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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合上书,定定看他:“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一定要解释成我在生闷气?”“你要不是何必不理我?”“我不理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似乎需要点时间从你的思绪里走出来。”“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最近走神的次数有点多了,”王铮无奈地说,“我本来不想说,但我觉得,在煮东西的同时离开厨房去阳台上抽烟发呆,这有点危险,因为炉火被浇灭而不及时关煤气,我们整个屋子的安全就成问题。徐哥,你遇到什么不好跟我说的事我不多嘴问,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倒打一耙,一定要把我塑造成爱生气无理取闹的人?”徐文耀脸上绷紧了,他嘴唇紧抿,想也不想道:“怪不得你能当老师,你真是很喜欢给人上课。”王铮脸色一下变了,站起来也不理会他,径直回房间关了房门。徐文耀懊悔不已,端着牛奶敲了房门又是道歉又是哄骗,王铮开了门接了牛奶喝,脸上再无表情,徐文耀本想喝完了帮他拿走杯子,王铮却不理会他,自己拿了送去厨房清洗。这一天是王铮复诊的日子,徐文耀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没法陪他,早已安排了助理来送他去医院。现在这个情况他不想走,但没法推了工作,只得忐忑地离开家去公司。开会期间他也心神不宁,越想越觉得早上那句话实在欠抽,怎么就不加考虑直接扔到小铮身上?好容易结束了会议,打电话给王铮,居然是关机,徐文耀心里咯噔一下着急了,忙给助理打了电话,问清楚他确实跟王铮在一起,俩人还在医院,徐文耀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说:“你让王老师接下电话。”不一会,传来王铮温和的声音:“什么事?”“没,就是那什么,你为什么不开机?”“,忘了充电,你知道怎么找我的。”王铮淡淡地说。徐文耀深吸一口气,柔声说:“小铮,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王铮轻松地说,“我忘了。”徐文耀笑了,飞快地说:“我去接你。”“公司没事了?”“会开完了,跟客户洽谈什么的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要什么都得我亲力亲为,那我不累死了?”徐文耀亲热地说,“一起吃中饭吧,好吗?”“如果你保证不走神,我会考虑看看。”“不会了,”徐文耀想了想,低声解释道,“最近确实情绪有点低落,具体原因我没法说,说不清,但我真的想说对不起,怎么着,我不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你。”王铮沉默了一会,温言说:“没事,谁都有不高兴的时候。”徐文耀有他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了底一样,高兴地挂了电话,飞速处理了手头上的事情,抓了车钥匙开车往医院方向出发。开到临近医院的时候,徐文耀瞥见路边有家店卖古香古色的木雕,他想着家还有面墙是空的,这种东西王铮大概会喜欢,停了车下去买了两块,他本人并不欣赏这种工艺品兴致的东西,但王铮爱在家里的角落里堆放些中国古典元素,他也乐意让王铮维持这种细致的爱好。徐文耀付完钱后走出来正要上车,却听见有人在身后怯生生地喊:“文耀,你,请问,那个,你是徐文耀吗?”徐文耀转过身,这时候太阳很大,颇有初夏的劲道,马路上车流穿梭,路边的树荫罩下来,人站在下面,脸色显得有点暗。徐文耀眯了眯眼睛,他在这瞬间听见一种奇怪的噗通声,就像打鼓一样分明,然后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心跳声,有种奇异的慌乱夹杂着松懈,这些天绷紧的神经骤然间像要松垮下来。他自从接了季云鹏的电话后,想过很多次如果真是那个人,重逢后该说什么,那句“对不起”应该在什么时候恰到好处地说出来,但事到临头,他忽然就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想说了,说出来都像矫情,隔了十来年,时间安静地冲刷掉青春上面那层残忍和执拗,三十出头的人生,忽然让他开始觉得不堪回首,尤其是,对着的那个人,明显一头与年龄不相称的花白头发,微驼的背,遍布生活压迫痕迹的脸。还有那双眼睛,曾经因为与少年时代爱上的人相似而备受他的喜爱,现在也不复清澈,蒙上一层灰黄,里面有唯唯诺诺的畏惧、想靠近又不敢的试探、自惭形秽的痛苦。这个人的名字,徐文耀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发现自己记得这个男人的很多事,曾经他纤长的手指如何像杂耍一样抛起调酒瓶,他漂亮的丹凤眼如何微眯着往鸡尾酒上加一颗点缀的樱桃,还有他在床上被折腾不过求饶时闪着泪光的媚态,徐文耀发现自己记得的远比想象中的要多,可是他却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他叫什么来着?姓什么?仿佛有个英文名,那时候圈里的人都叫他的英文名,很少有人叫过他的中文名,但是徐文耀记得,在某次疯狂的□后,他有温柔地笑着,告诉自己他叫什么。可是这些,他现在却想不起来。“你不记得我了?”那个人仿佛遭受重创一样退了一步,嘴唇抖了抖,憋出一个可怜的微笑,“呵呵,也难怪,我们都有十年以上没见过,我,我又老了这么多,你忘记我这个人也是应该的。”“不。”徐文耀摇摇头,他一手拎着刚买的木雕,上前了一步,冷静地说:“我记得你,可我忘了你的名字。”那男人脸上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隔了好一会,才说:“我,我是Jacket,以前大家都叫我J。”“中文名。”“中文名,中文名很土的……”徐文耀微微仰起头,太阳射进他的眼睛,他觉得这一刻,有种久违的枷锁加身的窒息,然后他叹了口气,说:“请告诉我。”男人似乎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眼中似乎蒙上一层水光,然后,他轻声地,一字一句地说:“张贵生,我,我叫张贵生。”第50章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贵生,徐文耀觉得时间真是不可思议到极点。分明记得跟这个人曾经如何耳鬓厮磨,当时他引领着自己的手触碰他的身体,十八岁的少年在这个男人身上第一次学习了如何恰当纾缓自己的欲望,如何让它高涨,如何在激荡缠绵的节奏中成为一个男人。当时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只是想简单而残忍地索取,索取的欲望高踞不下,少年于是不听不看不想,只懂得忠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