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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青年一个手势迅速停下来。大军已赶赴中南两陆战场,来到这里的是皇帝亲卫队。万里挑一的修行资质从幼年培养围攻作战,装配刻满符文的玄铁甲,混合异兽血统的战马,以及随时可为王者一死,视责任与荣誉高于生命的绝对忠诚。千骑围荒野。戎装金甲的青年笑了笑,夜幕下看不清神色,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气息散漫,姿态轻松。他说,“宫主,愿意聊聊么?”********仿佛过了很久,又好似只在须臾。殷璧越从一片空茫中清醒过来,涌上心头的熟悉感尽数褪去,随之而来是强行催使临渊剑的气血翻涌,经脉刺痛,神识动荡的眩晕,以及地动山摇的危机。他强撑着发散神识感知四周。此时第一次雪崩已经过去,雪峰下的房舍塔楼尽数被埋葬。少数修为高超的魔修逃出生天,已至雪原边缘。灵脉的震动还没有完全消除,随时会有第二次雪崩的可能。真正令殷璧越心焦的不是这些,而是师兄不见了。不止神识所及了无踪影,就连他和师兄之间,因为双修天罗九转产生的微弱联系也完全断了。识海剧烈波动,只见陨星渊边的容濯突然回头,越过雪原的遍野狼藉,直直看向通天雪峰,向他看来!红衣如血的魔修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恶意的笑。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深渊。这一眼看的殷璧越简直要炸。提起真元就往深渊赶,踏山河催使到最快,几乎是残影不留。师兄!我知道你也跳了!殷璧越奔下金宫,灵脉的震荡开始蕴育二次雪崩,洪水雷鸣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回响。他也不回头,长剑在手,向前直斩!撕裂空气的尖锐剑啸中,风雪避退,身前被斩出一条近乎真空的通道,令他一往无前来到陨星渊边上。深渊四周经历过一场战斗,残余的真元与魔息仍在对冲。风声已静下来,雪体的滑动似被无形的力量阻隔,殷璧越感到一阵极不舒服的阴冷。天地有灵,气机生死循环,相互平衡。然而在这里毫无生气,尽是寂灭的死意和戾气。风雪不能入,神识探不进,最可怕的是未知。深渊像远古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迫不及待要择人而噬,却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他。殷璧越一道剑气斩下去,接着纵身跳下。师兄在下面生死不知,这种事情根本没的选。耳畔风声呼啸,海潮般涌来的阴冷气息淹没头顶。深渊下竟有强大吸力,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下落速度不能控制,失重感引发窒息的错觉,最易令人恐慌。他却莫名想起那个秋风飒爽的夜,师父拎着自己从云端一跃而下,大笑着说,“刺激不?老四你看,生活处处是惊喜!”吸力减弱,脚下触到坚实的土地,分明是极快的下坠速度,到渊底时依然无声无息。凝成实质的死气伴着阴风袭来,好似鬼影憧憧。无边无际的魔物。殷璧越笑起来。真刺激。临渊剑诛邪诛魔,天下第一正大光明,何曾避退?********自从在了观的佛堂中,看到那些疑似未来命运投影的片段,洛明川就觉得他与陨星渊之间,有着微妙的牵连。后来修行天罗九转,解封了观的修为,更是不止一次看到过、感受过深渊。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深渊一直在等他。有生就有死,有光就有影,没有绝对的圣人或君子。而凝结世间死气,最黑暗不过的深渊,就好像他的阴暗面。洛明川曾排斥这种注定,抗拒这种牵连,最终还是走到了这里。此时他在深渊下行走,丝毫不觉得陌生。天罗九转自行运功,他瞳色如墨,深处微微泛起血红。魔物没有灵智,只残存着趋利避害的本能。这种特殊的威压,就是它们最深的恐惧,即使闻到鲜活的血rou气息,也不敢近前。但洛明川依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段话唠:宫主,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聊天的!玉展眉:不,我不是。柳欺霜:师弟你再这样导演就要删戏了第102章你说是东就是东吧若从崖上向下望,深渊狭长,亲临则不同,越往下空间越宽大辽阔。此时数不清的魔物主动避退,便有了一片空荡的黑暗。容濯看着眼前人,突然觉得无比荒唐。百年苦心孤诣、殚精竭虑,二十年埋名北陆钻研血契,难道不敌一个莫须有的转世?感受到如臂使指的魔物脱离掌控,震惊、不甘、怨恨种种情绪涌上,令他全身魔息都如沸水般暴动起来。仿佛还觉得这种刺激不够,洛明川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平静道,“现在,你不是了。”作为对方‘我是深渊的主人,你如何能在深渊杀死我?’的回答。容濯仰头大笑,眦目欲裂,红衣翻涌如血海生波。猩红的魔息在他周身汇聚,凝成利剑。洛明川不曾掐诀,只是注视对方,身前便显出分毫不差的剑屏。同时手腕一翻,沉舟剑出现在他手中。千万把剑在空中对撞,轰鸣使得渊底剧烈震动,剑身碎裂成粉末之后,又不断再生。就像两片海潮相击,千层海浪此起彼伏。能借用陨星渊的力量,是容濯最大的倚仗。如今深渊不能为他所用,他便陷入发狂的状态中。洛明川道,“借的终究是借的。”再如何强大,失去也只在瞬间。即使修魔也需自身勤勉,呕心沥血的巧思用在借力上,本就是末流歪路。万剑的海潮中,洛明川身形不动,沉舟剑脱手而出,电光一般破开万顷血海腥波,直向对岸刺去!怒海孤舟,逆流而上。他不常使剑,却并非不善用剑。眼下胶着的战局中,他始终比对方多一把剑,就是突破的关键。沉舟剑迅疾而猛烈,在猩红的魔息中斩出通路,来到容濯身前一尺。忽有另一道雪亮的剑光从斜里刺出,电光石火间,两人对峙的战局变为三足鼎立。洛明川蓦然转头,震惊道,“师弟!”临渊剑气先至,殷璧越紧随其后,浑身是血的飞掠而来,立在数丈外。他不懂师兄为何勃然变色,因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多可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