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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好戏。撞了阿芜胳膊的男孩是个刚来没多久却风头很盛的新人,他看着阿芜手忙脚乱的给顾镇清擦着衣服,冷笑了一声道:“酒都拿不稳还敢来陪顾老板,原来头牌是这么当的,可真是开眼界呢。”“少说两句!”他身边的客人照着脑袋拍了他一下,他本是好意想请顾镇清来这儿好好玩玩,谁想当宝献出去的人没得半点青眼不说还惹了这么个大祸,真真是好心边做驴肝肺。“还愣着干什么,混账东西!等谁动手呢!”他看了一眼顾镇清僵硬的神色,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捞不着好了。好不容易才能请动的大佛,就这么赔在一个废物身上,让他怎么能不生气。“是是,对不起顾老板,是我错了,我该死。”阿芜说着就跪了下来,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手带着风,整个包厢都能听到响,一点不带含糊的。他说一句“我错了,我该死”就给自己一个巴掌,啪啪的响声,抽在了很多人心里。有人替他难受,也有人看的得意。顾镇清叹了口气,自己抽了几张纸擦干了身上还在滴的红酒,好事者以为他这是对这个惩罚不满意,直接上去按着阿芜要他跪在刚才打破的玻璃渣上。阿芜愣了一下想要挣扎,这身好皮rou是他最后的资本了,拿来吃饭的家伙就这么落了疤他以后就更不好赚钱了。他心里知道,出了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儿,他这个头牌的位子可能要保不住了。“别,我知道错了,别这样,求您了。”他发出今晚的第一句哀求,以往不管客人想怎么罚他都是不会求饶的,可是这个,他担不起。他止不住望向顾镇清,他知道,今天晚上能救他和愿意救他的可能都只有这一个人。“算了吧,跟他有什么好较劲儿的。”顾镇清放下了纸抽,转身过来拉着阿芜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对刚才正在气头上的中年人说道:“也亏得你找了这么个人送给我,麻烦你费心了。”“走吧,上楼给我把衣服洗了。”他拉住阿芜的手腕作势要往外走,对等着看戏的众人笑了笑:“我上楼换身衣服,各位别等我了,继续吧。”说完,他拉着阿芜走了出去。门一关上,大家神色各异的对了对眼神,所有人都知道上楼去意味着什么。请客的那人心里仿佛坐了回过山车一般,此时又高兴的不可形容,他这个人没送错!多少人要往他身边送人都被退了回去,只有他长了个心眼,看准了顾镇清身边就只那么一个人,还是他上赶着伺候的,于是找了这么个长得有几分相似却又出了名的会伺候人,挑了那人不在的日子把他请了过来,果然是请对了。看着他笑的jian诈,方莫撇了撇嘴,刚才那一下算是白推了,一共打了没两下却赚了这么大的面子,那个阿芜也是,一把年纪了,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勾引人!见他闷闷的,吴老板心情好倒也没计较,反倒搂着他的腰哄着他喝酒,手也没闲着在他身上来回的摸,方莫赶紧打起精神做戏,心里却是一片的无趣和恶心。阿芜同顾镇清上了楼,将他引导自己常用的那个房间,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忐忑,反倒有几分感激。他知道顾镇清是绝对不会动他的,之所以这样做,恐怕只是想找个给大家面子的方法替他解围,这在客人里是少见的善举了,可他为什么这样做?顾镇清反手把门关了,将衬衫解下来递给阿芜,说道:“别愣着了,再给我找一件先穿着吧。”阿芜把他的衬衫泡在洗手池里,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自己的打底衫递给他,笑道:“今天谢谢您了。”“这没什么。”他摆摆手,抱着胳膊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阿芜洗衣服,阿芜在镜子里对他一笑:“对您来说没什么,对我来说可算是事关生死了呢。”顾镇清从他进门开始就有所察觉,知道他衣服盖着的地方一定有伤,那种伤对别人来说或许早就起不来床了,但是对他来说还不算难以忍受。不,不只是对阿芜来说,而是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见他的神色不定,阿芜看着镜子里的他问道:“怎么了?”“其实我以前见过你,虽然你可能没印象了。”他也看向镜子里的阿芜,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认真的表情。阿芜笑道:“这怎么可能,您这种客人,来一次就肯定不会忘的。”“不是在这儿,阿芜,是在岛上。”此话一出,他看到了预料中阿芜惊讶的神态。阿芜停下手上的动作,任凭水一直冲着那件不白了的衬衫,久久没能回味过来。半晌,他才转过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华贵而俊美的青年:“你是?”“没错,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奴-隶。”顾镇清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低头闻了闻。他的主人太纵容他了,就像是为了补偿自己那坎坷屈辱的前半生一样,秦若不只给了他自由,甚至带着他抽烟喝酒出去玩乐,生怕他比别的男孩少了点什么。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就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了让他的主人更放心,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顾镇清会故意偶尔出去坐坐,装作自己很享受的样子,还随时带着一包烟,那是秦若最喜欢的牌子,想念他的时候掏出来闻一闻。“可你怎么……”阿芜有点结巴的问道,难以相信站在他眼前这个习惯于被众人奉承的人,曾经是一个奴隶。“说来话长,”顾镇清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更是无所忌惮的动人,“我记得你是白潇楠身边的人,当初你帮他惩罚了很多人,如果没有你,他们可能直接会死。你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个嘛,”阿芜苦笑了一下,他以为他离那个世界够远了,没想到他本是个什么东西,就永远是个什么东西,永远会有人替他记得,“也是说来话长。”顾镇清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自己是幸运和特殊的那个,而像阿芜这样,恐怕才是当年那众多同类的最终下场。“我以为他挺喜欢你的。”顾镇清低声咕哝了一句,当时的阿芜走在岛上,几乎就是半个白潇楠,除了他从不见有谁得到过这样的信任。“呵呵,我也是这样以为的。”阿芜酸涩的回应,“可是,对他来说,喜欢我这么个东西,可能本身就不算什么吧。”阿芜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可是他又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说,除了眼前这个人之外,可能也没什么人会懂得他的心境。他不敢回忆的太多,可太久不提起往事,会让人渐渐以为那些过往不过是一场假象,是自己的一个梦。可那些回忆,是现在的阿芜唯一拥有的东西。“你低着头,难过,想哭的样子,很像一个人。”顾镇清慢悠悠的说道,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听人这样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