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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透着一点淡淡粉。她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身长衫,襟口合的非常端正。颜色有点奇怪,并不是很常见的颜色。但这人似乎很喜欢这个颜色,衣料铺展在桌上在阳光下好像乌鸦的羽毛,灰中又隐隐泛着蓝绿的华光。她盯着那块布料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没有注意到他从书中抬眸。“这件衣服好看吗?”“蛮好看的,就是颜色有点奇怪。”她下意识地答了才回过神来,匆匆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本,好像被人抓到做错了什么事一般。“鸦青色,我身上这块料子的颜色是鸦青色。”宋越北含笑,“乌鸦的鸦,你名字里的那个鸦。你会写鸦字吗?”玉鸦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宋越北对她招了招手,“来,玉鸦,我今天先教你写一个鸦字。”玉鸦有些忐忑的起身,说实话,宋越北并不比她的师父更严厉。他一般不会骂人,更不会凶,说话都柔声细语,多半时候面上还会有笑容。可以说是非常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只一点就足以让她烦不胜烦,此人比她白发苍苍的师父还要更啰嗦十倍。讲起道理来能念到她头痛。她在桌边站好,宋越北先沾了笔墨,摊开一张纸,慢慢写下一个鸦字。“玉鸦,这就是鸦字。乌鸦的鸦。你看会了吗?”他侧过头看到少女目不转睛的看着纸面上龙飞凤舞的一个鸦字,眼神中都是藏不住的新奇,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这倒是从前学字时都没有过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鸦字,沾了一手的墨汁,“鸦?可它一点都不像是小鸟。没有翅膀,也没有脚。你说目是一只眼睛,可它为什么不是一只小鸟。”宋越北拿着帕子沾湿了抓过她的手一点点擦干净她指腹沾上的墨汁,无奈的笑道:“并不是所有的字都跟表达意思的形状相同,也不是所有的字都有实体可以表达。下一次不要再摸没有干的墨字了。”玉鸦乖顺的伸着手让他擦,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写满困惑,“为什么没有实体可以表达?玉就是玉,鸦就是鸦。”宋越北,“飞禽走兽,万物皆有实体。但人的欲望痴念怨恨,情之一字又哪里有物体可以具象表达?连用笔墨描绘都是艰难,说不清道不明,无法捉摸。”玉鸦懵懵懂懂的记下,重复道:“欲望,痴念,怨恨,情?它们在哪里?”少女的眸子仍是那么媚意横生,望向他人时惯常含着几许似真似假的情意,尤其看向他时尤为专注。宋越北与她对视,沉默了片刻。一片安静里,他只能听到自己一下比一下更快的心跳。玉鸦抓住他的手腕,再次问道:“它们在哪里?写不出来,摸不到,它们又怎么能确定存在呢?如何去感受?”少女面上的困惑是那么真实,她真的在为此苦恼,像是与从前面对一个难解的字无二。宋越北轻声道:“它们在你的眼睛里,当它们到来时,你的心会感受到。”玉鸦好奇的问道:“那会是什么感觉?”宋越北狼狈的错开目光,“不知道。”玉鸦求知若渴的扣紧了他的手腕晃动,“你是丞相,没有不知道的。你在骗我。快告诉我,什么感觉?”她投在他面上的目光,贴着他手腕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愈发让他心口跳的毫无章法,他几乎难以维持面上的平静。他定了定神,率先发动责难,试图岔开话题,“我教你的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又主动握男人的手腕。”岂料这小傻子跟着他学数日,竟也学精了不少,虽放开了他的手,却并没有就此被他转移走注意力。“你分明说过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你,你现在却不给我讲。你在糊弄我,不是个好老师,我不要跟你学了。”她厌学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宋越北有些头疼,这人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欲望很简单,你想吃东西,这是吃的欲望。你想做一件事,想拥有一件东西,只要想了。心便动了,有了欲望。”玉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宋越北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她又道:“哦。那这个简单,我想吃的东西有好多好多,想要的也有好多。但从没有用心感受到过什么。”她凑上来盯着他的脸,“你的心有感受到过什么吗?”盛夏的光照很好,整个书房都笼罩在下午的阳光里。少女站在他的身边,他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看到她发鬓间微微翘起的绒毛,不服帖翘起的发丝镀着光,像是鸟儿羽翼上最华美的羽毛。鸟儿为他收敛羽翼,安然的栖息在他掌心。不,她怎么会是鸟,分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振翅的能力。她是全然依靠攀附着他的藤,由他所掌控,随他生长,可以被他修剪。她完完全全属于他,若有一日她脱离了她,她是活不下去的。他的心中仿佛装满了沸腾的水,叽里咕噜乱作一团,炙热的涌上来,烫的他无法思考,连转开目光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了笑容。玉鸦面对宋越北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她迟疑了一下,却也被他的笑容感染,跟着他稀里糊涂的笑了起来。她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觉得此刻宋越北与平时有一点点微妙的不一样。尽管他平常对她也经常笑,她仰头望着他,在某一刻突然搞懂了有什么不一样。宋越北以往的笑容总是温和的,淡淡的,一点点坠在唇角,好像冬日的太阳,有一点稀薄的阳光,却没有什么温度。但此时他的笑容却与从前都不同,脱离了刻意拿捏的尺度,浓烈炙热灿烂撞过来,让她跟着一起感受到了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在他的目光里,她有些喘不上气。宋越北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无法呼吸,所有的情绪都失控,忘记一切。大雪覆盖一切,土层下却有小小的笑声,藏不住的绿芽在严寒中破土而出。”“这怎么可能?”玉鸦困惑的眨眼,“冬天嫩芽会被冻死的。”宋越北笑着捏了捏她的面颊,“对,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