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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会真正死心。他那时虽然装得可怜,但也只是苦rou之计,若是当真对我有兄弟之情,那一剑无影无形,怎么会险些要了我的命。父皇说他不会杀我,即使他真的不杀,又岂会轻易放过我?我们兄弟多年,心性如何,相互间早已心知肚明,如何不知对方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会放弃皇位之争。登基大典在几天后举行。我去看过凤笙,全家死后,她有些精神失常,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妥,我依照前约,册封她为皇后。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大典之时,凤笙忽然抽出一旁的仪剑向我刺来,满脸疯狂之色,叫道:“萧钧天,你这残忍狠毒的怪物,去死!去死!”满朝百官寂静下来,登时大殿鸦雀无声。我推开她,喝道:“将这疯妇给朕拖下去!”但巨变当前,无人反应过来,凤笙胡劈乱砍一气,我没有防备,帝冠的前垂竟被削下一段,细小的珠玉散落一地,清脆作响。我勃然大怒,夺过她手中长剑,顺手给了她一掌。她摔在地上,立刻便又爬起,已经有侍卫抓住她手臂,她挣扎着,叫骂道:“萧钧天,你如此冷血无情,就算做了皇帝也是个昏君!”侍卫很快地将她拖了下去。但她仍是一边厮打着,骂不绝口。朝堂上窃窃私语。凤笙的话在登基大典上像是谶言,也怪不得朝臣惊恐不安。我面色不变,淡淡道:“礼还未毕,众卿,继续吧。”大典没有再出什么疏漏,隆重盛大地举行。有几个年轻官员有些魂不守舍,那是今年升职的朝臣。朝堂诡谲,想必已让他们有些失措。到底年纪还轻。若是龙靖羽或许会镇定几分吧。他虽初出茅庐,但应变心智,已在诸人之上。想到那个总是跟我对着干的人,我忍不住叹息,又微笑起来。纵是我力能登天,也拿他没有办法。是前世的冤孽吧。我心里有些苦涩无奈,更多的却是欢喜。能够相逢此世,也是上苍恩泽。日后若是不必杀人,我自然不会再多造杀孽。我坐在高台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台下是演奏歌舞的地方。一队歌伎下去后,武士一手执剑戟,一手执盾牌列阵而出。器乐响起,是重要的仪式大典都会上演的,曲调是很多年前我在偏远矮小的宫墙檐角下第一次听到时就已经记住的。萧南允精于辞赋,雅擅音律,这是他开国后自创的乐舞之一,歌颂了自身的雄才霸业。整曲气魄雄浑壮阔,令人闻之一振。我曾经立志像他一样开疆辟域,建功立业。但在我掌管了部分大权,找到一些少有人有权查看的卷藉后,却发现萧南允的后期文字颓靡消沉,我还道他是消磨了雄心壮志,现在想起来,真相并非如此。当时有一位重臣权倾朝野,可惜功高震主,萧南允戒心甚重,找个名目将他赐死。那重臣死后,萧南允又十分后悔,过了两年,也郁郁而终。萧南允对他,可能就像我对龙靖羽一般吧。很多人都说我行事很像萧南允,但我若是他,此事万万做不出来。即使龙靖羽真的篡权夺位,我也未必能杀他,何况只是功高震主,谋反尚无定论。无论怎么说,我是下不了手杀他的,要杀的话,早杀了。这一点比起手段狠绝的萧南允,我大是不如。或许,我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有能耐。对龙靖羽,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一个宫女为我将酒杯斟满,我刚端起杯子,此时台下的武士齐齐转过身,露出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我吃了一惊,杯中的酒不由得微微一颤,洒了出来。立刻想起这本来是舞蹈中必备的道具,全部彩漆,与慕容离所戴的纯然一色的面具大不相同。我竟然会因为这个发怔,真是奇怪。心里不由得失笑,每日里都崩紧了神经,提防明枪暗箭,已经有些昏了头了。登基大典后过了半月,边关有捷报传来,大军已经攻下北天关,已经将故土完全收复,即日便可班师回朝。他就要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攻下北天关后,大军没有往燕地再进一寸。北燕若是别人称帝我是不担心的,但慕容离是难得一见的奇才,这几年治世安国,北燕兵强马壮,已经与南朝成了二虎相争之势,南朝要兴盛,不得不灭了北燕。但战争总要找个借口,此时收兵,无疑是放弃了大好的良机。我有些无可奈何,但又不由得宽下心来。若是再打下去,沙场如此危险,几乎生死立见,难保他一直平安,只要他无碍,我便于愿以足,燕地之事,我日后再亲征也是一样。朝中之事已经多半解决,正当我想收拾萧激楚之时,传来消息,他已经逃出天牢。他竟还有同党。我心中震惊,命人暗中彻查此事。其他的皇子诸如萧结风、萧飒之流,是真正的性情温良,他们要离开,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萧激楚有野心,我看得出他眼中炽热的光芒,那是用万里山河才能湮灭的烈火。第19章凤笙现在住在长宁宫里。太医说她受了极大的刺激,很难复原。每次见到我都会发狂,不是叫着为什么不连她一起杀,便是要杀了我。次数多了,我也不再去见她。我是她灭门仇人,她却不能报仇,或许对她而言,安安静静地住在宫中,什么也不想还好些。对她的恨意已经淡下来,渐渐的有几分愧疚。如果她嫁的是别的王公大臣,或许不会像今天这样。我站在窗外,看着室里的宫女在给凤笙梳头,露水沁入衣衫里,移动脚步,才觉得腿已经发麻。朝政之事并不难,但宫里的生活却静得可怕。太上皇和太后不愿见我,我也不愿去见他们,两下相安无事。凤笙忽然发疯,皇后的位子便还空悬着,江妃和琦妃都想成为六宫之主,相互间明争暗斗,越发使我觉得寂寥。不知不觉,走到锦文宫的书房,里面太傅高烛微在教孩子们读书。有很多是宗室的孩子,当然也有我的棠儿。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棠儿年纪最小,才六岁。夹杂在当中,跟十几岁的世子们在一起,越发显得瘦弱。他长得不像我,也不像凤笙,却有几分像我的母亲,很是清秀。他们看见我,停下来,出座参见。棠儿眼中尽是孺慕亲近之色,我扫了一眼,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