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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愉一听,倏然睁大眼睛,她就看到他两袖清风,白雪在头,带着风尘仆仆的满脸狼狈,迈着大步一步一步的走来。这一刻,看着他真实的在眼前,林愉才知道她是多么移不开眼睛。她想跑过去,又痴傻的移不动脚步,她只能翕动着嘴唇,静静的站在原地。冬月的风,吹的真快,转眼过去三个多月了…傅承昀也看着她,本来他有满腹质问要问,为什么那信这么多天不回,可等他看到这姑娘愈发瘦弱的身子,只剩惶恐。他是又一次丢下她,任由别人在他不在的情况下,欺负他的姑娘。“我回来了。”他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声音很轻,就好像怕吓到她。多日不见的夫妻有些生疏,哪怕在分离前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此刻被他叫林愉眸色也闪烁了一下。她穿着白色的袄裙,厚重的群儒盖不住那纤细的腰身,外头血红的狐毛被风吹着,和她纷扬的头发粘连在一起,看上去就像落在雪地里的精灵。“林愉?”林愉仰头,眼眸盈着如水的笑意,一下子化开寒冬,驱散他一路风尘。无论她忍了多久,做过多少心理建设,可看向他的那一刻,她总是忍不住笑意盈盈,甚至尚带懵昏,久别重逢近而恍惚。而傅承昀,在她的笑容中彻底松了一口气,朝她张开怀抱。“阿愉,进来吧!”“做什么要抱我。”林愉眨了眨眼,看看他,又眨了眨眼。他道:“想你了,抱抱你。”铃铛见两人分开一段太过墨迹,直接伸手推了林愉一下。林愉趔趄一步,倒是回神过来,不等他再说,叹息着跨步过去,一头撞进他熟悉的怀抱。他的手收紧,轻笑着不说话。林愉在他怀里轻声道:“你回来了。”“恩。”回来了——林愉不自觉的哑了嗓音,“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一句话让人心疼。她一夜的紧绷、惶恐、害怕和责任,在落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就那么散了。傅承昀也是哑着声音,“恩我回来了,没事了。”这样的安慰说的林愉红了眼眶,伸手就在他肩膀捶了一拳,笑着哭又哭着笑,“你怎么不下辈子回来…你看看门都坏了你才回来。”她很少叫傅承昀,每次一叫不是生气的忘了北,就是高兴的摸不清头,这样不同于别人的一声叫更让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充实。他诱导她,“再叫一声。”“打一下也行…”他心里舒坦。“呸。”林愉从他怀里出来,本已经把拳头高高抬起,然而触及他手上新添的刀疤,以及他身上褶皱的红衣,忍不住把手放了下去。傅承昀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就笑着看着她,“没事,门坏了我给你守门。”林愉一愣,觉的他有些温柔,就在这时他的另外一只手上,一声孱弱的、近乎没有的哭声传来。“呜呜…”在她几乎要忘了那些事的时候,林愉听见了哭声。那是孩子的哭声——林愉表情一顿,也注意到他一直没有动过的那只手,从一开始就避着她护着什么。林愉缓了一口气,再看向他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过了一夜他们已为人父人母。“先进屋吧!”傅承昀听了也没有反驳,跟着她亦步亦随的走。等到只有夫妻两个,他才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林愉身上。只是林愉不言不语,贤淑的眉眼之下瞧不出方才的欢喜。就在他要忍不住往前的时候,她才终于主动伸手,掀了他腥臭难闻的斗篷。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骨节之上血rou模糊,带着紧绷的幅度,掩藏了下面的情绪。他揽着孩子的动作僵硬又小心翼翼,而那孩子小小的,只有他胳膊大小,皱巴巴的脸上连双眼睛都睁不开,孱弱的呼吸听起来就像是要断气。她卷长的睫羽轻颤,“男孩女孩?”她一说话,傅承昀才像活过来一样,“男孩。”“还真是男孩,”林愉一愣,反而帮他接过孩子,状似不经意道:“他嘴巴和你真像,薄薄的,随时要笑的样子。”傅承昀心里一凛,难得说话不再连贯,“是…是吗?”竟这般像吗?“是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孩子,自然和你像些。”林愉抱着孩子哄,孩子在她怀里明显舒服了,小手抓着她伸过去的指头,闭眼也不再哭了。“你莫不是一路赶回来的,闻着身上都馊了。”傅承昀脸上一黑,倒离她们远些,不好意思道:“那我站远些。”“你说你,一路赶回来的吧,你急什么?”“为了你…”林愉抬头,“你说什么?”傅承昀垂眸,“为了他。”“哦。”林愉说话的声音就不由自主的轻了些,“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傅承昀默了片刻,直到林愉抬头看他,他才镇定道:“予卿。”予卿,予情,寄予了多少人情感的托付…第四十四章夜踹“还有就是…我也想……傅承昀熬了几天几夜,满目警醒的守着血腥的屋子,风雪一路未断,就好像如影随形跟着他。萧清挽着血袖出来的时候他还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胡子拉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萧清人有些恍惚,他近乎崩溃的红了眼,带着绝望问傅承昀,“我说万一,万一意外,大的小的…如何抉择。”这样的问题本不该问他,可傅侯坐镇南阁,姜氏在行宫隐瞒,萧清自己…他是没有立场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替她受了生产之痛。傅承昀冷冽着脸,一身耀眼红衣在风吹之下飘着抖擞,他斜睨着台阶上眉目清秀的道士。“我会杀了你,陪葬。”“我死不足惜,都是应该…里面,如何抉择?”萧清急了。傅承昀却不松口,“傅家,两个都要。你,两个都还。”萧清等不到答案,里面丫鬟已经开始哭泣,就在他咬牙进去的时候,有人忽然拉住他,失力一般叫他,“萧清…”萧清回头,看见傅承昀冰寒尽散,不经寒风的望着他,带着某种恳求,“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我姐…”萧清脚步一顿,这还是这么些年傅承昀第一次叫姐,他就像行尸走rou,亲缘于他寡淡,这样隐忍着叮嘱,叫萧清一下子红了眼眶。他侧头和傅承昀说:“阿昀,谢谢。”“我将倾尽毕生所学,她在我在。”所幸,女子的尖叫止于破晓,早产的孩儿随着羊水而生。傅承昀进去的时候,经过生产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人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