人类社会的各项规则,等红灯闪烁着跳转为绿灯,才与同在一侧的行人一起迈开脚步,走向马路对面。与此同时,等候在对面的行人也在往这边过来。艾尔利双眼直视前方,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可是,当他走到斑马线的中间,正欲继续迈步时,忽然——从对面走来的一个路人似是一不小心,颇重地撞了他一下。“抱歉。”这个男人比他高出不少,低沉浑厚的嗓音正从上方传来。艾尔利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而动容。“没事。”他这么说着,无意间抬眼,扫去的视线中映入了男人悬挂在胸前的十字架。这个男人大约是个神父,三十多岁,宛如刀削的面庞轮廓分明,刻有清晰可见的岁月的痕迹。仿佛哪里都很正常,仿佛哪里都不正常。神父用他那双漆黑的、仿佛透不出任何光源的眼睛看了看艾尔利,唇角微动。在这短暂的对视后,他们两人都转过了身,背对着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行去。只是,在擦身之际。【好想……好想……啊……】【降生……多么地渴望……来到这个世界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