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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佟陆陆堂而皇之养了个面首后,堂堂邹世子竟还来提亲,还大大方方说养面首的钱三分之一是他出的。天地可鉴,世上竟有这等奇闻异事?若错过此次机会,佟陆陆将来还能嫁谁呢?要拿下邹世子,定要将他拿下,这门亲事,必须板上钉钉,谁也不许说不!宛英气定神闲,觉得今日阳光十分灿烂,心情十分畅爽。她越发瞧邹曲临可亲,越发欢喜他。“我去找她吧。”邹曲临坐不住了,整整一个时辰,他都未见佟陆陆的身影,却生生被宛英极慈祥的目光扫了千遍万遍。宛英慈母一般地目送他,“去吧去吧。”邹曲临一路曲曲折折抵达夏至院,便望见一众仆人聚于门口往里探看。原是佟陆陆后来还是被茗儿抓住,死死抱着石桌不愿放手,说什么也赖着不走。茗儿自她幼时便拿她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劝,软硬兼施。奈何佟陆陆固执的时候就像头蛮牛,拉不动分毫。“邹世子。”茗儿见到来人,慌忙行礼。众人互睹,均识趣欠身退下,唯留邹曲临与佟陆陆二人于院中。环纡背靠着窗户,寻了个看好戏的绝佳位置。他假装看书,实则玩味地用余光瞄向院中。早前听闻,邹曲临文韬武略,若能走上正道,辅佐明君,日后必成伟器、耸壑凌霄。只可惜,邹王是明帝的忠臣,邹曲临怕也是个愚忠之人。环纡淡淡瞥去,那邹曲临比他初见时更正气凛然,竟没了纨绔的一贯秉性,眉宇之间,俊朗清秀。再看邹曲临望着的那人,小小的一只,满身泥巴趴在石桌上,活像他的阿龙。“邹曲临,你怎么想的,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佟陆陆一上来便破口大骂。邹曲临已十六了,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她哼哧哼哧爬上石桌,居高临下,显得自己有气势些。对方茫然:“此话怎讲?”此话怎讲?佟陆陆气得胸膛起伏,指着他鼻子龃龉:“你蠢啊,我们之间但凡有一丝可能,你我便不会称兄道弟这么多年!”“我们理应会有心动,我们的画风应是:邹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你长大了娶我好不好呀~”“而不是:邹曲临,老娘带你去逛窑子!”“……”他思索一番,觉得有理,不知忆起什么又笑出来,阳光又美好,“可是陆陆,我对你一直是心动的。若不是你缕缕盛情相邀,我亦不想如此年纪还整日花天酒地。”“???”佟陆陆觉得自己三观均受到了震撼,魂都差点儿被气出来。她跳将下来,默默转身走到草丛中,挑挑拣拣,复捞起几个石头,转身一把把直直扔向他胸口,边扔边骂:“邹曲临你大爷的!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把我当媳妇?!”“……”翌日一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邹世子亲自带着媒人往佟太傅府上纳采,求娶那荒唐的佟六小姐,却被佟六小姐严词拒绝,没剩半点面子。除了邹世子,大家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会娶佟六小姐的人了。佟府大夫人宛英更是气得犯了头疼的老毛病,拒不见客。此事被闲来无聊的民众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终入了圣耳。明帝且不想多管这些小儿女家家的事,便召来邹王,自以为语重心长道:“汝子曲临已年十有六,需为其前程思虑,择选贤妻。佟太傅才高八斗,其三女佟杉姗乃京城名才女,可与之配。”邹王邹旻伏地而拜,叩谢圣恩:“陛下英明。”邹旻回府后,将明帝所言一五一十述说,并分析其中利害。邹曲临悉心听完,立于厅中,撩袍跪下,叩首拜父,“爹,恕孩儿固执己见,这辈子,定要娶到佟家六小姐,儿之正妻,唯陆陆不可!”邹旻哑然,佟陆陆究竟哪里好了?他原先且看不出自家儿子对佟陆陆如此上心,只以为他们是酒rou之交,不曾想他竟如此执着。他左思右忖,点头道:“如此……那为父,便替你走一遭!”……且说自邹曲临提亲后,佟陆陆已一周未见佟杉姗,因为她觉得没脸。她不知哪儿出了问题,怎么就让邹曲临瞅上了她。邹曲临究竟喜欢她哪一点,她改还不行么?苦恼的佟陆陆,瞟向一旁专心钻研兵法的环纡,正儿八经问:“环纡,你觉得我有什么优点么?”环纡不看她,淡淡回道:“无甚出人之处。”“我也觉得……”她揽镜自照,复自叹息,“啧,都怪我生得太美。”轻翻书页,环纡食指微抽,“京城半数女子,姿色均在你之上。”“放屁。”狠狠放下铜镜,佟陆陆恨不得抡起来揍他。阿龙滋溜爬上石桌,摇着小脑袋这儿瞅瞅那儿瞧瞧,不知要去向何处。佟陆陆伸手轻唤它:“阿龙,来。”环纡抬头,便见那从不亲近他人的高傲石子龙怔怔盯住佟陆陆许久,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停留在她稚弱的肩头。他微愣,犹自惘惘。“嘻嘻,你看你看,它亦亲近我。”暗自得意,佟陆陆将方才的烦恼一扫而空,嬉笑地朝着环纡炫耀显摆,好似驯服了什么了不得的神奇动物。环纡静默许久,继而垂下头,续研究兵法,启唇喃喃:“凭何自傲?你与泥巴兄弟似的亲,久而久之,气味与大自然相同罢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佟陆陆好歹还是有人要的,不像你……”似是被踩到痛点,他双眸微红,端着书的洁白指节发紧。森然瞪向她,少年散发出异常的乖戾,正欲冷言哂她,却见她晃着脑袋神气起来:“不像你,只有我佟陆陆要。”8、笨笨挂了东秦景和九年,春,是一场遥远记忆中凌乱的碎片。雨润大地,第一道春雷划破晦暗的天空,雷鸣打响整个京城。细雨淅淅,落红零落,鸟虫皆静。年仅五岁的太子,面朝风雨,立于光影森然的东宫,扒住窗棂向外眺望。他睁大眼睛瞧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兀自思索:若被雷电劈中,疼否?死得快否?往日,他孤零零一人,看蜡烛泪尽,听更漏声残。除却进进出出的个别大臣,他谁也未见过。母后不曾来看他,父皇更不曾过问他。偌大东宫,音尘迹绝,仆人们都尽量远离他。夜半更深,小小的人常蜷缩于冰冷的床铺,盯着香炉的袅袅白烟,数着时辰,一分一秒,熬到天明。好暗,夜晚好暗。他起身,将所有的蜡烛拉近自己,围成一圈明光。就好像,他被一群人围着,佻挞的烛火是她们关心的话语,温暖明亮。她们