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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的名字叫,夜。再怎么暴虐残忍的人,总有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一片柔软,在岁月企及不到的地方,淡然而永恒的存在着。段阡陌想起自己的母妃,是个温柔的女人,和后宫的每一个女人一样,为了争得九重宫阙中那唯一个男人的眷顾,持着母凭子贵这个信念,手段用尽,无所不用其极,可最后仍是香消玉殒伊人长逝,能带走的也只有一声叹息而已。自古帝王皆薄幸,不缺女人不缺儿子,被万众之上的荣耀湮灭了原本的知足常乐,儿女情怀天伦之乐于皇权来比,就是江山图和疆土的区别,一个再美也只是虚拟的幻像,哪里比的上脚下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阿夕他的阿妈又是怎样一个女人呢,让他这样一个木然又冷漠的人,只有在病的没有意识的时候才会一声声的唤着“阿妈”,唤的那么殷切,又悲恸。☆、第十九章至夜里,风熄雪歇,万籁俱静。月色瑶华铺满深雪,反射出莹莹细小的光泽,洞内很暗,余一线雪光反照,勾勒出段阡陌沉静熟睡的轮廓。阿夕睁开眼,望进一张酣然的脸,银白的雪光反射下,这张脸如蚌珠矜华内蕴,肤白唇红,眉目如画,浓黑的睫毛安静的搭下,在优美的眼角弧线下投射出淡淡黑影,如此鲜明的黑与白,白与红,夺去了其余的关注,只看到他此刻如一朵云般的恬静美好,让人情不自禁忽略,他是个王爷,还是个杀伐决断陈府极深的西藩王。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段阡陌额前的碎发在彼此的鼻息间懒懒摇曳,忽而勾着阿夕的发丝纠缠,忽而撩动他的鼻尖。阿夕有些迟钝的凝视了他半晌,实在是头疼欲裂,索性再次闭上眼昏睡了过去。至气息绵长,段阡陌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由深至浅,渐渐敛去,就如恍惚一梦,从未有过这会心的一缕笑。天将明未明时,阿夕强撑着从梦中醒了过来,掀开沉重的眼皮子,带动太阳xue一阵钝痛,胸口立即赶到气息不顺,灼热干燥的一团气上不来下不去,压抑的咳嗽了几声,前面背对他坐在洞口的段阡陌没回头,拨了拨火堆,问道:“好些了吗?”“嗯。”他抻着岩壁坐了起来,“多谢王爷扶我进洞休息,现在好多了。”他忘了昨晚被段阡陌抱着睡了一晚上,而段阡陌也不屑邀功,淡淡道:“好了就走吧。”“嗯。”阿夕弓着腰爬到洞口,见段阡陌没有起身的意思,提醒道:“王爷,走吧!”段阡陌扭头别了他一眼,站了起来。依旧是阿夕在前,段阡陌随后,两人不声不响的走了两个时辰,段阡陌终于开口问道:“还要走多久?”阿夕顿住了脚步,道:“这鬼城外人进来难免会迷路,我们必须找到他们。”“他们?”段阡陌讥诮的笑道:“找到你那位一人抵五个的江湖朋友,好将本王反制?”阿夕看了他一眼,抬步就走,段阡陌忙跟了上去,走了一会,阿夕淡淡道:“王爷若疑心我,大可以自己寻路走。”“你!”段阡陌一把揪住他背后的衣襟,末后又凉凉笑道:“你以为用激将法就能甩脱本王?”阿夕看着他,伤寒折磨的眼窝有些身陷,眼神绵软,眼底平静的表象下却是暗流汹涌,葡萄酒一般剔透的眸子闪着潋滟的光泽,看得段阡陌的心也跟着莫名悸动不休,就像是一个准备拆开福袋的孩童,忐忑不安,不知福袋里是盼望许久的镶金弓箭还是一把敲打掌心的戒尺。说来很久,其实也只是一瞬而已,阿夕看着他,语气还是那么淡,“我没害过王爷,王爷信吗?”段阡陌几乎立即想说“信!”,话却哽在喉间。从客栈回来到现在,他没有一句解释,从前晚到现在,才就这么一句反问。信还是不信,岂能由他来cao控?就连一个真面貌都不现于人前,这种人,叫他怎么相信?他松开了手,阿夕转头的瞬间,有一瞬而逝的失望。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寻到一个大岩洞,从外面看洞口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段阡陌觉得这洞很怪异,因为洞口的地面和外面的砂岩表壁没有积雪的覆盖,而砂岩不是惯常的枯黄色,而是沉黑沉黑的,闪着细砂璀璨的光泽,有些像是黑曜石水晶矿脉。段阡陌稀奇的“咦”了一声,前面的阿夕道:“不要碰岩壁,这里是埋死人的地方,有可能有……”他回头,却见段阡陌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左掌心,白皙的掌心中间,黑气蔓延。他掏出腰刀大步折返,段阡陌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阿夕猛力扣住他的左腕,指甲几乎扣进rou里。“别动!”阿夕低吼,阻止段阡陌挣扎,刀尖抵在掌心,划开十字形的血口。段阡陌哪里受到过这种苦,疼的歪眉搭眼的“嘶嘶”抽着凉气,眯着眼别着头,都不敢看掌心狰狞的伤口。阿夕将黑色的血挤了出来,用衣襟上的步缠好伤口,问道:“手臂有知觉吗?”边问着边抬头,迎上段阡陌的目光。他看他,关切不假,恍若还是那个远观斜阳心外无物的少年。他看他,黑瞳沉沉,却不知如今似敌非友是相忘于江湖或是对阵于沙场。两人均有些仓惶的移开了视线。段阡陌活动了下手腕,觉得有些微微的麻痹,阿夕问道:“怎么样?”他看向砂砾岩壁,蹙眉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可能是附近的族人安葬先人的地方。”阿夕看着黑洞洞的洞口,道:“大漠里起风沙时一天一个样,尸体埋在里面,有可能会曝尸荒野,被狼群和秃鹫果腹,所以这里就成了安置遗体的地方。”“呵呵。”段阡陌冷笑两声,道:“你们不是信奉长生天吗?天葬可以离你们的神更近,还会怕被狼群啃了?”阿夕面色一沉,冷冷道:“我们信奉中原皇帝能谨守协议维护邦交,他做到了吗?”段阡陌也知边塞族民有很多命丧守军之手,他也不赞成这种言行相悖的方式,但阿夕却不能对他质问,那可是皇宫丹犀上的那位皇帝干的,干他什么事。“若你们安分守己,皇宫的那位天子也不会未雨绸缪针对你们。”段阡陌森凉一笑,“看不出,阿夕还是个忧国忧民心有丘壑的人,不知道你对月氏王的宝座有没有什么看法?”对此质疑,阿夕失去了说话了兴趣,他看了眼段阡陌的手,道:“你若能调息一下,或许对毒有控制的效果。”“本王当然知道。”段阡陌道:“我调息,谁来给我护法?”这话明显就是不信任他,阿夕也懒得想昨日他为何能安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