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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漂亮又懂事的面孔,曲意奉承,任我挑选。其实是开玩笑。她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她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份真感情,不过是一个人,是自己喜欢的,英俊或者不英俊的,能比肩站在自己身边的,偶尔累了,能依靠一下,到了下雪天里,能互相扶持着,走过乐综大楼前面那一段结了冰的,滑溜的水泥路。可惜,这圈子里,有最漂亮的衣服,最美的人,最完善的计谋,最识时务的奉承。却惟独没有一份真感情。聂行秋痴情又怎样呢?郁蓝态度高贵又怎么样呢?周子翔那样看得开又怎么样呢?米林那样圆满又怎么样呢?凌蓝秋这样长久又怎么样呢?我这样机关算尽,又怎么样呢?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活在这个圈子里,却一心想要这个圈子里没有的东西,缘木求鱼,下场才这样可悲。以前我看不起聂家那对双胞胎,觉得他们私生活混乱,醉生梦死。今天才知道,能醉生梦死,也是一种本事。这圈子里有最奢侈的享受,香车美人,繁华舞会,只要有个人对着你笑,口口声声说着爱,管他是不是真的呢?先享受了当下,人生百年,能享受一天就享受一天,能醉一天就醉一天,酒醒后的事,就留到酒醒后再想。但我偏偏做不到。-凌蓝秋心脏负荷大,呼吸有点吃力,不像以往言辞锋利,一刀刀戳到人心里来。现在的她,是绕指柔的丝,然而这丝最终也是钢丝,偶然一句话,勒得人心口疼。柔和的景观灯里,她低声说:“肖林,我在给孩子想名字……”“你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按我以前的脾气,就给他叫凌寒,”她顿了一顿,喘了口气,才低声说:“但是这名字,寓意太孤寂了。”出生就有可能失去母亲的小孩,童年如何不孤寂?“你想让我给他起名字?”我在沙发床上翻了个身,也许是这异乡夜晚太寒冷,我竟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来。“你不是中文系出身吗?大才子……”她轻声笑着,拿话来激我:“怎么,一个名字都不会起?”我从床上翻身起来,穿上拖鞋,走到凌蓝秋床边。我蹲了下来。她的床头灯灯光柔和,照得她面孔都这样温柔,她侧脸靠在枕头上,从未有过的温和。“听着,凌蓝秋。”我直视着她眼睛,告诉她:“别指望我给你养儿子,我没耐心,脾气坏,你要是敢扔下你儿子不管,我绝对把他送到孤儿院去。你想要给你儿子个名字,就自己给他起,你想要你儿子开开心心长大,就好好活下来,别整天琢磨着去送死。你安排得再妥善,总不能再给他安排一个亲妈。”凌蓝秋笑了起来。“肖林,我也不想死……”她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这样温柔:“但是,别说只是一个可能,就算有人告诉我,我要拿自己的命,才能换他的命,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宝宝生下来。”“我不懂……”“你不用懂,”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又不是女人。”我一辈子不懂女人。这种生物,温柔的时候,能让你整颗心都软下来,傻起来的时候,你就算把事实全摆在她面前她都视而不见,让你恨不能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等到她们整整狠下心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她们狠绝。她们很脆弱,把自己瘦得风吹就倒,天冷也难受,感冒也难受,和朋友闹别扭也难受,和男友吵架也难受。但是,她们坚强起来的时候,却比这世界上全部的男人都来得有担当,她们能承受你无法想象的苦难,然后笑得云淡风轻。最让人费解的是,她们这些完全矛盾的方面,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前几天我录了个视频,”她低声说:“如果孩子问你,他mama是谁,你就让他看。”“那如果孩子问我他爸爸是谁呢?”“你开什么玩笑,”她抬起眼睛看我,眼神澄澈:“他爸爸不是你么?”这女人。景天翔死在她手上,也不冤。-“其实,这些天我在……”她抬起手来。我只听她前面五个字,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要跟我说齐楚,”我打断她的话:“我自己有分寸,我不干涉你怎么对景天翔,你也不用来替齐楚当说客。”“我没想说他。”她轻飘飘回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赵家人不是好惹的,你要弄死齐楚也好,要斗下去也好,别牵扯其他人,不要与虎谋皮。”晚了。我语气这样坦荡,态度这样坚决,凌蓝秋怎么想得到,我和齐楚,已经走到绝路。-睡了一晚,还是没怎么睡着。凌蓝秋心脏不好,缺氧,聊了一会,就叫了护士过来,给她上氧气。半夜护士查房,我被吵醒了,躲到洗手间里吸了一支烟,顺便看了眼凌蓝秋,她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嘴唇泛青,睡得并不安稳。我小时候过生日,有乡下亲戚送了一对rou兔过来,毛茸茸的两团,一只耳朵是黑色的,另外是纯白的,我抱着玩,爱不释手,我跟我爸说,要给它们起名字。我爸不让我起。他说,起了名字,就有感情了,以后杀了吃的时候,就会舍不得。我成天守着它们,生怕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们吃了。但我妈还是趁着我上学的时候把那两只兔子都杀了。那年的生日,我哭得声嘶力竭,一口饭都没吃。其实我骗了我爸。我偷偷给那两只兔子起的名字,白色的叫团子,黑耳朵的叫胖子。我至今都记得。-我知道凌蓝秋为什么让我给她儿子起名字。她快死了。她想把她儿子给我养。-六点护士过来给她抽血,测一些基础数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