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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他捂着脑袋,面容冷漠,端坐到天明。*巫夏在雨中狂奔,她胸腔里疼得厉害,急需大量灵气来回复一下。可是识海内储存的灵气早就在刚刚布阵时用完,世俗界灵气稀薄到可以不计,她该去哪里修养?越想越委屈,她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来止住眼泪。连绵起伏的大山就在眼前,她接连跳过几座山头,凭着一腔怒火,决定回到阵法中心。她要回去!她要把所有的事告诉师父和宗主!“啪”——一根枯枝被踩断,她回头望了眼,打了一个哭嗝后,突然“咦”了声。她刚刚是不是……感受到了灵气?在大山深处?抬起的脚步犹豫一下,她循着感应到的方向,慢慢挪过去。雨还在下,脚下的路早已是一片泥泞。她把乾坤袋翻个底朝天,找到一盏琉璃灯,勉强照清前方的路。黑夜中一双双属于野兽的红色眼睛在洞xue或杂草里浮现。巫夏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终于在后半夜来到了灵气聚集地。这是最近倒霉的事中,唯一还算幸运的了。她跳上一棵巨树,坐在树枝上打坐调息,握住从乾坤袋里倒出来的几颗灵石,配合流转在身体表面的天地灵气,周转全身。秋雨剑毕竟是她的本命飞剑,即便强制退出幻象,也尽最大努力让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躁动的各处经脉平静下来,体内温和平静,一片暖洋洋的。巫夏吐口气,睁眼,发现雨停日出,微醺的天光为大地披上一层彩衣。她没着急离开,坐在那儿开始盘算最近这一件件事。要不要回去?可是……任务还没完成。想到陶逸春可能已经把她接任务的事宣扬得满城皆知,她就有些呕。如果她没完成就回去……那,他们那群本来就看不起蝶族的家伙就会更加猖狂了。不行!她可以不管陶子赫,但是任务还是要做!只不过,她略皱眉,还是忍不住想到昨晚,那个幻象里的男人究竟是谁?她昨日匆匆一瞥,只觉得他长得有几分像宗主,可是……她想到宗主圆乎乎的身子和笑眯眯的眼睛,跟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是一点都不像啊……还有那个女人,陶子赫对她的恐惧反而没有对那个男人强,是他母亲吗?生母还是养母?巫夏向来不聪明,要她通过几幅画面就解密简直是在为难她。正想着,玉简突然亮了。她注入灵力,那头传来师弟巫衡诡异莫测的声音,“师姐,去哪儿了?”巫夏憋着羞耻心说:“在做任务。”本来以为会遭到嘲笑,不成想巫衡的注意点压根不在这儿。即便没有看到他,巫夏就是觉得他做贼心虚地低下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小到不能再小的气音八卦道:“师姐,我听说师父闭关不是因为要冲渡劫,而是受了情伤!”巫夏:“……”巫夏:“没什么事我先忙了。”巫衡着急忙慌地制止她,语气里多了点怒其不争的失望:“师姐!是真的!听说师父几百年前允诺一位故友要照看他的女儿,结果那女子五年前不知何故竟然陨落了。因果关系之大,使得当时都快出关的师修为受到重创,只得延长闭关时间……”“你听谁说的?”巫夏鸦羽般的睫毛一颤,冥冥之中觉得有根线即将要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不清楚的东西逐渐捋直了。巫衡得意洋洋,“大家都在说!听说是那女子迷恋师父不成,以身入魔,用自尽逼迫师父去见她最后一面。结果师父是下定决心不再见她,宁愿承受因果之力反噬啊!师父可真是……”巫夏心头立即冒出来一串串各种妙计。巫衡再说什么,她也听不到了。确认师父还要再继续闭关几十年后,她掐断联系,捂着心口跃跃欲试。她怎么就忘了这招!不要师父、宗主、不要任何人,仅凭她自己就能办到的一件事!修行之人大多凉薄,为了飞升,他们可以避世不出几百几千年。这不仅仅只是为了修炼,还是为了避免因果纠缠。受到因果纠缠,修行之路将会有诸多坎坷乃至劫难!如她师父华容道君一般,曾经允下的诺言一朝被毁,那他作为允诺人,遭到劫难是很正常的事!一般来说,修行越高,越容易遭到桎梏,像她这种小虾米,反倒容易被冥冥因果忽视。不过陶子赫是谁,在梦里他可是大杀四方,不要太意气风发!他一定,一定会被天道注意到的。指望陶子赫良心发现,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仅凭着他的品德去约束他,希望他以后不要伤害剑宗,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如果把他引到修行路上……让他允诺要照顾同门,不得滥杀无辜……有因果纠缠加持,就算他想毁约,那也要看他的修为能不能抵得住反噬!巫夏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听说上古时代有一种可以把因果纠缠“具象化”的仪式——仙魔誓,以心头血为注,许下诺言。一旦违背诺言或有悖前言,直接自爆而亡。不可谓歹毒又令人安心。不过那只是传说,巫夏不贪心,即便只是普通的因果纠缠,也够陶子赫忌惮了。她笑着笑着又皱起鼻尖。她并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昨晚的确是她先做错了,她不该随意地刺探人心,还把他置于危险之地,被打被骂她都认。而且对于陶子赫,她格外地具有包容心。即便她昨天放狠话要杀了他,现在想出这一招妙计后,她只想立刻飞过去跟他“亲亲热热”地成为同门,教他剑法,给他法器,引他入道。每日耳提面命,让他承诺会恪守门规,不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可是——他昨晚都暴怒得要杀她了,那她该怎么接近他?夕阳压着茫茫大地,碧叶摇晃,窸窸窣窣。巫夏眺望远方的小山村,身形化为一抹流光,几息之间便来至陶子赫家。她在门口徘徊许久。一抬头,黑衣少年宽肩蜂腰,眼睫黑长,鼻梁挺直,唇色却有几分苍白。他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垂眸若有所思地打量她。见她望过来,他收回表情,冷笑一声,“怎么,还有胆子来杀我?”巫夏的怒火一瞬间又被激发起来,大言不惭的家伙!“如果没事,还请你别站在我家门口。”陶子赫绕过她,往家门走,“不然,我会以为你有攻击意图,是会反击的。”他扭头,面上又含着标志性的轻蔑,意有所指道:“昨晚,你受得伤不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