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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居住院落,此时天方亮,东升旭日从蛰伏的地平线下升起,东方的朵朵祥云染上一层橘黄色。温曦在屋前瞧见自己正往外走的侍仆,看见温曦回来,侍仆眼前一亮:“公子,您方才去了何处?”“随意走走。”温曦微笑入内,此时冯庭正在洗漱,温曦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侍仆方沏的新茶饮用。“温兄今晨起的真早。”洗漱完毕的冯庭坐在温曦一旁,亦端起茶水饮用。温曦微笑,正欲出言,忽然喉咙一阵瘙痒,止不住咳嗽起来。“温兄可是着凉了?”冯庭瞧着温曦咳得难受的样子担忧道。“约莫是,这山上气候多变。”缓过一阵后,温曦饮了口茶水润喉。“公子,奴才去找道观的道士寻些药来。”温曦摆手制止了侍仆的动作,“不必,我们今日下山后再去镇上的药店抓些即可。”侍仆听后只好作罢,将端来的早饭拜放在桌上后侍立一旁。“此时已入秋,山上辰时寒凉,温兄今晨露气正重时出门,实在是不妥善。”“劳冯兄忧心了,温曦并无大碍。”冯庭看着温曦因方才一阵急咳而晕红的双颊,心中微微叹气,正如自己昨日午时在溪涧所述那般,怕是只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方能劝的动他。随后,两人不再言语,只静默用早饭。早饭过后,昨日与他们方便的木青道士前来,应冯庭的要求带他们游览了一轮正一道道观。除却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关刈子真人和玉耶居士,正一道与寻常的道观并无过多异处,游览途中,身旁经过三三两两的弟子,皆是往观门方向而去。冯庭好奇询问,木青道他们是要前往观外的一平地出练剑。温曦细细思索来时的路,估摸那平地即是他们昨日观云海之处,实在是个日常修炼的好去处。路过玉耶居士所居的庭院,发现庭院已从外边落钥,木青亦道居士所居不对外开放,两人只能道罢。约莫半个时辰后,温曦四人在道观观门处与木青道别,“多谢招待,我们就此道别。”温曦四人施礼道谢。“四位善人慢走,有缘再会。”木青微笑拱手回礼,目送他们离去后亦回观内,同众位师兄弟一起开始今日的早课。温曦四人沿着昨日的路下山,秋日当头,林间的雾气消散殆尽,只一两处阴湿处仍有露气。晨间的林子比午时热闹许多,不时传来连片的鸟鸣,起飞时带起阵阵树叶的“沙沙”响声。温曦四人行走在山林间,混合着青草、花卉的清香萦绕鼻,间,吸入顿感通体舒畅。“山间精气养人,若是如陶潜那边做一‘采菊东篱下’的农夫,想来也是极好的。”冯庭含笑道。温曦不置可否,有人天性不喜世间纷扰,亦无过多俗念,出世入世只凭随心。而许多人则因怀才不遇方生的出世念头,如此便有些郁郁不得志了。“修身养性未必需远离人烟,有心之人闹市亦可安逸自处。”“不如温兄见解独到,冯庭惭愧。”“不过个人看法,冯兄不必在意。”冯庭微微一笑。两人偶尔闲谈几句,脚程却不落下,借着下山比上山的便利加紧回程,终于在未时三刻抵达码头。“还当你们回不来了。”船管事站在码头边指挥工人搬运货物边笑道。“怎会。何时启程?”冯庭道。“搬完这趟就可以走了。”“好,那我们先上船了。”“去吧。”温曦四人随在搬运的工人身后上船,一早上紧赶慢赶着实耗了些体力,所幸他们下到镇上时赶上一辆即将回城的马车,若非如此,只怕此时他们仍在路上。回到船舱,冯庭站在温曦的舱门前担忧道:“可惜方才来不及下车寻药,过会让侍仆去寻管事要些药物,他那里应是准备了些的。”方才在马车上时,温曦咳嗽频繁许多,怕是不止着凉这般简单。温曦强压下喉咙再次升起的瘙痒感,点头道好,他亦不愿逞强,除却咳嗽,此时脑袋还感到有些昏沉,似比辰时严重许多。还有半个多月即到明都,方才听闻管事道此番开船,即是直达明都了,途中除却补给不再停船。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在此时出了岔子。听闻船起锚的号角,船体开始摇晃,温曦此时经不住这般晃悠,放下手中的书本躺回船上。片刻后听闻开门声,循声望去,是侍仆寻来了船管事,后边还跟着冯庭主仆两人。“温公子有何不适?”管事常年漂泊水上,学了些把脉看病的本事,寻常的风寒体热还是看的好。温曦伸出右手搭在脉枕上,管事查探了下脉象,“受了风寒,我开些药服用两日即可。”这脉象与平常风寒的脉象无异,管事便照常开方子,让温曦侍仆到他那里取药。“多谢管事。”温曦微哑着嗓子道。“无事,温公子多多修养,不日即可痊愈。”言罢,管事便告辞离去,温曦侍仆一同前往取药。“温兄莫忧心,这管事颇通些药理,船上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皆是向他寻的药。”冯庭站在床前低头朝温曦道。“劳冯兄费心了。”温曦真心感谢感谢,若非冯庭,他亦不会寻到这便利。瞧着温曦精神倦乏的模样,硬撑着微恙的身体强行了一早晨的路,此时怕是劳累非常,冯庭温声嘱咐温曦安心养病后告辞离去。温曦目送冯庭离去后闭目入睡,意识模糊间听闻侍仆的呼唤,温曦撑着身体靠在床沿喝汤药,皱眉喝去最后一口,温曦将碗递还侍仆,药力起效后沉沉入睡。睡梦中,他仿若置身于一片火热中,缥缈梦境似走马观花般不时转换,一时是父亲的冷眼呵斥,一时是母亲的悲情哭泣,一时是温翰的嬉笑嘲讽,一时是李玄昭恍若对待路人的无心一瞥。温曦已多年未曾梦到这般沉重的境像,已至醒来时那满心的哀伤亦挥之不去。☆、第三十八章温曦皱眉睁眼后看着黑暗的四周,一时间恍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袋的昏涨感似乎没有减缓反而加重,右侧还伴着隐隐的疼痛。缓了一阵,温曦掀开帐子一角,四周除却河水漂泊的声响外一片万籁俱寂,舱门外隐隐透出些光亮。温曦有些不安地呼唤侍仆,惊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嗓音嘶哑如耄耋老妪!许是被温曦唤醒,亦或原本就并未睡熟,侍仆擦划火石点亮手边的灯盏,套上灯罩后提着来到温曦床边:“公子醒了?”“嗯。”温曦咽了下应道。“如今约莫寅时,公子从上船喝药后便睡到此时。公子可好些了?”侍仆轻声道。“似乎比先时加重了。”温曦艰难启声。听到温曦嘶哑的嗓音,侍仆慌忙将手上灯盏放在脚凳上,将帐子完全掀起挂好,凑近温曦床头用手感受温曦额上的温度:“身体只比寻常热些,可公子怎么嗓音这般嘶哑?”温曦无措地晃了晃头:“我亦不知,方才醒来时就成这般。”“公子可还有何不适?”“头比今晨昏沉许多。”“奴才这就前去寻船管事来,让他再给您看看。”侍仆正欲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