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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所有物被令人作呕的东西侵染了,如何不让他勃然大怒。被污染了以后留下的,就只是一具还残留了些原样的躯壳,躯壳里不再是纯净的灵魂,成了一团污浊的泥,自然不再是原本的那个英灵。“让开。”蕴藏着莫大怒意的话音在此刻响起。“Rider,奥兹曼迪亚斯,本王姑且对你的这份坚持抱有一分敬意。”“你要护着这个赝品,也罢。但是,妄想用只剩一半魔力的分身与本王作对,你是否太过天真了?”“……唔,余想起了,好像是有这回事儿。”奥兹曼迪亚斯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真的回忆了一番,才将那不重要的细节想起来。不久之前,也就是英灵深受刻印虫折磨的那一晚,他将大半的魔力都渡给了他。如今,并非全盛状态的奥兹曼迪亚斯要与拥有实体的吉尔伽美什对抗,几乎注定了,将会得到一个……必败的结局。“那又如何?余并不在意。”最终,奥兹曼迪亚斯收敛了散漫的神色,他背对着被锁链束缚的英灵,面对的便是吉尔伽美什,炙金双瞳中的光芒更为耀眼,仿佛无声的挑衅。“无所谓的闲谈就到这里吧。英雄王啊,到了这个地步,不拿出全力可不行呢,余绝不会退步,想来,你也是如此。”吉尔伽美什:“……”“执迷不悟。”金色的王语气越发淡了,“倒是没想到,你也是这等愚昧之人。”那便来吧。之前便进行过一次、最终没有分得出结果的战斗,总该得到一个确定的结局了。英雄王与法老王的第二次对决,彼此都未留手。如此壮阔的、蕴藏着杀意的景象,只有被他们抛在身后的英灵能够看见,也只有英灵能够感受到……吉尔伽美什想要杀死他,因为被污染了的他不是真正的艾尔利。奥兹曼迪亚斯想要守护他,因为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映入法老眼中的都是同一个模样。艾尔利又感觉到血液在沸腾。不是所谓的“感动”,如今内心世界完全被黑色布满的他不会有这么柔软的情绪,他在激动!魔力,缺少的,那至关重要的魔力!不管那两人谁胜谁负,死去的灵魂都会来到他这里。那个时候,缺少的部分就被补全,他所期待的大圣杯,终将会——……降临?突然之间。似乎,在心中疯狂叫嚣着的黑影摇晃了一下,竟像是被什么畏惧的事物惊吓到了一般,往后退缩了分毫。“……?”借着这短暂而又难得的一丝停滞,艾尔利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有什么东西溅到了他的眼前……哦,是液体,鲜红的,还有些温度的……属于那个男人的血洒落上了半透明般的眼睑,不自禁眨动的这一下,让血液打湿了睫毛,顺着鼻梁的弧度缓缓向下流淌,最终,越过他微张的嘴唇。将他安稳地笼罩其中的那高大的影子,也在这一刻细微地晃动了一下。将目光更加缓慢地投向前方,望着那依旧伟岸、但胸膛却被深深刺穿的男人的背影,英灵那被负面情绪覆盖的扭曲面庞上,突然破开了一丝迷惘。仿佛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奥兹……”奥兹曼……迪亚斯?正在流逝的□□,即使处于最后的时刻,也仍旧那般耀眼,望上去后,便再难移开目光。那个男人背对他,只将不变的包容嗓音悠悠传来。“在凝望余的背影吗?罢了,余也不愿让你的视线离开。”“艾尔利啊。”奥兹曼迪亚斯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发出了淡淡的嗟叹。但是——至始至终,无论何时,这位法老都将最大程度的纵容赠予了他所爱之人。“有余所在的地方,你大可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因此,不必绝望。”被黑雾包裹的英灵身体突然震颤。“也因此……”法老的身形渐渐溃散了,淡金色光点腾升而起,只有最后的话音恰到时分地传到英灵的耳里。“不必迷惘。”远坂宅的某处窗台,摆放着一个素色的花瓶。先是英灵在家里翻找了一阵,找出这个花瓶,换上水后将一朵多日还未枯萎的百合花放进了瓶中。后来不知是谁,又往这儿多放了一朵路边最常见的不起眼的小野花。百合占据了大半的位置,而小巧带着些颜色的野花便柔弱地依附在雪白的花瓣之下,随风微颤。而如今,在谁也不曾注意的地方,百合一瞬间凋零了。奥兹曼迪亚斯的灵魂也如其他战死英灵一般,融入了小圣杯的躯壳。空缺得到圆满。魔力攀升到难以想象的高峰,无形的意念在欢呼雀跃——为即将降临的,真正的“圣杯”。可是……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变成一片漆黑的灵魂,竟然被一道突然降临的光明驱散掉了一丝一缕的黑暗。只有这么一点。当吉尔伽美什走到仍被束缚着的英灵身前时,便发现,他的双眼竟已恢复了昔日的澄澈。当然,恢复如初的也就仅有这双眼睛。“我……”断断续续,极其艰难地,才得以吐露出这勉强的字音。复苏的那一丁点“本性”与占据大多数的黑影做着激烈的斗争,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好像……明白了……”吉尔伽美什垂眼看他,神色晦暗不明:“你也该和他一样离开了。”“下一次……我就可以……弄清楚……”“嗯。”应了这一句,吉尔伽美什将刺入英灵胸膛的剑拔出,随手将染满乌黑血迹的黄金剑丢在了地上。天之锁尽数松散,没了依托,英灵那瘫软的身躯眼看着就要落下,金色的王便抬手将他抱起。自臂弯撒下的白色长发犹如雪瀑,但在不久之后,雪慢慢地褪去,重新回到了清澈的蓝。英灵绝美的面庞似乎从没有如现在这般宁静安详。泪水从眼眶滑落,可他恢复明亮的双眼却失去了焦距,张口之时,黑色的血从唇边流下。“谢谢你……吉尔,我得回去,好好想一想……”奥兹曼迪亚斯。奥兹曼迪亚斯……不知为何,他的心钝痛着,比剑身刺穿胸口还要疼痛。因为这个痛发自肺腑,传遍了全身每一处血管,只一想起那个名字,便感到如刀割,如针扎。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更早之前、只存在于遥远回忆里的画面。褐发的王子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